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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夜黑影

云轩忽然眼前一亮:“妹妹喜欢我们抱着她摇,要不就叫云瑶吧!”李岚点了点头:“瑶,美玉!不错,等你们出了孝期,我就去衙门里更新户贴。”将捂暖的手伸进瑶瑶的后背上一摸黏黏的:“云轩云逸你们两个照看一会阿妹,我去烧水做晚饭。”她起身想出门谁知,瑶瑶伸出小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角就是不放手。李岚放柔声音对着她哄道:“阿妹乖呀,姑姑去给你做蛋羹煮羊奶啊……”可是阿妹不依皱着小脸,小嘴一扭肉包一皱眼看就要变天下雨了,云轩毛推自荐道:“算啦还是我去吧。姑姑你陪着妹妹吧!”

等将阿妹洗了白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晚饭,给了阿妹一个调羹让她拿着小碗自个挖着吃。李岚看着她那白皙的脸蛋上那额角乌青的撞痕,向早熟的兄弟两商量道:“我们白天要去镇子上,摊子上那么忙两个人还有些忙不开,总不能让瑶瑶这么将就着呀!”云逸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懊悔:“姑姑,我以后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妹妹,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我不是责怪你,马上阿妹也要学着走路了,最好是有个年长些的照看她。你们说请谁照看好呢?”云轩想了想:“西隔壁赵老奶奶一般白天都在家,她细心人也好,要不我们就把瑶瑶托付给她吧。”

“嗯,东边吴家也有两个小娃子,估计没那个精力了。”

李岚也在脑袋里搜罗了一圈,还真没有那个靠近的邻居有他们家合适了,当下就拍板道:“好我这就去问问看她有没有功法帮我看瑶瑶。要是说定了我就去张婶子家买斤鸡蛋,出门之前把羊奶和瑶瑶送过去就行了。”

李家与赵家的院子只隔了一节田,赵家没有围院子,就三间朝南的正屋外加一个厨房间。天色早就黑透了,赵家厨房的窗纸上透出油灯的昏黄亮光。“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屋里传来一个五十来岁妇人的问声:“谁呀?”“赵奶奶是我,东隔壁的阿兰!”穿着土灰色偏襟麻布衫的赵钱氏打开门探出头一看:“呀!真是兰丫头呀,快进来坐坐。”

李岚依言进了门,四处看了看:东边切了个土灶台,灶台后堆满了一捆捆的稻草。灶台的前面放着一个锅盖架,架子旁边放了一个长板桌,上面放着一些油罐切板等。草堆旁放着一个有了年代的木头碗橱,厨的侧边挂着刀架,里面套着勺子漏斗菜刀啥的。对门的地方放着一张大圆桌,此时赵家人都用好了晚饭桌上堆着未清理的碗筷。赵家阿爷正抽着水烟,李岚笑着打了声招呼:“赵爷爷,就您们两位在家那?”

赵爷爷点了点头:“兰丫头,用过饭了吗?”赵奶奶钱氏的头发大多都花白了,但看上去却精神十足:“要是没用过就到我们家吃点吧。”“我是从家里吃过晚饭,哄睡了阿妹才来的。”李岚脸上的姜汁还没来得急洗掉,在晕暗的光线里跟显蜡黄了。赵奶奶看着她那明显营养不良的脸色,怜惜的问道:“阿兰呀,是不是你将粮食抵给你大哥家,最近粮不够吃了呀?啧啧,看这小脸看看小身板都廋成一把骨头了。”

赵爷爷闻言放下烟斗也关心的说道:“是呀,最近你祥叔祥嫂从王地主家兑了不少的米回来,你阿青哥又去师傅店里帮忙了,家里就我们老两口吃不了多少口粮还有些富余。要是缺粮的话,就从我们家先拿几斤回去应应急,可千万不能饿着肚子呀。”

李岚摆了摆手:“家里还有些米吃个把月不成问题。我这么晚来是想麻烦奶奶一件事。”赵爷爷将烟斗放在桌角敲了敲,抖出了塞住的口问道:“有啥是你就直接说吧,只要是我们老两口能帮上忙的,绝不会推辞。”

“是这样的,您们都知道前几天,我将明年的口粮都抵给了我大哥家。眼看着家里这唯一的进项都没有了,我就寻思着到镇上摆了个卖吃食的小摊。”李岚斟酌了一番继续说道:“小摊那边起码得要有两个人看着,家里就剩下四岁的云逸看着妹妹,云逸还太小我有些放心不下。最近正好过了农忙,我思量着不知道能不能请赵奶奶帮我白天看着点阿妹,等我收摊回来了再接回去。”

赵奶奶一听立马点头答应道“原来是这没件小事呀,行你随时可以将阿妹送过来。正好我刚才还同你赵爷爷说呢,家里就我们两个老的了有些冷清能。有个小娃娃也能热闹些。”李岚见他二位的面色不带一丝勉强,本来害怕因着风水先生说的那番话,可能被邻里当成瘟神的心放了下去,将这份情记在了心里。“那就麻烦爷爷奶奶了。时候也不早了,就不继续打扰您们啦,我先回去了。”

“好的,早点回去洗洗睡吧。老头子,我去送送兰丫头啊。”赵奶奶打开门拍了拍李岚叟弱的肩膀叹道:“一家子的重担都压你身上了,难为你这个小丫头了。”李岚摇了摇头笑着道:“还好云轩他们兄弟两都挺懂事的,一家人齐心总会跨过这个坎的。奶奶你就甭送我了,就几步路一会就到。”

从赵家回来,安顿了哥俩李岚洗了洗就熄灯睡了。白天忙了一整天身子酸痛得不得了,一闭眼就睡着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耳边传来一阵小猫似得呜咽声。伸手探到床里侧摸索了一阵,将瑶瑶捞到胸口又眯了会。忽然脑袋里一惊,摸了摸好烫呀!起身掌灯一看,云瑶的小脸蛋通红通红的,四肢不断挥舞着,嘴巴里发出微弱的哭声。

李岚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发烧了。小孩子发热一个不好容易烧坏脑子和耳朵,弄不好还会送掉小命可大意不得。赶紧将衣服穿上,满屋子里寻烧酒。还好刚搬过家,东西都是她自个放的。不一会就在堂屋的长案上找着了半坛子的烧刀子酒,掀掉盖头将酒倒入干净的毛巾上,解开瑶瑶的衣服不停的给她擦拭着身体。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云轩的声音在外门响起:“姑姑,出啥事啦?”李岚打开门,云轩兄弟两是被李岚翻找东西的声音给惊醒的,衣服都没穿好斜披在身上就冲冲忙忙的进了门:“妹妹在哭,是生病了吗?”李岚怕他们冲过去带起一阵凉风,再让瑶瑶雪上加霜,忙吩咐道:“瑶瑶是发烧了,你们两个先把衣服穿好,别冻着了。云轩你去张大夫家请他来看诊,云逸你去烧一碗红糖姜水来。”

“哎。”哥俩个答应了声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只听李岚又吩咐道:“云轩你去请大夫时一定要说明,是我们家阿妹发热呀。这样他就能顺便带些小孩子吃的退烧草药过来,省的再折回去拿耽搁时间。”李岚说完将墙角的纸灯笼取了出来,点了根蜡烛放了进去,递给穿戴好的云轩:“你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脚下,天太黑不要磕着碰着了。”

“知道了,那姑姑我这就出门了。”李岚将他送到门口:“早去早回呀,注意安全。”云轩应了声迈开小腿走远了。云逸这会也走到厨房间烧起了热水,切了几片生姜放了进去,水开后和了些红糖端到西厢房。李岚将云瑶擦出了一身汗,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脸盆盛了些凉水,将两块毛巾浸湿挤干水分,交替着敷在小额头。用调羹舀了一小勺糖水,吹了吹喂着双唇都有些泛白的瑶瑶。

云轩提着灯笼,出了远门向东村走去,四周静悄悄的。天上只有几颗微弱的星光,远处传来一阵“汪汪汪……”的犬叫声。到底是个七岁的孩子,越走心越毛,到了无人居住的小路上更是害怕,听说那些都是夜里活动的,就怕遇到那不干净的东西。

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身后陡然袭来一阵寒风夹杂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云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呼呼的影子突然闪过,他壮着胆子举着灯笼照去却啥也没看见。正想再向前走两步看看,几十步开外的阴影里又传来一个女子尖叫声“啊……”,声音持续不到十秒就好似被人捂住憋了下去。云轩吓得脸色煞白,双腿直打哆嗦。心里想着妹妹还等着我请大夫救命呢,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大步流星的走开嘴里安慰的念叨道:“阿弥陀佛,各路神灵保佑。小子只是有事需要半夜借道,无论是啥来路的贵叔伯贵阿婶勿怪。”挪着不太听使唤的双腿向前走着,越跑越快烛火在颠簸的步伐里摇曳不止,忽明忽暗突然就无声无息的灭了。这下他的心里就更害怕了,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没了灯笼照明四处都黑呼呼的。朦胧间只能顺着小路不停的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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