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地下,突然冒出个女子?叶枫颤声问道:“你……是人……是鬼啊?”那女子并未回答,笑的是花枝乱颤。她感觉有些失态,忍住笑清清嗓子道:“鬼?有我这么漂亮的鬼?我是这把剑的剑灵。你也真是不怕死,头回见把万年石钟乳当水喝的人。要不是本姑娘出马,你早就爆体而亡了。”
“爆体而亡?”叶枫诧异道。“你一介凡人,又不会炼化灵气。大量灵气充斥体内,不出半刻就会爆体而亡。谁叫我心地善良,也正好借你恢复灵气。前提是要心意相通,只能认你为主啦~不但要帮你疏通灵气,还要教你炼气。哼,更可恶的是你居然睡着了。只得再找一条狗恢复灵气?”女子白了一眼道。
“原来是这样,多谢救命之恩!如有用到叶枫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叶枫抱拳道。说的是老气横秋,有模有样。“你这小鬼真有意思,跟谁学的这一套?你是主人,不让我赴汤蹈火就好了。化气七层啊,你才多大?八岁?找这个速度下去,估计不到十岁就能进阶练气期。而且,还有我帮你疏通经脉,加上万年石钟乳辅助,经脉足足拓宽一倍。啧啧,一不小心造了个妖孽出来。我真是太厉害了。”小姑娘两眼放光的看着叶枫。
见叶枫恢复正常,石魔拍了拍肚子。意思是让叶枫进去,好带他们离开这。只待了一天,人就差点挂掉。不敢再让他在这儿了,万一再出什么岔子,自己就成把恩人害死的精怪了。一定会被老树,小花妖它们笑话的。
回到了地面之上,他感到十分迷茫。天大地大,不知道该往哪去。看到叶枫有些失落的样子,剑灵安慰道:“有本姑娘在,到哪儿都是横着走。男子汉天立地,志在四方!刚刚查探了一下,往前二百里有座城。先找个安身之所再说。老石!出发咯——”石魔对老石这个名字很满意,大笑着打开了它的石头肚子。
对于叶枫的遭遇她是知道的,那时自己受损太严重,无法相助,不免有丝丝愧疚。偷偷望了叶枫一眼。看他没那么低落了,长出了一口气。真是的,有这样一个小主人,注定是要当保姆了……不过也好,前几任剑主成天打打杀杀,对自己呼来喝去。现在嘛,起码不用受气了。也许……还有机会欺负欺负这小鬼,嘿嘿。
告别老石,踏上了新的征程。看着雄伟的城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徐州城”。此刻叶枫衣衫褴褛,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周围的行人纷纷皱眉,恐避之不及。街上茶楼酒肆,贩夫走卒,叫卖声不断。路过包子摊时,他咽了咽口水。很饿,但没有钱。在灵溪谷从来不需要金钱这种东西,自己自足。缺什么东西,都是互相交换。现在叶枫知道,要有种叫钱的东西,才能得到所需的东西。
游荡至半夜,望着空空的街巷,寒风肆意侵袭这小小的人儿。他也尝试去找份活计,但屡屡碰壁。因为自己太小而且来历不明,没人敢要自己。远处有盏灯笼还亮着光,蹲到小门前,裹了裹衣衫。突然,小门开了,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绿色的襦裙衬托的清丽脱俗。她对叶枫道:“在楼上看你半天了。小乞丐你怎么睡这儿啊,睡我家柴房吧。孤苦伶仃的,等明天跟廖叔说说。看能不能留你做份活计。”
体型微胖,留有一撇小胡子。这人正是廖叔,也是这家‘仙客来’酒楼的老板。打量着叶枫道:“你一年前与父母走散,流浪至今?那可曾偷盗?或者蒙骗他人之事?”叶枫回到:“没有,小子虽然是个乞丐,但也知礼义廉耻。不偷不抢。”廖叔摸了摸那撮小胡子,道:“最好没有,看你说话体面,想必也是家世不错。唔——可惜了。那我就做桩善事,留你下来。你年纪太小,平时劈劈柴,烧烧火就行了。”绿裙女子对叶枫点点头,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苦是苦了点,每天劈柴烧火,睡的也是柴房。但好歹有了容身之处。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年……这三年,在“红莺”的指导下,叶枫进步很快。红莺——是叶枫给剑灵起的名字。他说,剑灵怎么了?剑灵也该有名字啊!你声音这么好听,像黄莺。你一身红色,就叫红莺吧。剑灵并未反驳,也没表现多么欣喜。只是,再也没有捉弄过叶枫了。
叶枫身负血海深仇,渴望强大的意念越来越强烈。剑术,修炼自然都没落下。再加上从溶洞带出的石钟乳,每十天只服用一滴,但那磅礴的灵气仍然让叶枫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现在已突破到练气初期,想那凌云子也不过二十四岁进入练气期,说是妖孽一点也不为过。就连大黄都到了炼气八层,现在壮如牛犊,声如猛虎。哪是一只狗?分明是只妖兽……
廖叔见这小子勤勤恳恳,又机敏过人。虽然才十二三岁,但人长得高大壮实。便不再让他劈柴烧火了,给了他跑堂的活儿。用他的话说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力,方为经商之道云云。一天,跟往常一样,叶枫肩上挂着毛巾,腰上系着围裙,高举托盘给客人上菜。
这几人正在胡吹海侃。说道激动之处,还拿剑敲起桌子来。叶枫摇了摇头,剑客对佩剑都是视如性命。这几人一看就是江湖上的小鱼小虾。不过他们的谈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知道吗?五十年一次的升仙大会又快开始了。地点在京都,届时,三大宗门和整个西梁国的大小仙门都会招收弟子。听说这次,护国法师卢世川也会在场呢。”
升仙大会?三大门派招收弟子?红莺说过,她毕竟不是修士。没有修炼的经验,无法一直指导自己,顶多到筑基就无能为力的。只有拜入大宗大派才能学到更好的功法,拥有更多的资源。红莺调侃道:“眼下这个机会不能失去,总不能等到下个五十年再去。只是你舍得那个徐晴嘛?”
这徐晴是何许人也?正是三年前,接济叶枫的那个绿裙女子,这些年把叶枫当亲弟弟看待。这徐晴也是苦命的人儿,本是家住江南,世代经商。是个富庶人家。无事家中坐,祸患自然来。一次徐晴的父亲外出经商,遭遇劫匪身亡,留下妻女相依为命。而她二伯又霸占了财产田地,将二人轰走。走投无路,便去投奔父亲的世交廖掌柜。廖掌柜无儿无女。见徐晴可怜就收留了她,当女儿养着。
又是元宵佳节,到处是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不夜天。看着万家灯火,叶枫想起了灵溪谷……“小枫?怎么没出去玩啊?今天的元宵灯会可好看了!“”恩,是很美……“”听廖叔说,你明天要走啦。去京都参加什么升仙大会。““没错。”“那……我们放天灯吧!写下心愿,天上的仙人会帮你实现的。”徐晴拿着天灯放在胸前,满怀期待。
天灯冉冉升起,飘向夜空。无数天灯如一挂橘红的银河……
“徐晴姐你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啦!”
叶枫不知道天上是否有真正的仙人,也许所谓仙人就是师父那样的修真者。他更不知道,当天灯升起那一刻,徐晴眼角悄悄滑过的泪水。
“你走吧,每逢元宵节,记得抬头看天。有盏天灯只属于你”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