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慌乱道:“胡……胡……胡哥,这小子已经看过我的容貌,就这么把他卖了会不会以后找机会去官府里告我呀?那可就糟了,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我还没给我们老刘家留条根呢!”
“切,你就只有这么大的鼠胆呀。我跟你说,做我们这行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就不做,做了就不要怕。只要你不轻举妄动,一切不是还有我老胡担着呢!”瘦子拍了拍胸口:“跟着我虽说不敢夸口说带着兄弟你吃香喝辣,但只要有哥哥一口气在,保证定会护你周全的。”
李岚躲在泥像后头听了他们说着那些话,吓得是直冒冷汗。就怕一个不小心被那两个亡命之徒发现,然后要么嘎查一下玩完,要么被贩卖为奴。要知道在这不知名的大周朝,原主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奴隶就好比牛羊一般的牲口,随主人发卖处理根本就不算是个人的。这个大周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制度,好似是奴隶与封建社会并存的一种体制。奴隶的身上是要被刻上字的,只要被刻了字那就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即使是成了亲生的孩子也天生就为奴。这两种结果李岚都不能接受,只是紧紧的抱着云轩摈住呼吸,煎熬的等着希望两人早点离开。
为啥说这是不知明的大周朝,因为众所周知周朝皇室的姓氏为姬,可这里的周朝却姓赫连,李岚是像破脑袋也没找到哪朝哪代的皇帝是姓赫连的。在这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所有贵族的姓氏都是双姓,什么司马、欧阳、夏侯、宇文、慕容、公山、子车等等。只有平民的姓氏才为单姓,而奴隶的姓氏是随主人家的。复姓人家的奴隶就比单姓人家的奴隶高那么一等。这些本来李兰这种乡下妹子是闻所未闻的,可她哥哥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师,经常在饭桌上给老婆柳氏讲些出门在外的所见所闻,李兰听多了也大约知道些,算不上孤陋寡闻。
奴隶里面也分三等:最次的一等是与邻近的瑟木国和羌吾国大战俘虏的战败贫民。中间的一等是周朝自家那些因为灾荒、横祸等待过不下去自卖为奴的平民。最上等的就是祖上就是本家奴隶生来就是家生子,这种奴隶只要一直服侍的是同一户人家就相对比较受重用。这种奴隶即使是被主家贩卖最次也是中等的奴才,做些粗活什么的。而最次等的那些奴才基本做的都是那些苦活累活,中等的奴才都不愿意干的那种。最近这二十年来周国与相邻的两国还算相安无事,这最次等的那种奴才是不多见了。
就在李岚胡思乱想的当口外面的雨小了些,天上的乌云慢慢的散去。庙中间地上的材火差不多要烧完了,胖子拿着一根枝桠,又添了些进去看外面的雨都下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停,不免有些焦躁起来:“我说胡哥,你说这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再耽搁下去我们想要赶到黑风口可就来不及了。”
瘦子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道:“你先耐着性子坐一会,我看这天不需两刻钟就要停了。”果然不消多长时间,雨慢慢的止住了。那两人将烘烤的衣服穿好,又将两个男童塞入布袋里,抗上了肩头昂首向殿外走去。
李岚看到这里心情一放松,还好还好总算送走了两个瘟神。生活在法制和平年代的李岚,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电视里也都说的是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可她手里一没刀,二没那个本事救下那两个可怜的男童,这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了。别人没救成倒把自个和云轩陪进去,那就是鸡飞蛋打了。
正在李岚庆幸着的当口,怀里的云轩忽的打了一个冷噤,头一点刚想发出“啊……”。李岚眼疾手快立马伸出右手死死的捂住她的鼻嘴,将他未打出的“切……”声唔了下去,啊声也被掩盖下去。
与此同时李岚抬头向外看去,胖子抬着布袋走在前面没几步就要到门槛了,瘦子狐疑的转过身往四周望了望:“死胖子,刚才是什么声音?”李岚吓得死死的咬住嘴唇,抱着云轩屏住呼吸,背上冷汗直流。
胖子摇了摇头道:“没啥呀,哦,难不成是我刚才踩到枯枝的声音?”瘦子往地上一看,还真有个被他踩断的枝条:“还真是这样,走吧这些天晚得快,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
这时不知道从哪爬来一只肥硕的灰老鼠,从云轩的脚上一下子窜到他头上,云轩吓得一抖赶紧将它拍到地上。老鼠跌得半死发出“吇……”的叫声,瘦子听到声音立刻止住了脚步,放下了麻袋慢慢的向发出声音的泥像后面走来。李岚一看心道不好,不知从哪使出来股蛮力一手将云轩抱起来,轻轻的贴这土地公的脚挪到西边。
瘦子此时已经接近了泥像,在走几步就要到泥像后面。听着危险步步逼近,李岚吓得面如土色,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时间仿佛放慢了些又慢了些,就在瘦子走到泥像身后发现无人,抬脚又要向四周寻去的时候。屋梁上嗖的一声窜下一只白底黄花的花猫,逮住正在土地婆脚底上打洞的灰色老鼠,此时老鼠的头已经莫入了洞里,花猫扑上去咬着它的尾巴往外一拖,肥鼠发出一阵惨叫:“吱吱……吱吱……吱……”。
“哦!原来是只老鼠,我说胡哥你也太不经吓了。”胖子站在殿外笑道:“还说我是鼠胆呢!原来我们哥俩都是半斤八两呀。”
瘦子被他这么一糗没好气的说:“我这叫小心使得万年船,什么鼠胆猫胆的,小心无大过听到了没。”瘦子把麻袋捞到肩膀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训着胖子道:“我们干的是那种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胆大心细……”
待两人走了许久,李岚才将云轩放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手臂,伸出耳朵听了听外面真的没了动静,这才拉着云轩冲出庙门。这下她不敢为了早些回家抄近路走了,两人拐到官道上看到来往的人群这才舒了口气。云轩看姑姑脸色好了些,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姑姑,什么叫兔儿爷呀?”
“呃……”李岚看着一脸求知的云轩不知怎么解释好,总不能同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解释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攻和受吧!这也太难为她了,她只是个照本宣读的语文老师,不是那生物老师会将那些生物构造呀,该怎么说好呢……云轩看她一脸的迟疑,双手一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不是把他们当兔子养呀?养肥了杀肉吃?”
李岚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啊!云轩你太聪明了,就是这个意思。”方正都是“肉”的意思都差不多吧!看着这里的世道这么乱,李岚就给他打着预防针:“以后你要记着不能自个单独随便走呀,也不要随随便便的在人少的地方同陌生人讲话,要不然弄不好就会与上那些拐子,把你们这些小孩子骗了去卖掉杀肉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