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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天而降

灵溪谷,三面环山,一面水。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造就了四季如春的气候和如画的景致;清澈明净的天空宛如宝石铸成;溪涧缓缓流过,如梦似幻。黄昏时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炊烟袅袅;是那样的飘渺,宁静。孩童们追逐嬉戏,偶尔一两声鸡鸣狗吠,是这山谷唯一的声音。

“疯子!它往你那了,快抓住啊。”一群孩子正在抓鱼。在泥水中趟来趟去,带起了大片的水花。被喊作疯子的那个,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水中一切动静。这带起的暗涌,少说得有七八斤。将要抓住的一刻,突然飞出一个发着红光的球!一瞬间红光大盛,刺得睁不开眼。扑通一声!竟掉下个人。孩子们被吓得不轻,而“疯子”离得最近。看着周围小伙伴,心道我可不能怂!对得起疯子的名号才是!向那人走去,这人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可以想象完整时的华美。还梳着奇怪的发髻,脸廓方方正正,棱角分明透着刚毅,颔下三缕长髯,又多了分儒雅。面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重伤?把颤抖的小手探去,并努力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孩子们也不再害怕,朝那人走来,一看究竟。

气息似有似无,但身体还是温热的,还活着。“林虎!快来。他还活着。你们把他抬到岸上去。我去叫人。”疯子对那稍大的孩子道。林虎是这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的,身体也长得壮实,很有一把子力气,这根本不是问题。说罢,疯子就往村里跑去。刚看到家门,疯子就高喊道:“阿姆!阿姆!”吱呀——小门被推开了,见一妇人站在门口道“喊什么!喊什么!天天疯子一样乱跑,不知道帮阿姆做点事。”抓起疯子的衣服就往屋里扔。

疯子挣扎着道“不是啊,阿姆。小河里有个人。哎呀不是,是天上掉下一个人。就在小河里呢。”“什么?天上掉下一个人!说什么胡话呢,又皮痒啊?”说着就向屁股上打去。“真的,是真的呀!阿姆。”疯子挣扎的更激烈了。“再问你一遍,没说假话?要是发现你耍滑头,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你!”那妇人,把疯子往屋里一扔,关上门便匆匆离去。

疯子本名叫叶枫,反过来就是枫叶。阿姆告诉他,生他的时候是秋天,外边正好有一个大枫树,就叫叶枫了。灵溪谷的人就是这样随意。与世隔绝,据老人们说是很久以前逃避战乱来到这的。有多久呢?久到忘了时间,不知外边是哪朝哪代。这里气候宜人,风景如画。种什么,成什么,不知饥馑。生活得悠闲舒适,但从未有人找到出去的路。有句话叫‘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是的,呆上几年。就会有腻烦。叶枫就是这样,所以他整天疯跑,为了寻找出去的路。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长这么大,未曾听说有外人来到这,可今天亲眼见到了。那一定有通往外界的道路。还有那神奇的红色光球,也深深的吸引了他,好像在那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红光是那样的熟悉,甚至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的巨大能量。好像与之有种特殊的共鸣,让他蠢蠢欲动。等了许久,不见父母来。疯了一天,肚子早已是饿的咕咕叫,端起碗往嘴里使劲巴拉。吃饱喝足,困意也一波一波的袭来。打个长长的哈欠,熬不住了;站起来伸伸懒腰,模模糊糊的走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温暖柔和;似母亲的爱抚。凌云子从未睡的如此舒适,自三岁那年上山,每天就是修炼,修炼。脑海里充斥着各种经书,功法,还有师兄弟之间的排挤。师傅仙去,就开始闭关,不问世事,一晃就是百年。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环顾四周,摆设虽然简陋,但都收拾干干净净。

自己引爆“残虹”,空间破碎,被卷入裂隙,只记得一道红芒裹挟着自己飞去。难不成是残虹?往胸口一模,残虹还在,掏出来细细把玩。这是一柄精巧的小剑,约三寸來长。通体血红,剑柄细长,剑格处是浮云形状;剑身薄如蝉翼,近乎透明。上面还有几个模糊的符文,在隐隐闪烁着。

闭目静息进行内视,果然,丹田破碎,经脉受损;脏腑也受到了冲击。一身修为差不多废了。咦,好像有人在偷偷看着自己;多年来的修行经验立即让他警觉起来。呵,原来是个孩子,正透过门缝看着他。“来,莫怕。这是何处?”凌云子挥手道。那孩子不为所动,只是眼光中又多了几分好奇。“那好,你回答我问题。这个东西就送你了。”凌云将手里的残虹拿起来晃了晃,被引爆过后,残虹坏的七七八八,没有一丝灵气波动。跟孩子的玩具没什么区别。

叶枫虽然对这陌生人有些畏惧,可抵不过那漂亮小剑的吸引。就推开门,答道:“这是灵溪谷,当时有一个发光的红球,突然间亮得刺眼,什么都看不清。然后你就突然掉到了河里。还是我告诉阿姆把你救起来呢。”小跑过去,一把抢过那小剑,就把玩起来。头也不抬的说:“快洗洗脸,吃饭去吧。不许向我阿姆说送我小剑的事。”见这孩子对这小剑如此喜爱,心中不免也轻松了几分。

向正屋走去,见桌上坐着三人,一对夫妇满脸含笑看着自己,还有个孩子正挤眉弄眼的朝自己使眼色。“小枫,做什么鬼脸。老实吃饭!”那妇人敲打了一下叶枫。转眼说道:“哎呀,这孩子从小就调皮。让您见笑了。”

“无事无事,我对这孩子喜欢的紧。”说着摸了摸叶枫的脑袋,也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我懂,你放心”。夫妇俩看着两人互相挤眉弄眼,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落座后,突然心生感慨。自己多久没吃过饭了?是的,修行之人要辟谷养气,五谷杂粮中有太多浊气,对修行有害无益。当年二十四岁进入练气期,成功辟谷一月后,大多是吞食辟谷丹,已很少吃东西了。一晚稀粥,几碟子小菜;还有热气腾腾的馒头和玉米棒。吃的是舒坦无比,和这一家子也是有说有笑。

饭过,妇人收拾碗筷去了。叶枫父亲喝了口茶水道“小枫啊,天儿不错啊!去找小虎他们玩吧。”真是奇怪,今天阿爸怎么放自己出去疯了?管他呢,跟小伙伴们好好炫炫那把漂亮的小剑。哈哈,叶枫已经想象出他们羡慕的眼神了。

叶枫走后,凌云子端坐道:“救命之恩,难以言报。有任何问题,在下知无不言。”叶枫父亲笑道:“救人乃是举手之劳。怎会挟恩图报?你有所不知,此地是绝地,没人进得来,也没人出的去。我唯一的疑问就是你如何来的?小儿说你从天而降。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凌云子拍着桌子道:“好,我本是御灵宗大长老,就是你们所谓的修仙者。道号凌云子。受师门所托,收取秘宝。但被魔头窥窃,途中遭遇袭击,侥幸逃生。至于此地,如猜测无误,并不是什么绝地,是由于一处巨大阵法的遮蔽,隐于世间。要是在下修为还在,尚可一搏。如今修为全废,也是有心无力。外界时逢乱世,流血漂橹,饿殍遍野。安于此地并无不妥。”

叶枫父亲听过久久不语。突然,拍着凌云子的肩膀道:“我不管什么仙,什么魔的。你是我救的人,出了事我担着。先祖遗训‘偏安足,外者入,祸乱出。’管他什么狗屁遗训。既然你也出不去,就安心在这儿生活。我大小是个族长,说话还有些分量。等些日子让大家帮你建所屋子,再开一块地。哈哈,先熟悉这里吧。小枫可能又跑去小河了,凌云兄弟有空帮我看着,也顺便走走。”

河畔的大石头上,一帮孩子围着叶枫。他拿着残虹比划来比划去,一脸小人得志之状。正玩得起兴,叶枫看到凌云子马上收起了小剑;生怕被他要去。见他这般,真是说不出的好气,竟被一个孩子防备,自己就那么不像好人?咳咳,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叶枫道:“你这小鬼,还能抢你的不成?这样瞎晃小心伤了自己!想学剑吗?你们要学的话也可以,去捡根树枝来。剑术练至深处,世间万物皆为剑。”凌云子抬头神往,不知想起了那位剑道大家。

嘿哈——一招一式的练着,这群孩子有模有样。仿佛回到了刚入山门的时候,那时一群师兄弟也是这样。每天幸苦练剑,为了一天能够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可天下哪来那么多妖魔?哪来那么多恶人?当初师兄弟也是这般,没有心机,没有欺骗,没有非分的欲望,有的只是自然地真实。一点点的长大,然后一切都变的复杂了。若没有师兄的保护,这世上早已没有凌云子,更别谈什么长老之位了。

幽深的地宫内,一群人伏地朝拜着中间的祭坛。祭坛中央,有一团紫黑的火焰不断跳动着。那火焰中传来阴冷沙哑的声音,“血岚死了。唔——残虹怎会被小小结丹引爆。根据幽冥镜传来的消息。最后的空间波动锁定在灵溪谷。那可是先秦遗族之地,事情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得地宫尘土飞扬,那火焰也是忽明忽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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