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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黑之夜

月黑风高,不宜出行。月黑,杀伐者不现;风高,踪迹俱灭。所谓,生不能防,死不能查。

当伊萨克在船口亮出他的“蓝凤凰”之后,那位身材高大的中年魔法师点了点头,示意伊萨克可以进去,这时伊萨克才真正看清这艘巨轮。巨大的船身隐藏在这夜色的黑幕中,但能估计船身至少有两公里长,宽阔的甲板占据了整个船面的五分之一,船上灯火通明,四周的柱子上挂着一个个古老的吊灯,人类世界的文明好像带不到魔法大陆一般,没有电灯和电视,一切都像是原始的存在。而在船上还可看到巨大的桅杆和藏青色的船帆以及周围一条条垂落下来的绳子。毫无疑问,这是一艘战船!即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光,但让人看起来仍觉得有一丝胆寒。

“泰坦”号,原来是泰坦巨人乘坐与巨龙对战的仅存的一艘战船,据说曾经共有七艘这样庞大无比的巨轮,在大战中损失六艘后,这幸存下来的一艘被藏在了某处。后来被英格力士人找到,而当时找到艘船的是法蓝的创始人之一的:英格力士人大卫-比尔,从此以后“泰坦”号便归比尔家族所有,这一代的“泰坦”号主人是莎克斯-比尔。莎克斯先生同时也是法蓝的老师之一,精通水系和风系两种魔法,是天空魔导师。虽然等级只能算中等,但头脑精明。“泰坦”号不但是护送学生们抵达法蓝魔法学校的交通工具,同时也是莎克斯的家,莎克斯的家人住在法蓝,而比尔家族的男性成员则乘着“泰坦”号在魔法大陆的各个海域里运输货物。也只有每年新生入学时,才会驶进“Yatelanda”港来接学生。

伊萨克走进船舱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间豪华的大厅,船舱原来是装载巨人的,所以只有一层,但经过改装后硬生生地分成了七层。而最底层就是莎克斯先生及其家族的住所,第二层则主要是专门提供食物的厨房,第三层是女生部,第五层是男生部,中间的第四层是公共室,而最后的第六、第七层则是运输货物的。显然“泰坦”号载完学生到达法蓝后,就会继续运输货物。其实如果不是护送学生的话,第三、层都是作为运送货物的仓库。

在“Yatelanda”港到达法蓝岸口的这片海域,就是无尽海最外围的一角,虽说是外围也常有海怪,海兽出没,巨大的海兽即被称为海怪。所以一入法蓝,就相当于被困在了法蓝,实力不达到天空魔导师,学会飞行之术,绝难走出这片海域,而要想安全的出去也只能坐这“泰坦”巨轮了。法蓝不是收弱者的地方,处处存在着考验。这里是无尽海的外围,这里是金山海,每年船上都没有太弱的魔导师,一般来说这三天新生可以平安无事地渡过金山海,偶尔遭到海族袭击,船上的魔法师也能料理。

夜色并不喜人,厚重得很,天空直愣愣地被幽暗的月光裹缠的变形了一般,仿佛连整个海面都沉浸在一种月黑的夜色中。

船向偏西的方向行驶,而伊萨克因为来得晚,看到东南角空位子多,便在那找个位子坐了下来。登上船一进船舱就是第四层,显然拐角的楼梯向上是上三层,向下是下三层,这点伊萨克都已经听周围的几个新生说了。公共室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高台,而第四层被很多的隔板分成了无数个五平米左右的小区间,怎么说呢,有过道,有推车卖食物的,而小区间里就像火车的包厢。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中央的圆形大平台,而站在台上却看不到包厢里的情况。显然包厢外面附着有阻隔魔法,此时的伊萨克就是坐在东南角楼梯边的包厢里,而他的面前赫然坐着一个女孩!伊萨克的额头微微渗出了点汗,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孩是个十足的美人。

典型的西方美女,傲人的身材,如火焰一般诱人的红唇,身着和她长发一样颜色的水青色长裙,虽然年龄不大,但发育极好。可是让人不解的是她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不会让人觉得厌烦,仿佛本该如此。

伊萨克已经发觉不妙了,怪不得这里没人,当伊萨克看到长椅边的魔法书和女孩身后的两个中年保镖时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包厢已经有人了。伊萨克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面对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沉默了几分钟,气氛说不出的压抑,伊萨克一直在等对方开口,自己好解释解释,但女孩除了从刚进来时有点诧异以外,就直接坐在那,端起保镖刚叫的咖啡,自顾自的品了起来,而那两个保镖垂手立在那儿,眼睛一刻也没有从伊萨克的身上离开过。透过旁边的玻璃,能听见海风的咆哮声,但这间包厢却静的可以。

“我讨厌你,不只是因为你占了我的包厢,还有我很讨厌你看我的眼神,像你这样的男的我见的太多了。”只见对方喝完咖啡后,掏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角,便突然冒出了这几句话,而且说到最后还微微摇了摇头。老实说,当时伊萨克看到女孩喝咖啡时美丽的样子,的确有些痴了,甚至没看到女孩身后那两个保镖一脸的鄙夷神色,但被对方这样直接点出来,而且还说厌恶,自感脸上无光。想想也是自己理亏在先,便咽回了到嘴边准备的说辞,于是站起身,说了声“抱歉”,便向门口走去。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伊萨克的手刚刚摸到门的把手,一只大手却已经牢牢地盖在了伊萨克的拳头上,伊萨克抖着身子,硬是想把手缩回去,但那只大手根本就纹丝不动,伊萨克的眉头微拧,准备质问那个大汉,但谁能想到大汉已经先开口了。

“艾美莉小姐让你走了吗?”

于是大汉转过头,又对女孩说:“小姐,该怎么处置这个人,请您吩咐。”

只见这个名叫艾美莉的美女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抱在高耸的胸上,说:“放了他,这里可不是我们做主。”

大汉点了点头,轻轻松开了伊萨克微微有些变形的左手,俯视着嘲讽伊萨克,“没听见艾美莉小姐说的话吗?快滚蛋吧,你要感谢自己的运气,不然在以前你只能躺着出去了,走!”大汉拉开门,在伊萨克背后随手一推,其实大汉自以为自己只是随随便便的“请”出了伊萨克而已,但在伊萨克看来那推的力气却不小,因为让伊萨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方晃过去,跌跌撞撞的扑在了地上。

只不过临出门前,伊萨克还听见艾美莉用她那纤细的玉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巴尔大哥这样的人吗?”很显然艾美莉在思念一个叫什么巴尔的男人,只不过伊萨克还没听明白,就被扔在了门外面。

伊萨克咬着牙,攥紧拳头,狠狠地捶在木板上,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不平。不过左手因为被大汉捏的酸麻,捶在地上竟没感到有多少疼痛。

伊萨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可思议般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左手,才发现指骨都有些伸不直了。但是让人惊讶的是,伊萨克一句话也没有说,哪怕是一句脏话,一句自嘲也没呼出来,只是在心理默念:“这个什么巴尔到底是何人,竟能获得艾美莉的青睐,不过艾美莉这种性格,嗯,我倒是挺喜欢……”

不过,并没有多少时间让伊萨克在这里碎碎念,紧接着一阵喧哗就打断了伊萨克的念想。

“看吧,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被甩出来的,看他那倒霉样!哈哈哈……”

原来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观众,其中一个金黄色头发的,身着华服,看起来像是贵族的少年,指着伊萨克在那哈哈大笑,旁边的众人也嘻嘻哈哈的笑着。到此时,伊萨克才明白,这些人早就知道这里面是艾美莉,却没有一个人来提醒一下,都存心来看伊萨克的笑话。伊萨克轻轻扫视了几眼之后,默默直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笑了笑,便钻进了旁边一个空的包厢了。

“没意思,散了吧。”只听人群中飘来这样一句话。

“是啊,还以为这小子会像之前的两个蠢蛋一样扑过来找打呢!”

“什么找打,是比斗,在这大台上进行魔法比斗,不然在船上太无聊了。”

金发少年撇了撇嘴,收回了藏在袖子里的魔杖,低骂了声“无聊”。原因是他的几个朋友各找理由依次教训了两个看起来又弱又没背景的新生,出尽了风头,而且这金发少年一开始跟艾美莉搭讪,才到包厢门口,就被保镖甩了出来。本以为用相同的手段会让伊萨克受到羞辱,然后再嘲笑他,就能激他发怒,就可以来一场正大光明的虐人计划,没想到自己还有几句难听的话没讲出来,这小子就溜了,如何让他不恶恼呢。

而角落里的几个新生,只是摇了摇头,也附和众人笑了几下,便事不关己的假寐起来。

伊萨克坐到了空空的包厢里,而里面已经坐了两个新生,伊萨克眉峰一挑,便转过身准备出去,却听见身后的已响起了话,“没关系啦,我们不是艾美莉大小姐,而且还跟你一样。”

伊萨克这才看清几人,都是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模样。心底顿时明白他们就是那群人口中的倒霉鬼,便坐了下来。

“我叫阿罗,旁边的是达尼。本来是我自己蠢,才被陷害,但达尼为了帮我,就和我一起比斗,没想到他们那么强。还好你没有中计,不然就惨了!”这个叫阿罗的说的时候,还显得心有余悸。而他旁边的达尼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低头思索。

伊萨克也回之一笑,“我叫伊萨克。”

“今天的天气很差!”虽然达尼的话音很冷但却轻,可阿罗和伊萨克都不禁吓了一跳,阿罗是因为达尼说的太突兀了,而伊萨克是惊讶,从刚才在艾美莉的包厢里时,伊萨克也听到了这句话,不过是艾美莉说的,当时艾美莉和她的保镖们才刚进来,没有注意到伊萨克,伊萨克还听到保镖说:要不要我们去准备一下。但随即话音便被艾美莉的眼神制止了,显然她们发觉了什么。

伊萨克后来跌出门外后,发现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发觉到异常。何以这个弱小,魔力低的达尼知道,是巧合,还是……

伊萨克看着门外,人群都在聚餐,连艾美莉也在保镖的拥护下,走到了门外。伊萨克和阿罗、达尼都没准备出去,刚刚才被戏弄,现在出去,不怕又有事端吗?

“对了,今晚也不用去上层睡了,就在这里将就几晚吧。吃喝的事,拉一下这条绳子就行了,而且中午也会有小贩敲门来兜售食物的的,毕竟也有人就是在包厢里修炼魔法嘛!”

伊萨克点了点头,不过还在想着艾美莉与达尼的话,到底会有什么事呢?

窗外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被隐藏在了漆黑无边的夜色中。而晚餐后人群渐渐散了,一夜无事。

伊萨克坐着靠了一夜,自觉有些腰酸背痛。看着熟睡的阿罗与达尼,此时达尼的头靠在阿罗的肩膀上,而阿罗还在那流着口水。伊萨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窗外一片苍茫的海域,想到后天日落前就能到达法蓝了,心里也不免有些惊喜和忧郁。但又隐隐有些不安,白天海上偶尔有些海风吹动着海水翻滚,但一切显得如此正常。

中午的时候,伊萨克看了看餐车上食物的价钱,却比爷爷说的要贵,爷爷说一根普通魔法杖要五十枚银币左右,但推餐车的中年妇女却笑着说:“那都是半个世纪前的物价了,恐怕摆摊的便宜货才有这样的价钱,现在要五枚金币才能买到魔杖了。”

伊萨克笑着摆摆手说不要了,还是阿罗买了一份请了伊萨克。

伊萨克数了数袋子里仅剩的五十多枚金币,微微叹了口气,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本便宜的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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