也许是时差,也许是根本没想过重新开始,初心没有跟上旧金山生活的节奏,照旧按着上海时间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
午夜12点,初心游荡到市场街。街道两边,酒吧的灯箱在夜色中闪烁,一群衣着时尚的年轻人喧闹着走进一家灯箱特别醒目的夜店里,她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被鼎沸的音乐声包围了。人流把她拥进舞池,她直愣愣的站在无数条胳膊和腿的中间,极具节奏感的流行乐让初心的身体慢慢放松了,她举起胳膊,扭动身躯,融入到舞动中的人群里。
闭上眼睛,她什么都不想,发泄似的拼命舞动。其实,被发配到旧金山对她来说是一种救赎。在苍的家里,却不敢去想苍;看得到苍,却不敢去触碰;这种感觉真是让她觉得自己快疯了!一上飞机,离开养父母的目光,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思念他。但是,整整一周,白天黑夜的思念让她筋疲力尽,就让她被这音乐包围,什么都不去想了吧!灯光滑过脸颊,照出她迷幻的神情,爱德华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初心。
今晚他和几个朋友进了夜店,和往常一样先到吧台边落座。爱德华人高腿长,金发碧眼,一身的贵族派头和风流倜傥,走到哪里都很醒目。不用他招呼,酒保立刻把他常喝的酒送到手边。
含笑向酒保点头致谢,爱德华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入舞池。他人高,坐在吧凳上也能将舞池看个清楚。所以初心就在人群中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睛。只见她跳得大汗淋漓,敞开的衬衫里露出白色小背心,背心被汗打湿了,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这条曲线在欧美人中算不上醒目,但玲珑有致,腰纤细的不盈一握。
细腰随着节奏扭动着,黑色长发四散开来,露出她半眯的黑眸。不光是爱德华注意到了,四周的人也注意到了,渐渐把她围在舞池中心。
爱德华饶有兴趣地看着,觉得今晚不虚此行。他是猎|艳高手,不怕猎不到,只怕找不到够艳的。忽然他刚拿起酒杯的手停住了,盯着初心身边的人皱起眉头。
初心正舞得口干舌燥,旁边不知是谁递来一瓶冰啤,她毫不思索地接过,猛喝了几口。这下,她觉得更热了,酒精从毛孔中发散出去,蒸发了所有思想。她觉得从头到脚都上了发条,不由自主地舞动,舞着舞着眼前好像出现了苍,他的手贴上她**的皮肤,伴她共舞。这让她兴奋难耐,眼前有些模糊,脑海中一片混沌,只觉得浑身燥热!
糟糕,人是美的,可惜没脑子!递给她酒的那小子爱德华见过,不是个好东西,这瓶酒肯定是加过料的。
到底要不要英雄救美呢?还没等爱德华想好,就见美人怒目圆睁,“碰”的一酒瓶子砸在那小子的头上。人群里起了骚动,鲜血顺着那小子的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他一手捂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初心从眼前离开。
呵呵,有意思,那个人渣早就该受点教训了。爱德华站起身,再看初心离开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跟了过去。
初心直奔了卫生间,心不正常的怦怦大跳,好像要跳到嗓子眼,眼前一阵阵的模糊。“碰”的推开门,她扑到台盆上,开始呕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呕了几下就泛出酸水,身上汗出如浆,现在她也知道那瓶酒有问题了。
往脸上浇了一把冷水,初心才发现血顺着虎口渗了出来,应该是碎瓶边扎到手。刚才对她上下其手的人肯定就是给她酒的那个!反正也还他一瓶酒了。初心对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冷冷一笑,将血迹舔去。
爱德华跟进洗手间,刚好看到这一幕。镜子里的初心脸色苍白,黑发、黑眉、黑眼,唇上滴血似的红。
心头一跳,爱德华好整以暇的开口道:“这是男厕所。”
“哦,是吗?”初心向镜中的爱德华睨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看清,转身走了。
如果不是爱德华习惯性的礼貌相让,初心就要撞到他身上了。她就这样直通通的离开,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还在男厕所里!
爱德华笑着摇头,又跟了上去。好戏还没完呢,被他开了瓢的小子不是个好惹的,别人可没自己这么怜香惜玉,能让她好端端的走出去?
果不其然,小美人在男厕门口被那小子拦了下来。爱德华这次毫不犹豫,及时抓住他挥向初心的拳头。
“住手!”爱德华用了点气力,摁住他的胳膊。
“干嘛?”那小子原地蹬腿,想要踢初心,一踢未中,回头看到是爱德华,不由得降了气焰,但还是直着脖子说:“她打破我的头!”
爱德华他是认识的,在夜店混的人都知道这位顶着贵族头衔的花花公子。
“滚!”初心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冒出来,激得那小子要再次跳起来。
“没听清那位小姐说什么吗?”爱德华冷冷地说。
单臂被折向身后,他狠狠地抬头,看到爱德华冰冷的蓝眼睛,浑身一激灵。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那个人还是爱德华。
“好,你等着!”胳膊一获得自由,那小子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好,”爱德华刚想摆出翩翩的姿态向美人隆重介绍自己,没想到美人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穿过,向门口翩然走去。
“。。。”看来自己是白忙活了。爱德华没有上门讨谢的习惯,只能望着初心的背影自嘲地一笑。他姿态潇洒地一撩留海,心中暗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