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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放血

“可是——”

“好了,好了。”土豆说着应经开始拉绳子,可是六个人他一个人怎么拉得动,再加上他平时学习不好,所以只能使蛮力,紫云和众人当时都是这么想的。

“土豆师兄,你确定你栓牢了。”紫云喊道。

“嗯!”

“那好,你们都准备好,我使力将竹竿师兄甩上去。”紫云喘了口气,努力使自己脑袋清醒。

“你想摔死我吗?”竹竿不忘调笑。

“放心,我劲量甩远一点,让你陷在雪里,雪很厚,不会摔疼的。”紫云说着使劲一甩,将竹竿甩上崖去,远远地陷在了雪里面。那是她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办到的,夏颖也是费了最后的力气才没让手滑脱。

“土豆师兄,你赶紧将我包袱里的绳子甩下来,然后拉我上去,夏颖他快不行了。”紫云喘息着,她都能感觉到夏颖滴下的如雨的汗水。

很快,在土豆的帮助下,大家才得以脱险。

夏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声不响。众人也喘着气儿,没有管在不远处雪地里弄得满身是雪的竹竿,坐着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他干脆躺倒在雪里。

“你起来。”紫云挪过去想要拉起他。

“让我躺会儿,就一会儿。”他闭着眼,像个早上被大人催着起床的小孩子。

“不行,这样会得伤寒的,快起来。”紫云再次拉他,众兄弟也劝他不要躺在雪地里。

“你在担心我?”他起身,微眯着眼,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但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从得了伤寒之后四肢无力的,所以不想让你得伤寒。”她别过脸去说。

“我就知道,你怎么会担心我呢?你心里除了太子还是太子。”他笑的凄凉,但是她没看见,她想他应该还是冷冷的表情。

她回身,没有说话,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已经变得冰凉的汗珠,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件浅黄色裘皮披风为他披上。然后去帮土豆解绳子、收拾行李。

他看看她的背影,然后低头看看肩上的披风,摸一把道:“挺暖和的,这么高级,肯定又是太子送的。”

二王听着有些戏谑道:“颖,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夏颖抬眸,瞅瞅他,冷冷的道:“什么意思?”

“老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还说人家不喜欢你。”小帅拿起水囊灌了口水道。

“我赞同,像云妹那样人又漂亮,武功又好,又聪明能干的女子天下能有几个?要不是师祖明确告诉我们她是你的,我们才不会看着她落入他人之手。”宇曾捏了把雪扔向不远处的崖下,很久没有任何声响。

“那又怎么样?师祖还说,我和她的身份注定了一切。所以,如今我都在这里装死人,很多人以为我已经死了。”他裹紧披风缩成一团道。

“话虽这么说,那你也不能将她往出去推呀。你要顺其自然,说不定她喜欢上的是你,而不是太子。”宇曾顿了顿道。

“师兄,有些事情等你下山你就知道了。”夏颖说着有些泄气。

“不管怎么样,目前你就顺其自然,不要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生生地将她往外推。”宇曾拍了拍他意味深长地道。

接下来的两天,七人一行倒是没遇上什么太大的麻烦,只是休息赶路休息,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走到一处只有一尺宽的洞时,土豆怎么挤也挤不过去,几人分成两组连拉带推费了半天功夫才将他弄过去,结果他全身被擦得退了一层皮。休息时他抱着自己道:“我可怜的肉肉,真的太委屈你们了。”

众人调笑他,以后少吃点,不但节省了粮食而且减了肥,以免以后肉肉再受罪。紫云给了他一瓶御用的药膏,他却没舍得涂,揣在怀里,继续让肉肉受罪。众人佩服他的一毛不拔,就没有强迫他。

到了第三日的晌午,七人才到了崖尽头,一出崖便迎来了一场硬仗,不是吐蕃杀手而是暴风雪,暴风雪大的完全可以将人卷起来,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几人差点被卷走,勉强才退了回来,在涯边的一个石洞中躲避,这一躲就是五天五夜。每当入夜,刺骨的寒风就会灌进来,冻得根本就睡不着,更糟糕的是夏颖感染了风寒,发烧发的厉害。

第一夜,几人啃了点饼子充饥,然后准备靠在一起入睡,洞里只有左手边有一个可以掩得住最多两人的小坎,但是一群人让来让去谁都没去睡,大家都让紫云去,紫云说不敢一个人睡,所以也没去。由于大病初愈,紫云身体很弱,抗寒能力也很差。虽然裹着裘皮斗篷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大家使眼色给夏颖,夏颖顿了顿,坐过去淡淡地道:“云儿,到我怀里来。”

紫云抬眸望望他,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怀里总是不妥。要是真要去,还是去宇曾师兄怀里比较好,他人既老实又是自己的师兄。至于其他几位嘛,虽然是师兄但没有宇曾师兄那样让人安心。至于夏颖,是很远很远的师叔了,更不能去了。

“宇曾师兄,我可不可以躲到你斗篷里啊?”紫云见夏颖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向宇曾求救。这一次,宇曾破天荒的拒绝了她,怯怯地道:“我这斗篷太小,装不下我们两个。”然后使劲地向夏颖使眼色,夏颖这才会意,一下将紫云裹在自己怀里,这样的话相当于紫云穿着两件裘皮。紫云无法,只能老实呆着。但是仔细想想呆在他斗篷里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么想着,心安了许多。夏颖平时机灵的很,这晚还要宇曾使眼色,着实让众兄弟不解,但是很快大家就想明白了,他是已经被烧晕了。

紫云靠在夏颖怀里,很快夏颖的脑袋便搭在了紫云的肩膀上,紫云动了几次,试图使他收起脑袋,但是无果,她不觉想他是故意的吧?但是没一会儿,他的左脸颊贴上了他的右脸颊,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滚烫滚烫的。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害羞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则鼻息怎么会这么烫?

“颖哥哥,颖——”她试叫了好几声,他还是没有应。她忙喊宇曾:“宇曾师兄,你快看看师叔。”

宇曾还以为让他看夏颖是怎样欺负她的,于是裹着脑袋道:“我不看,我睡着了。”

“你睡着了还能说话?”紫云噗嗤一声。

“呀,你们亲热我有什么可看的。”宇曾将脑袋裹得更严实一些。

“不是。师兄,你快看看,他好像发烧了。”紫云急道。

宇曾忽地跳起来伸手试试他的额头,叫道:“怎么这么烫?”

“你快点将他从我背上拉开,太重了。”紫云咧了咧嘴,面露难堪。

这时,其他几人也惊起,众人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土豆边煽火边擦一把鼻涕道:“还好,云妹带了药,不然这小子死定了。”

“扇你的火。”二王边用武功飞身摘下藤条当柴火,边责备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云妹把药给颖喝,万一她的伤寒复发就不好了。”宇曾边说着边往夏颖周围的火堆上加柴火。

“我没事了,要是你们不放心,颖哥哥熬剩下的药渣再熬熬给我喝就好了。”紫云边用湿毛巾给夏颖敷额头一边道。

小白从洞外端来凉凉了的雪水放到紫云旁边,换走已经被紫云洗毛巾洗的微热的水。向手上哈口气,然后伸到火堆上道:“云妹,在要不要凉水了,外面还有一碗。”

“玉师兄,辛苦你了,把那碗端进来吧,再不要了。”紫云变忙活边道。

小帅使劲的扇着风,为了保持夏颖身边空气流通,他边扇边抱怨:“就不知道你们几个怎么想的,拿雪给他敷不是更冷更容易降烧吗,非要将雪融成水再晾凉了。”

“你早干嘛去了?这会儿才说。”竹竿已经将一块石板支到避风的那个坎里,和宇曾一起弄火种过去,他们的目的是将石板烤热,然后让夏颖睡在上面。

“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家也都是被吓蒙了,烧的跟炉子似的,要不是云妹发现估计脑子都被烧坏了。”宇曾用棍子将火苗弄得更旺些。

“就是,这小子还真能撑,估计他最后说话的那会儿已经烧糊涂了。”土豆用筷子搅了搅已经滚了的药。

“盖上,中药不是那么熬的,快盖上。”二王抱了一大堆藤条来。

“我知道,我这不是急嘛。”土豆盖上药锅继续加柴。

“别急,别急!”大家互相安慰,可是谁都心里很急,紫云更是如坐针毡,已经四碗水用上了,可是他还是烧的厉害。宇曾看得出她的急躁,拍了拍她道:“药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我去挖些雪来。”小白起身又要出去。

“玉师兄,还是别去了,雪性太凉,我怕会加重他的病情。”紫云抬眸迟疑的道。

“对了云妹,你不是说在长安有个朋友是个郎中吗?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一些退烧的土方法?”竹竿继续在往热烧那块石板。

“让我想想,我太急了,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紫云不觉敲了敲脑袋。

“不要急,慢慢想,这样才会能想起来。”宇曾安慰道。

“对了,放血!”沉思良久紫云才想起来。

“放血?”

“对,放血。”紫云点头。

“在哪儿放?”宇曾说着已经拿出了剑。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有这么回事儿。”紫云抿了抿唇,有些挫败的道。

“十指连心,就十指上放吧。”宇曾下定决心道。

“喂,停停,师兄,别激动,想好了再说。”小帅立刻拦道。

“好像还真是十指,我也听说过。”小白突然记起什么似的。

“你确定?”宇曾再一次要下手。

“嗯!”小白点点头。

宇曾轻轻一剑,瞬间夏颖的十指上深黑色的血液大量流出,流了估计有那么白瓷碗里半碗才止住。紫云看了看,不觉想原来这发高烧和中毒也差不多,血是深黑色的。后来她请教她的郎中朋友才知道那是因为血液流动缓慢淤积才会呈那种颜色。药很快熬好了,紫云小心的一口一口灌他喝下,兄弟几人将他抬到了烧热的石板上。所有的斗篷都集在他一人身上,几人坐在火堆旁,边烤火,边为他将石床调到合适的温度,热了就火小点,凉了就火大点。一直到天亮,几人摸摸他的脑袋,烧退了,都欢呼雀跃一番,破天荒的吃货土豆拿出了他临走时顺带的两颗鸟蛋,为他煲了汤。其他几人各自啃几口干饼,喝了点儿热水,算是早餐完毕。

没过多久他便醒了,几人赶紧让他吃煲的汤,他惊讶一番还是泡了些饼子在里面,乖乖的吃了,!然后喝了早已熬好的药,满怀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大家。

“我们倒是不要紧,但是云妹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谢谢她就行了。”兄弟几人起哄。

“谢谢你。”他抬眸撞上她美丽的眸子。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她笑了笑道。

他低头,顺手摸到温热的石板,这才注意到他是睡在众人为他特制的床上,感动的有些涕零,连声道:“谢谢,谢谢。”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兄弟。”

“对了,你的手好点没有?该换药了。”紫云看了看他裹着纱布的左手说。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食指裹着纱布。

“我的手怎么了?”他问!

“你发高烧,我们在食指上放血了。”紫云怯怯地道,生怕吓到他,但还是吓到了。他立刻问道:“放了多少?”

“大概半碗。”紫云小声的道。

“什么?半碗?你把我当血库啊?高烧放血放三滴,这点常识你都不懂。”他又开始冷若冰霜地对她。

“是我放的,你不要怪云妹。”宇曾看两人马上又杠上了,淡淡地道。

“对不起!”他修长的手指刮了刮下巴淡淡地道。然后接着道:“我的血呢?”

“在那儿。”土豆指了指不远处黑红褐色,已经干了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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