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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一赶集

第二天四更刚过李岚就起身,把模具连同铁盖放在煤炭炉上用火烧烫,用化开的肉油将模具孔涂抹一遍,然后把稀面浆注进模孔里,一半深就够了,放上豆沙馅,再将面浆加入模孔,直至模孔被注满,在上面撒些红色的梅花瓣,盖上铁盖烘烤。耐心等上几分钟,一个个新鲜、可爱的梅花糕就出炉了。

将山药和稀面加入白糖倒入圆形的模具里,选了个又莲花刻纹的铁盖盖上如法炮制,几分钟后山药糕也做好了。蒸熟的山药糕晶莹剔透煞是可爱。将做好的糕点放在蒸笼里,用材火温着。再煮好早饭,叫醒哥俩吃了早饭,鸡才刚刚打鸣。

将煮好的一大海碗的牛奶和十来块品相不好的糕点温在锅里。李岚将桌子和两个还算能看的凳子搬到推车上,将梅花放在竹筐子里,竹筒和蒸笼放在另一个筐子里。想了想又将家里的破炉子也搬上车再将空余的地方塞上材火,这才领着大侄儿往镇上走去。

由于东西太多走得慢的缘故,到了西街时天色已经亮了。西街口基本上都没啥空档了,东街口倒是有好几个地方能摆摊。但东街口一天要交五个铜板的税金。李岚咬了咬牙找了块开阔的地界,将拖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顺好。姑侄俩休息了会,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脚底板都快断了,疼死她了。

李岚乘着人不多的时候取出了两个竹筒,插上几支梅,绿竹衬着红梅煞是好看。摊子的左边是卖字画的小夫妻,那才十八九岁的娘子正是爱俏的年纪,一边挂着字画一边转过脸瞄着红梅。他相公杨凡看见自家娘子对那梅花有兴趣便问道:“小姑娘,你们是卖花的吗?咋卖的呀?”

“是呀,大哥,我们不但买花还买竹筒,梅花一文钱一支,竹筒两文钱一个。”

“给我来一个竹筒,两支梅。”那相公爽快的给了四个铜板递给李岚,“您是第一个照顾我们生意的,又是近邻。那只梅花不收钱,送给你。”

“哟!”杨凡没想到还能碰上这好事,赶紧道了谢。拿着东西屁颠屁颠的同娘子献宝去了。

生火将糕点蒸在炉子上,街上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李岚扯开嗓子叫到:“瞧一瞧看一看,好吃的水晶糕、梅花糕。漂亮的梅花买三送一买三送一啦!”这么一叫还真吸引了几个人,李岚将准备好的切成小丁的糕点装在白色的瓷盘里继续吆喝:“大家快来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这下那犹豫这的几位妇人呼啦一下全部拥了上来,接过嵌着牙签的糕点吃了两口,刚尝出点滋味来试吃的糕点却光了:“小姑娘,你这糕点咋卖呀?”“糕点两文钱一个。今天小摊刚开业,为了赚个人气。您要是买三个我再送您一个。”李岚掀开两笼摆放在众人面前。一位穿着蓝布花裙的大妈问:“买三送一?要是买两个能有东西送吗?”

“大婶,你要是买两个糕点我就送您一支梅怎么样?如果只买一个就没得送了。这梅花也要一文钱一支呢!”李岚指了指桌上的红梅:“这梅花白天搬到屋外晒晒太阳,晚上移到屋子里起码能开一……呃七八天呢!”她差点说成了一个星期。

蓝花裙的大妈是个爽快人:“好来!小姑娘,帮我两种口味个拿一个,我带回去给孙儿尝尝。”李岚右手带上昨天手工缝的白手套取了糕点放在篮子里,云轩也从筐子里拿出一支梅递给她。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他们从家里带来的蒸糕就去了大半。梅花也卖出了不少,竹筒却基本上无人问津。李岚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个主意:买五支梅送一个竹筒。这下还真有用,四十来只一会就买送出了十来只。

等到了巳时衙役们来交了摆摊费,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除了竹筒,剩下来的都差不多告罄了。虽然大约知道赚了几百个铜板,但财不外露总不能当着街数吧,小人发财如受罪。心痒难耐的李岚嘱咐云轩看着摊子,她自己走到镇上的住宅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数了一下。哈哈!还真不少,一共三百二十……五?怎么弄了个傻子数?算啦傻子就傻子,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嘛!

这三百多文值三钱银子,八文钱一抖的糙米,能买好多斗米呢。但想要将后山买下来,那还早得很呢。山地起码要五两银一亩,单买地上下打点加手续费就要靠一千两。看来除了买糕点还得想点别辙,要不然靠每个月赶三次集,存到老也买不起。

李岚将铜钱分成两个袋子,三百文挂在脖子上塞到衣服里。二十五文加之前的家底七文用荷包装好收到袖袋里。出了住宅区,沿街四处观起来。西街口基本上是附近的村民摆的摊,有买鞋的有卖菜有买鸡蛋还有卖家里养的鸡鸭的。东街口是买馄饨、云吞、面条、糖人、字画、木簪、风筝风车啥的应有尽有,看不太出来缺啥。

出了集市沿着铺着青砖的大道,李岚走到了镇中心。大路两边店家林立,有酒坊、客栈、绸缎庄、绣坊、钱庄、银楼……,看得她眼花缭乱。撇开一开始的纷乱,李岚摸着下巴思索着:好像没有没有专门卖零食的铺子,对于一个教师来说,不会有谁不知道学校门口的那些专卖零食的店家生意有多火爆了。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这个观念是从古通今的。

买个前有门铺后带小院的铺子,起码要一百多至两百两,按她这种一天赚三百文一个月赶三次集,顶了天最多也只能赚到一两银,再扣一下成本能剩下六七钱就不错了。就算租个铺子一年也要八两到十两不等,到时候还要装修添东西啥的,没有个十五两根本就转动不起来。那要攒到什么时候,急性子的李岚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要是天天在东街口摆摊,一天就算赚个一百文一个月也有三两银,就是天天这么推车太麻烦。也不能总将阿妹放在家里呀,云逸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又要养鸡又要割草喂羊啥的,总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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