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已过,如今已到寒冬,从今早上开始,大雪就飘飞而下,到得晚间,天地已是白茫茫一片。
韦恩依然选择了从黑风岭的山林中上山,遍布林中的毒蛇大多已经冬眠,树叶积累的积雪簌簌而下,迷茫了前路。若是换了几个月前的韦恩碰上这样的天气会颇为艰难,如今的他却如履平地。
风系的一级魔法“轻身术”让韦恩身如轻羽,从林中穿过只是在积雪之上留下淡淡痕迹,随着山风吹过,痕迹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到一个时辰,韦恩就来到了上次逃跑的寨墙附近,却发现这里已经有了极大改变。
原本寨墙外开辟了数十丈的空地,如今的空地上插着十来支火把,在大雪与山风下火光摇曳不定,却没有一点熄灭的意思。寨墙内更是新建了一座哨塔,哨塔之上有两个山贼看守,墙内时不时也有山贼走过。
“有没有搞错,你是山贼不是官军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正确的绿林好汉啊,搞得那么正规谁还愿意做山贼啊?”
见了这里的防卫,韦恩抓耳挠腮也想不到该怎么样悄悄进去,不管武功还是魔法都不能保证悄声进去,上次可是混在抢来的箱子里进去的,现在肯定没有这种好事了。
自己实力相比以前已经大有进步,相信寨里没人是对手,倒不在乎被发现,就怕仇人被惊动跑了,而且山贼人多,蚂蚁也能堆死象呢,一个不小心就翻船了。
想了想,韦恩干脆转身去寨门处看看,真要是不行,就干脆强行杀进去好了。
“魔法已成,还怕你个小小山寨不成!”
黑风寨里欢声笑语一片,寨里在李云飞的带领下刚刚做了一票大的,回到寨中正好飘雪,实在是恰恰好。山贼虽不是文人雅士,心情大好下碰上下雪也是精神亢奋,此时几个寨主正聚集了大部分山贼在聚义厅里大开宴席。
王蛇坐在虎皮交椅上,眯着眼睛,歪着身子,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之上,一手端着一碗酒小口小口抿着,如同一条慵懒的大蛇冷冷看着下面酒酣耳热、东倒西歪的山贼们。
自吴心来三人刚才离开后王蛇就是如此,下面的山贼知道四当家的心情不好,都不敢大声行酒呼喝。
每次做事之后吴心来三人都要密议,然后就有近半的东西不翼而飞,开始王蛇对此很不满,只是三人联手比他强的太多,再加上承诺他的那一份不会少,所以他也就不说什么,做贼就是为了钱财,既然自己的那一份没少,就不想再管其他。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物资去了哪里,想来每次三人商议就是处理这些,王蛇一直想要偷听,但是三人每次密议都有心腹在房外守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虽然发现了一个漏洞,可又怕被三人发现后无法解释。
这次开席不久,三人又联袂离开,王蛇知道他们肯定又是商议去了,心情有点不舒服,又想着什么法子去偷听,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完全之策来。这时,厅外一个人影略过引起了王蛇的注意,他想到了前段时间的刺客,这个人影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于是王蛇放下酒碗,迈步向厅外走去,一个心腹看见,连忙上前跟随,王蛇挥手阻止了手下,说:“你继续喝,我去外面巡视一遍,免得那些兔崽子们偷懒。”这个山贼本就不愿出去,见王蛇都如此说了,连忙顺水推舟,一番马屁后恭敬退下。
王蛇出了大厅,虽是心急,但戏份先要做足才行,不然等下会很难自圆其说的。大致在寨里转了转,趁着没人看见,悄悄来到吴心来的院子外,吴心来三人密议一向是在这院子里,院门外站着四个人,手按在腰间刀柄,尽管整个山寨都知道这里是禁区不能靠近,但四人还是满脸警惕地看着周围,没有一丝放松。
王蛇自然不会从这里进去,他来到院子的另一边,这里就靠着吴心来的房间,却没有人在这里守卫。王蛇轻轻靠近墙壁,耳朵贴在墙上,将内力运转到耳中,房里的谈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不要多说了。这些都只是小钱,到了事成之时,难道还会亏待我们不成。”这是吴心来的声音,似乎他们先前有一点分歧,被吴心来压了下来。
只听李云飞的声音说:“话是如此说,可究竟还要多久呢?都说了好几次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不要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才可以脱身吧,那时还有意义吗,更何况,我很怕被当成弃子,就像当年的石雨田,还不够忠心吗,还不是一个家破人亡之局。”
吴宇打断道:“老三你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我们三兄弟既然决定了,现在就不要后悔,更不要埋怨,没有一点作用。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我们撒手,你信不信明天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而且留在那里的家人还会先比我们死,你难道舍得?石雨田更是自愿如此,怪的谁来。”
王蛇听到此处不由倒吸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但已经知道这三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听到这样的事,就算只有一点点,一旦被发现,为了不泄密,肯定是有杀错,没放过的。自己可不是对手。
连忙退后,心里已经后悔自己的莽撞举动。但正如那句古话:不想什么就来什么。心惊的王蛇一个不慎,一脚踩在一支枯枝上。
“咔!”一声轻响在夜色中传出,王蛇头皮发麻,僵立原地,祈祷这么小的声音不会被里面的人听到。
“谁?”
房里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侥幸,正是王蛇最忌惮的吴心来的声音,王蛇浑身一激灵,转身就逃,心里就想逃下山去,远远避开。
风声掠起,王蛇将草上飞提到极处,忽忽忽就奔出老远。听到声音,吴心来三人立即窜了出来,马上见到了正拼命飞奔的王蛇,齐齐大惊。
“王蛇背叛,所有人给我拿下他!!”吴心来暴怒的声音在寨中响起,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王蛇暗暗叫苦不迭,他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要是被问到时不逃,而是就在原地,说不定还会被吴心来三人当做猫鼠之类,可这一逃,想不被发现都不行。
“大家快逃啊,三个寨主已经商量引官军来剿灭大家,好给他们做近身之阶,被我发现要杀我灭口,你们再不逃就逃不了了。”见山寨的人听了吴心来的话渐渐围了上来,王蛇灵机一动,放声大叫。
四位寨主内讧,山贼们无所适从,刚才也是长期以来的本能驱动才围了上来,见得王蛇又是如此说道,已是不知该相信谁,踌躇不前。
听得王蛇的话,李云飞却是气炸了肺,怒极大喝:“王蛇,你找死!”
吴宇一听就知不妙,还不等他说话,王蛇就大声说道:“你们也听见了,还不相信我吗?”
这下,就算三人的心腹也犹豫起来。见此吴宇连忙澄清:“你们别听王蛇挑拨,他一直暗中克扣财物被我们发现,这才判出山寨,为了逃脱又故意蛊惑大家,千万不可信他,三寨主是被他气急了,说的话被王蛇利用。”
王蛇连忙说:“撒谎!我之前就有财物对不上了,相信山寨老人都有数,这都是他们送给官军,换来不攻击我们,现在我们有名气了,剿灭我们有大功,就要收网了,这是我刚刚亲耳听到的。”
一边说,王蛇一边疾奔,只是前路被山贼拦了,只好迂回躲避吴心来的追击,好在他的轻功身法都不错,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躲避。不只如此,王蛇还拿出蛇哨,含在嘴里使劲吹了起来。
王蛇养的蛇虽然大多冬眠,但蛇哨却将它们从冬眠中唤醒过来,不过这样对蛇的损伤会很大,要不是现在王蛇自觉就算逃了出去也带不走这些蛇,还真未必能狠下这个心。
一时间,各种毒蛇从四面缝隙钻了出来,见人就咬,场面一片混乱,吴心来三人也顾不得追王蛇,奋力击杀地上暴起阻拦的毒蛇,王蛇趁此机会赶紧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