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
醉香楼正是热闹的时候,女人的娇笑声不绝于耳。
这是家青楼。
青楼本就是要到晚上才显得热闹的。
一个房中,一个打扮的有些妖艳的年轻女人正靠在宋应的怀里开心的娇笑着。
青楼本就是卖笑的地方,在这儿的女人都有张迷人的笑脸,在面对客人时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心都得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个女人现在确实很开心,还什么都没做宋应就给了她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宋应的出手实在是很大方,像这样的客人也许一年也碰不到一个,这叫她如何不开心呢?
一个男人到青楼找女人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一个杀手到青楼那更是家常便饭了,不管是在杀人前或者杀人后,总是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的。
一个男人要想放松虽然有许多的法子,可又有什么是比找女人来得更好呢?
要找女人,那么青楼无疑是很好的地方。
因为只要你有钱,在这里你就是大爷,想要如何放松都可以。
不过宋应今天来这却不是为了放松,而是来杀人的,他这次要杀的是“万丰赌场“的二老板田在兴。
虽然他很不想杀人,更厌恶杀人的那种感觉,可却不得不杀。
尽管这样活着很痛苦。
但他却还是要活着。
他必须要活着。
人活着本就是痛苦的,世上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人每天都在做着自己并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无法改变,你就只有去适应了。
年轻女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宋应,因为来这里的男人只要到了房间里就都会像饿狗一样往她们身上扑,可这个出手大方的客人进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她都扑到他身上了,他却还只是坐着,像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这确实有些奇怪。
宋应确实是在坐着,可他并没有在想事情。
他在听着旁边房间的动静,女的呻吟声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他并没有听别人墙角的习惯,之所以听着是因为田在兴就在那个房中。
他在等。
万丰赌场是整个杭州最大的赌场,田在兴虽只是二当家但却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现在赌场里的大小事物都是他说了算。
田在兴不但武功一流,更有许多高手保护,要杀他并不容易。
不过比他难杀的人宋应都杀过几个,所以他并不担心会失手。
宋应打听的很清楚,田在兴每五天就会去一次青楼。而在那里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宋应知道现在差不多了。
因为,田在兴已经整整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累趴下了。
房中的女子死瞪着宋应,搞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出门了。
两人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所以一出门宋应就看到了两个手握宝剑的大汉站在门口守着。
宋应妖妖晃晃走了过去。
那两人也没太过在意,因为下楼是要往这边走的。
然后,两人缓缓倒了下去,双手死死捂住脖子,一脸的不信,但他们不得不信。
因为没有什么比死更加真实的了。
宋应不知何时却已到了两人的身前。身体已站得笔直,手中也多了把匕首。
在滴着血的匕首。
宋应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接着一脚将房门踹开。
房间里正忙活的田在兴顿时吃了一惊,怒道“什么......“。他只叫出了两个字,一柄剑已插进了他的咽喉。
床上的女人双双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久,还是有人进来了,那房门口倒的两人实在太显眼了,想看不见都很难。
进来的人只见床上的女人和瞪大着双眼的田在兴。
他们当然看不到凶手。
因为宋应已在大街上走着。
他现在很想喝酒,现在天刚黑,街上的店铺都还是开着的。
所以,他找了一家饭馆。他只要了一壶酒,他慢慢的喝着。
忽然,又有三个人走进了饭馆,这三人手里都拿着刀剑,说话的声音很大,正说着刀头舔血的江湖勾当。
几人很快就要来了酒菜。
三人正吃着,忽然其中一人笑道“大哥,也不知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杀了欧阳家的家主跟那老不死的管家。“
第二人道“若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第三人也笑道“不错,定要好好的谢谢他,当时咱们可是没少受那两个家伙的气“。这三人正是前些天在吴丰酒馆里与黑衣人打斗逃出的那三人。
第二人哼道“想我燕非行走江湖七八年哪里受过那种气“
第三人接道“大哥说的不错,他欧阳家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欧阳文不也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
此时,门外却是又有人进来了,带头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他身后跟着几人。
这年轻公子腰间别着把宝剑,长得倒是很斯文。
年轻公子身后的一人指着燕非三人叫道“那天来送信的就是他们三人“
年轻公子走到燕非三人桌前冷道“那天的信,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燕非哼声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赶紧滚别打扰大爷喝酒“。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年轻公子道“我再问一遍,信是谁让你们送的?“
这人长的挺斯文,出手却狠的很。
此时燕非终于认出了年轻公子身后的其中两人。
当天他们送信的时那两人就在场。
燕非吞了口口水,道“我不知到那人是谁啊“
那公子双眼忽然眯了起来。
燕非急道“那天我们几人本在客栈的房中喝酒,一中年人突然闯了进来,我正要叫骂那人的剑已抵在我的脖子处了,然后拿了封信出来说是要我们将信送去欧阳家,然后便走了,我真的不知他是谁“。
他说得很快,一口气就将这些话全说了出来。
他不得不快,他怕说得慢些,这公子就会给他的喉咙开道口子。
虽然他没试过但却知道那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年轻公子道“将他们三个给我带回去“。
他这话自然是对身后的几人说的。
几人来的快,去的也是不慢。
这一切,在一旁喝酒的宋应看得是一清二楚。
那年轻公子的出剑速度确实很快,比他还要快上一丝,这令宋应都有些惊讶。
不过并不是快就能杀人的,若是他跟那年轻公子对上,他相信他一定是活着的那人。
深夜,屋子里很空旷,只有一盏灯,两个人,灯光很暗。
是送应和一老人。
宋应道“田在兴已死“。
老人笑了笑道“我知道。“
宋应道“他是第六十一个“。
他对自己杀了多少人,似乎记得很清楚。
老人道“还差三十九个,你就能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
宋应道“我走了“。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似很平静的样子。
说完也不等老人回话便转身离去。
宋应的剑术是这老人教的,他只知道老人叫胡雄,其他的一无所知。
他十岁以前一直过得都很开心,要是一直那样的话,他现在一定也很开心。
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是胡雄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