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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赶羊回家

秦氏被婆婆说得面色通红,接过篮子往李岚家送去。王奶奶不放心,远远的跟在后面,就怕这媳妇又发起抠把东西藏起来不送过去,老王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李岚牵着羊出了村子,一开始这老羊走起路来倒是不慌不忙。谁知一出村口,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滴滴答答跑起步来。害她差点甩了个大马趴。好不容易死拽活拽的被它拉着跑了几百米,羊停在一块绿色地皮的小坡上赖着不走了。李岚即要顾着背上的侄女,又要拉羊。可那臭羊光顾着啃草死都不愿走。

这拉羊还是李岚前世今生头一回,就算是在本尊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经验。这个小山坡距离家门口起码还有三四千米,这个怎么是好。这羊老归老,个头还不小,起码有七十来斤,都跟自己十二岁的身板差不多了,怎么办?

羊吃了会草,又晃悠悠的向前走起来。可是李岚是要它上东它偏要往西,几千米的路走了半个时辰才走了一半,还时不时的要偏离方向。将她气得够呛,趁着那死羊停着不走的空档,李岚从地上捡了根一米多长的枯枝。噼啪噼啪的敲了两下羊屁股。

这下倒是快多了,向前乱跑了一阵,可好景不长,这臭羊跑了几百米又停在一片野草旁不走了。甩了两辫子没反应,李岚急了加大了力气狠抽了一下,羊吃痛向前疯跑起来。李岚一时没跟上,手里又紧紧拽着绳子不放,脚下步子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更倒霉的是,被羊拖着走了一段后羊绳脱手了。还好鸡蛋篮子她没拿在手里,要不早就都变成渣渣了。

背上的宝宝也吓了一跳:“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李岚站起身,嘴巴里一股咸味:“呸!”的吐了口痰,悲催的把大门牙也吐了出去。

正好此时云轩哥两捡完材回来,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过来帮忙:“姑姑你和妹妹没事吧?”云逸放下材火走到羊旁边,轻轻松松就把样牵了过来。李岚憋屈的苦了苦脸:“没事,我是前身着地的没磕着阿妹。”抿了抿嘴巴道:“就是门牙没了。”

云轩哥两一听埋头在地上找起来:“呀!在这。”云逸将牙递给李岚:“姑姑,牙要扔到屋顶上才能长高高哦!”

“好,姑姑和你们一起长高高。”李岚摸了摸这两个懂事的哥两的头发。宝宝这时也不哭了,望着哥哥们咿咿呀呀的,还露出了个无齿的笑容。云轩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又哭又笑小狗尿尿。”

几人抱着材火说说笑笑的往回走。云逸割了把草先喂了会羊,等与羊熟悉了一会后,一边喂草一边轻轻操纵着绳子往家赶,嘿!这羊还真就听话的不乱跑了。开来这赶羊也是需要技术的呀,被个四岁的小屁孩给比下去了,李岚感到狂汗。

远远的就看见阿虎她娘站在院子门口,脚边还放着个盖了布的竹篮子。“啊呀!兰丫头,你们去哪了呀?我都等了好一会啦!”

李岚赶紧小跑两步,打开院门将秦氏应了进去:“王家阿婶,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呀。快!屋里坐。”由于这个破院子没有堂屋,李岚也只好将她带到厨房间去了。家里没啥好东西招待人,但也不能让人来空耍子。倒了了一点红糖,冲了一碗糖水,放在桌子上。云轩云逸哥两一个去顺柴火,一个去安顿羊了。

秦氏拎着篮子走进去看了看:一个青砖砌的土灶,一个瘸脚垫着石头的碗厨,一张四方板桌加四张板凳一目了然。虽然简陋但是收拾得清清爽爽,连边角旮旯里都扫得干干净净。这才安心的坐了下去:“前两天我顾着在家照顾阿虎,多亏你救了我家虎子,要不然就要了我的命根子了。”说着将篮子上的盖布掀开:“今儿个我是来道谢的,这几个蛋给你们几个娃娃补补身子,这两尺布给你做身新衣裳。”

李岚立马推辞:“阿婶,你这是做什么,大前天的事是我碰巧遇上了。我救阿虎弟弟可不是为了图您的谢礼。不说是我这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拉一把虎子的。乡里乡亲的不都是今天你拉拔我,明天我拉拔她的嘛,您说是不是这理。”

想不到这丫头还挺会说话的,虽然秦氏也很肉疼,但想到在村口转悠的婆婆还是咬咬牙说:“兰丫头,你说的话虽然不错。但是谢还是要谢一声的,听说你还大病了一场,我当时没顾上给你请个大夫。这点东西你可千万别往外推了。”

李岚张了张口还要回绝,秦氏又道:“你要是不要,我就当你嫌少。”“呃!”李岚愣了楞忙摆摆手急道:“哪是嫌少,我就是觉得您太客气了。你送这么多蛋,你家阿虎还有的吃吗?”

秦氏端起糖水喝了一口:“家里还有呢,你要看得上就收下吧。要不我回去也不好交差呀。”交差?李岚忽然想到刚才遇到的王奶奶顿时了然:“那好,蛋我留下,这块布你就带回去吧!要是您有空的话,我想向您学学针线,行不?”

这下秦氏爽快的应了。说好这些天午饭后基本上都在家,让李岚得空就来,喝完水后就道了别回家了。李岚起身一直送到院门口。待她走远后回了厨房将蛋收到篮子里挂到屋梁的挂钩上。到菜地里摘了一把青菜,鸡圈里捡了三个蛋,煮起了午饭。由于没啥下饭的菜,李岚就煮了粥,将青菜切成丝和在粥里放了一点盐巴,再打了个蛋。剩下的两颗蛋蒸了鸡蛋羹。

先喂饱了阿妹,李岚才同两个侄儿用起午饭来。虽然没啥好东西,但云轩哥两还是吃的挺香的,喝得咕噜咕噜的。李岚皱了皱眉:“小逸,吃饭的时候慢一点,不要发出声音。”好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云轩吃起东西来还算斯文。还好云逸还算听话,果然放慢了速度慢咽起来。

蛋虽然好但是还是代替不了荤菜,看着明显营养不良的兄妹,想着家里只剩下不到一百个铜板。对于无肉不欢的李岚来说这日了太难熬了,看来赚钱是这个家里第一要紧的事了。作为在现代勉强算是出生书香世家的她来说,可不希望被她从小拉拔大的兄妹三人变成大字不识的文盲。

听说这里只有镇上有学堂,可一年的消费却让一般的农户人家望而却步:每人一年的学费加上笔墨纸砚起码二两银。本来要是他们爹没死,还是上得起的。可现在家里一年的收成,去除日常开支能剩下一两就不错了,两个孩子四两根本就拿不出来。要是老天不开眼,遇到旱涝啥的十亩地每亩得五成就只能图个温饱了。当农民实在是太苦逼了,尤其是没有壮劳力,只有萝卜头的农家更苦逼。

想到赚钱,李岚理了理脑袋里乱起八糟的念头。赌博不会、制玻璃不会、豆腐不会、发豆芽也不会……,爬了爬头发,在脑海里翻了半天:勉强算会弹古筝,可自从十岁的时候同家人去国外旅游,在广场上看见一个留学生弹了半天筝,还比不上旁边拉了一会小提琴的小伙子面前钱匣里的票票多时。她就郁闷了,明明那个留学生的技巧比提琴手高多了,可你说学了再好有啥用,没多少人懂得欣赏呀。

李岚之前的职业是小学教师,曾经有朋友嬉笑她们家是:麻布袋草布袋一代不如一代。爷爷是大学教授,爸妈是高中老师,她只混到个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老师,连个初中老师都没混得上。虽然是语文老师有点文化,但是也不知道这里的文字同前世是否相同,如果只是繁体字的话,那倒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家里有爷爷的好多藏书像四大名著什么的,都是繁体字。李岚从小看习惯了,简体同繁体基本上一样看。得找个时间上镇上去看看,那些商行酒馆肯定是会挂招牌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二十五这三天基本上都是赶集的日子。家里的钱买了几斤杏仁,称了两斤肉。就剩下不到五十文了,阿妹还太小,李岚就让四岁的云逸在家看护妹妹。领着云轩进山里看看能不能淘些东西去换钱。后山并不大,占地不足三百亩。冬天的山上有些萧条,山小有山小的好处起码没有狼老虎之类的猛兽,只有些兔子野鸡啥的,由于天气冷现在都不知道窝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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