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谢必安,我来到云鹤身旁,吴木轮正在大骂着,痛斥云鹤忘恩负义不说,还阻止他救人。
他的妻子吴焰真看到我过来,更是激动,要不是云鹤拦着,那架势就要上来抓花我的脸了。
我稍稍退了一步劝说道“吴先生,你们都不要激动,知道你深信神灵,我只是想劝你一句,神灵的意志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够理解和左右的,希望你不要误人以自误,不然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完,我也不再管他们夫妻二人的反应,拉着云鹤离开了房子。和云鹤菲雨回到车上,云鹤困惑的问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我这才详详细细的说了我看到的东西。我找到的羊皮卷,不是别的东西,应该是那个吴焰真家的祖训。
那上面说,吴家的一位祖先曾帮过一个老人,老人留给吴家一件信物,只要拿着这个信物,这位老人的弟子就会无条件的帮助持信物的人,只要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必不反悔。
祖训要后人世代相传此物不可丢弃,更不能利用此物为非作歹,伤害无辜,不然必遭天谴。传说黑白无常两位冥君本就是师兄弟,看到那份祖训我就猜测,他们很可能就是那位老人的弟子了。
无端改人阳寿,这两位地府冥君没这权限,如果是一命抵一命,他们勉强还是能做到的,所以应该是黑无常范无救去收人魂魄,白无常谢必安来送人阳寿。这两者必须同时进行,不可能由一人完成。
云鹤好菲雨都是听天书一般,云鹤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么下面咱们怎么办。一个白无常谢必安,咱们就搞不定了,现在还多了黑无常范无救。”
我嘿嘿一笑,接着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刚刚和谢冥君谈过,不知什么原因,黑白无常二人应该是也想将那信物取回,只是迫于无法亲自动手。谢冥君说了,今晚跟着吴焰真,就能找到那信物玉牌。到时候,将玉牌取走交还给他二人就可以了。”
云鹤笑道“原因还不简单,要是你每到轮休,还要被叫出去加班,肯定也会不爽,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动不动就要加班一次,那二位发多大的火也都有可能,再说这样的一命抵一命,终究是不合规矩,要是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们二人也会被地府追究。”
傍晚,下起了小雨。我们冒着雨再一次来到了敖其。
因为白天的仪式被我们打断后,吴木轮决定晚上重新开始治疗仪式。
从外面看,来的人还是不少,我白天的话看来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有的时候,绝望的人哪怕只有点点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为了不惊动吴焰真,我们决定由菲雨去仪式现场打探,我和云鹤呆在车里盯着。菲雨不一会打电话来说,仪式就要开始了,不过只有吴木轮自己在,他妻子吴焰真不知道去哪了。
我叫菲雨在现场继续盯着,我和云鹤去找吴焰真。寨子并不小,要在短时间内找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和云鹤分头行动,他去寨子外围,我在寨子中心寻找。
因为是晚上,还下着雨,寨子里很是安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先去了吴家,房子没有亮灯,里面黑漆漆的很安静,也不像是有人。
我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我不甘心的再次围着房子仔细寻找,这才发现在房子后面有一个木板遮盖的地窖,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从木板的缝隙中透了出来,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挪开木板看进去,地窖不是很深,大概有2米左右,一架木梯子搭在出口下面,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地窖内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五六平米的样子,四周的墙上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萨满面具。
对面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木桌,桌子上点着几根粗红蜡烛,供着一些不知名的骨头,骨头上淋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一个漆红色木盒摆放在桌子中间,木盒被一把古旧的鱼形铜锁锁着,我心想东西应该就在这木盒里放着了,因为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多想,我上前拿起木盒,掏出匕首撬开了铜锁,只是木盒里竟然是空的,我不禁愣在了原地。
“我们救了你哥哥的命,没想到你们不思报恩,竟然还打起我家祖传玉牌的主意来了。”因为没找到预想中的东西,有些走神,不知何时吴焰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能救你哥哥生命,就同样能取走,你会后悔你们不该动歪心思。你们不明白,我是神选中的人,我的所作是拯救生命,惩罚罪恶。”
“没人能操控神灵,用无辜的生命换另一个生命,我看不出是什么好事。”
“这一切都是神灵的旨意,你们兄弟是邪恶的,我会代表神灵处罚你们,你们会死去,而其他需要的善良的人可以活下来。”
“你这么做,吴木轮知道吗?”
“不,他只要能好好活着,能受到人们的爱戴就好了。这样的事,他不需要知道。”
吴焰真也许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她已经成了她自己想象出的神灵的不疑信徒。
我知道和她说什么道理都没有用,既然他丈夫并不知情,那就直接制住她,找出玉牌,结束这一切就可以了。
她看出了我的意图,转身先爬上梯子出了地窖,等我追上的时候,出口已经被她用木板盖住,上面还压了什么东西,在梯子上没法用力,我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动头上的木板。我拿出手机,手机的信号在地窖里非常不稳定,我尽力把手机贴上头上的木板,保持手机信号,给云鹤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只好打给菲雨,菲雨在电话里焦急的说
“你们在哪?怎么样了?这边仪式已经开始了,要不要我去阻止吴木轮.....”
我急忙打断菲雨的话
“没时间了,你仔细听我说,吴木轮不是主导仪式的人,你马上找到吴焰真,玉牌在她身上,云鹤是今晚的替死目标,不及时抢到玉牌,云鹤会死的。”
黄菲雨说了声知道了,就干脆的挂了电话。
我在地窖里独自焦急,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菲雨能不能及时抢到玉牌,云鹤会不会被无常带走。内心不安,却使不上力,只能寄望于菲雨。
我不停的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度秒如年就是现在我心情的写照,想再打电话给菲雨,又怕干扰到她抢玉牌。
最后干脆就站在梯子上,高举着手机就那样盯着。终于电话响了,显示是云鹤的号码,我接起电话就问
“你怎么样了?现在在哪?”没想到云鹤接通电话后,竟是和我同时问的同样的问题。“你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十分钟后,我头上的木板被再次移开,云鹤和菲雨都站在外面等我,云鹤把我拽出地窖。我看到云鹤没事,第一时间抱住了他。
“嘿、嘿、旁边有美女,要抱也该抱她,你抱我干什么?”云鹤推开我说
我这才回头对菲雨说
“谢谢你菲雨,多亏了你云鹤才没事。”
菲雨不好意思的摇头说
“不、不,我也没做什么。要不是蟒师正好回来,我肯定不行。”
事后我才从云鹤那里听说,当时他正在寨子外的林子里找吴焰真,黑无常范无救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他,眼看就要将他带走的时候,却突然停手,就那么转身离开了,应该是菲雨及时抢到了玉牌。
离开敖其乡后不久,我们收到吴焰真突然中风脑淤血死亡的消息,从那以后吴木轮也再没能治好任何一个绝症病人。菲雨感慨说,“吴木轮是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都是他老婆的错,现在要他承受失去爱人,失去信仰的痛苦。”
云鹤不同意的说道“吴焰真最初也不过是想救自己丈夫的命而已,只是后来误入歧途了,吴木轮得到的是本该失去的生命,代价就是失去他的爱人。因果和报应,有时候不信都不行。”
我和云鹤又问起菲雨,她去抢吴焰真玉牌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玉牌是如何交还黑白无常的?
她却说当时是蟒师突然回来上身去抢的,过程她也不是太清楚。很长时间里,我和云鹤都没再见过黑白二位无常神君,却不知道这二位根本就没能收回玉牌,一命抵一命的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地府、天庭、神仙、妖魔并不是传说中的样子,一直以来我们作为凡人,都是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