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咬着牙硬挺着。骨节经络及五脏六腑的移位再回归,如此疼痛个一段时间,休息片刻再卷土重来。她咬紧牙关深怕一个不小心,没被痛死却咬到舌头变成嚼舌自尽了,那也太冤枉了。
如此反反复复,间间断断的煎熬了九个来回,体内所有的变化及疼痛才缓缓的彻底的消失。只见此时的李岚浑身裹满了灰不拉叽的一层异物,身上的衣服早就脏得不见布眼了。用收揉了揉略微有些堵塞的鼻子,一股冲天的酸臭味扑鼻而来,熏的她直作呕。
这四四方方的地方没有任何水源可以清理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头,被花盆砸的窟窿此时结了块铜钱大小的疤,抚了抚疤痕那结痂的程度好似过了七八天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在这过了多长时间呀?啥时候能出去呀?真是见鬼了,白天也能遇到鬼打墙吗?
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寄望于唯一的那本经书上。搓了搓手将手上的脏污清理了一番,拿起“玄青真经引”向后翻去。书本的材质非纸非布,摸上去有点向她上辈子穿过的真皮衣裳,字体的颜色也不是一开始以为黑色,而是黑中泛着红,古里古怪的。
除了封面及写了几个小字的空白页,全书只有十页,每页之中均画着一个人型。这个人是**着身体的,身上有好几个点点,一根红线将这些点点依次串联了起来。越往后翻点点及线条越来越多,到最后一页的人身上是全身上下点点线条遍布,直看的她眼花缭乱。看来想练成此功并非几日可以办到的,要知道这里没吃没喝,最多熬个七天,再出不去她就得准备准备,第三次去投胎了。
静了静心神,甩开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解开身上的棉袄摸索着图上的点点,那些点点估计是些穴道,可她学的的中文系的师范学校,并不是中医呀,哪懂这些门门道道呀。只好用最笨的办法,看图自学了。
手指触及皮肤,并没有摸到柔软的肌肤,而是哭笑不得的碰到一层壳。用手指一爪一拉,竟然真的撕了一块下来,那感觉就好似撕了一层狗皮膏药,酥酥麻麻的。全身上下布满了这种东西,看来想摸索穴位得先将身上清理干净,可这里没有水,难不成像刚才这样一点一点的撕?这么一想她就头皮发麻,也太恶搞了。
即使没用镜子照,也知道现在的形象比那难民也不如,就像掉到臭水沟后被风干了似的。忽然感觉脖子上空落落的,奇怪脖子上挂的挂件怎么没了?再用手摸索了一番,脖子底端两个锁骨的中间,多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凸起的黑痣。之前她洗澡和照铜镜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个痣呀?还真是邪门了。
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过了她的脑海,难不成这个奇怪的地方是那个黑不溜秋的石头带她来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身上的衣物,并没有沾到血滴,难不成是被那东西吸了然后认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估计这个痣就是媒介了,于是她手抚着痣嘴里念到:“出去。”四周没有半点反应,接着她改成集中精力在心里念道:“我要出去!”
嗨——想不到这次还真成了。此时她身处事发的那个转角,地上还泼着一滩泥土,瓦盆不见了,墙角的岩缝中裹着五彩绳。一阵冷风吹过,李岚这才惊觉衣衫不整,忙穿好了衣衫,四处看了看,还好刚才没啥人。由于在外面空气清新,就越发衬的她身上的气味酸臭不堪了。这都是住宅区,没有个客栈啥的,没法清洗。
可就算有客栈她也没钱去开房呀,想了想好像前几天遇到拐子的那家破庙,后头的院子里倒是有口井。要不就去那吧,应该没那么倒霉再遇到拍花子的。看天色好似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三三两两的行人正从小道走过,有挑着担子的有背着箩筐的,也有拎着菜篮子满载而归的。
众人走至她身旁无不捂着鼻子,加快脚步远远走开,这副德行估计有钱也进不了药铺的大门吧。闷着头向镇外冲忙走去,走着走着总觉的身体有些异常,好似整个人的分量变轻了似得,飘飘然起来。
一骑棕色的骏马从镇门口的牌坊下窜了进来,那速度直叫个快,“嘀嗒、嘀嗒……”的马蹄过后扬起一股飞烟了。李岚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行人都是一般动作:捂着鼻子面露嫌恶远远躲开,就跟躲瘟神似得。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邋遢过,直觉得没脸见人了,只是闷着头使劲的往前跑。
猛的“碰……”的一声被人狠狠的撞开,李岚本能的抱住脑袋身体蜷缩起来,像个球似得被撞的滚了好几圈,才慢慢的缓了下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停止不动了。“他娘的,哪来的臭丫头,不带眼睛走路呀。”骑马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半张脸都长满了络腮胡子看不太清相貌,值觉得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那汉子黑靴藏袍上沾上一层薄薄的灰,很是形色冲冲。勒马停下望着倒在一旁的李岚道:“小丫头,咋样啦?”李岚面朝地啃了一嘴的泥:“噗噗噗……”吐掉了沙土眼前还在转着星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四肢并用的坐了起来。
那汉子见她还能自个爬起来也就没继续问,抠巴抠巴的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块银子丢过去:“丫头这钱你拿着去看个大夫,我有些急事不能耽搁,就先走了。这些钱看大夫抓药是绰绰有余了,剩下的就当给你压惊的吧。”
李岚这会还晕头转向的搞不清楚状况,见眼前闪过一个银光,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抓住。骑马的汉子见她出手敏捷,根本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哼了一声,心道还以为是无意被撞的呢,原来是遇到讹诈的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就没好气的说道:“这钱你拿去就算了,以后再缺钱也不能做这种事了,小心钱没拿到命都没了……”说完不待李岚反应就驾着马,一溜烟的驶进镇子里。
嗯?这时李岚才反应过来,难不成那人是将我当成碰瓷的了?顿时气得想骂人,正想狠狠的把银子摔到那匹夫脸上,一抬头那人都以窜出老远,只余下一股烟尘,呛得张口欲骂的李岚一嘴的灰“咳咳咳……”咳了一会才缓过气来,那肇事者连影子都不见了。
只好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邪门的是被撞了那么远身上就破了层油皮,其他啥事都没有,这身子骨还真结实。颠了颠手上的银子,要是没记错手感的话起码有个八九两。难怪之前新闻上总报道,哪个小区哪个路口遇到碰瓷的了,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只要舍得身子骨,就能赚大钱。可那种事能是我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有素质的人干的出来的嘛,真是狗眼看人低。
呃?看着泥猴子似的行头,臭烘烘的味道,别说那人了,就是自己估计也不能将眼前的人,凑到有素质那群的。算了谁让自个一个穷酸样,被误会了也不奇怪,这钱就当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了。毕竟家里的情况也真是缺银子嘛,都欠了一屁股的债了。就甭那么矫情了,穷人是没有资格跟钱过不去的。毕竟有房有车有存款的小资生活,早就跟她塞哥的白了。
她身无长物,脑袋里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些小学课本上的教案了。顶多能背些唐诗宋词啥的,可这些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赚来钱,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呀。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手艺就是做菜了,有些是跟着奶奶学的,有些是看电视里的做菜栏目跟着学的,小打小闹可以,发大财那是甭指望了。也幸亏家里底子好,加上热心乡邻的帮忙,要不加上家里那三个小东西,估计没一个大人的家饭都快吃不上了。也曾经对制陶感过兴趣跟了爷爷学了两年,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靠小瞰山翻身做个有钱人。算啦不想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脚踏实地,慢慢把欠债还清,好日子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