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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龙舟赛

当今夏皇膝下育有六子一女,夏舒夏璃由皇后白玥所出,因此尽管夏舒身为皇室第三子,但因其嫡长子的身份,太子之位也算名正言顺。但是在白玥遇刺身亡后,东宫之争逐渐浮上水面。虽然当年夏景在察觉到这股暗流后,不得已将年仅五岁的夏舒立为太子,但也不过是强硬地将立储风波弹压下去,暂时性地维持了皇子间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所以夏景从不知道,当时每个深夜,东宫内两个相互依偎的小小身影。

现在出现在夏舒夏璃面前的年轻人,正是夏皇第四子,夏淳。因为帝国讲习所的特殊性质,故而其他皇子只能就读于其他院校,首选自然是四大院校的其他三所,而夏淳,正是本届青藤学院学子中的佼佼者。当年十岁的他以近乎满分的入学成绩一举成为青藤院新生领袖,又因其皇家身份和平易近人的性格同时获得贵族和平民两个阶层的好感和拥戴,是青藤院近二十年来选修所有科目又近乎满分的全才式人物,其在物学方面的天赋尤为出众,由其领衔研制的新型天文望远镜已经应用于钦天监,用于更好地观测天象和调整夏历,因其出众的才能,十二岁被当代衍圣公孔德收为入室弟子,对于儒家的理念有其独到的见解,认为儒家之礼有“融之于习惯之中,而后为秩序”的可能性。如此卓越风姿,无怪当代神算子东方隐对其有“翩翩君子,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的感叹。

“皇兄是来为赛事做提前准备的吗?”夏淳含笑问道。

“是啊,今年我们可不想再输了,不过好像可能性也不大。”夏舒苦笑。

夏淳轻抚下巴,有意无意道:“今年的比赛似乎是场耐力赛啊。”

“嗯?”夏舒挑眉,“此话怎讲?”

“皇兄难道不知我们为何要提前来到比赛场地吗?”

“你们难道不是来提前做准备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今年龙舟竞赛的主办方就是我们青藤书院。”

说到这里,夏舒才恍然大悟。像这样的大型活动,一般都由礼部或者有大夏官方许可的民间组织进行安排,像青藤书院这样的机构,自然是有资格成为主办方的,只是礼部的官员仍需到场就是了。

“对了,今年好像有个特殊的规定……”

“师兄,我们还得快点布置,否则就赶不及了。”夏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名为常梧的高瘦男子扯了扯衣袖,提醒道。

“多谢师弟提醒,可不能让老师他们等得着急。”夏淳笑道,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夏舒等人说道,“对了,小六这次也来了,他似乎很看好各位的表现。好了,希望各位能取得一个好名次,夏淳带各位师弟师妹先行告退。”说完,对夏舒等人拱手作了一揖后带着青藤院的学子离去。

看着青藤院学子离去的背影,夏舒陷入沉思:夏淳所说的耐力赛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特殊的规定又是什么?

夏舒身后的张垚拍了拍夏舒的肩,同样疑惑:“你那四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来误导我们的吧?”

夏舒摇头:“我们人数已经是绝对劣势,四弟没有必要来误导我们,再说四弟极具君子风度,根本不会有此险恶用心。”

“小六怎么也来了?”夏璃的疑惑。

“小六?是六皇子么?”马超问道。

“说起来六弟也到了入学年龄,没想到选择了青藤书院。”夏舒没有多想,对众人说道,“算了,多想无益,我们还是按照预先的计划来练习一下吧,唉,要是向左向右也能参赛就好了。”

众人同意,向桃霞湖畔的商家借了船,沿湖而下,四位少年自然是主力,夏璃一边欣赏岸边风景一边轻拍船栏为四人喊着号子,梅酥则枕着夏璃的腿,在游船的摇晃中缓缓进入梦乡,四位少年见此情形,不禁放慢了节奏,心中的胜负欲也清淡下来,练习也就成了泛舟,算是弥补了上次出行的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突觉河道收窄,张垚奇道:“不是说桃霞湖湖面宽广堪比东楚鄱阳么?这是怎么回事?”

“笨三土,这里就是葫芦口啊,过了这里河道又会变得开阔,然后向东南汇入太平河,再汇入海河,最后入海。这是诸葛先生上课时讲过的啊。”夏璃趴在船头懒声道。

“小琉璃,没想到你上课有听啊。”张垚惊奇道。

“那当然。”张垚看不见夏璃的表情,但听夏璃的声音,就能想象出夏璃得意时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可爱模样,不禁莞尔,心中却不禁划过一丝惆怅:要是能够永远陪着小琉璃,那该多好啊。少年不识愁滋味,只因青梅无竹马。

夏舒看了看天色,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众人惊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急忙调转船向,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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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桃霞湖畔。

龙舟竞赛分为两场,一场为四院之间,另一场则由太平城百姓参加。四院比赛即将开始,桃霞湖畔早已人山人海,喧闹非凡。不过在开始之前,同往常一样,由礼部指派的礼官诵读祭文、操持祭礼,这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程序,而在这个过程中,参与比赛的四支队伍已经将龙舟停靠在起航线前,等候礼官的指令。

“祭礼成,礼毕。下面宣读四院竞赛规则。本次四院之赛,路程为起航线至葫芦口下两里处,总计十里!同时规定若有参赛选手落入水中,不得继续比赛!”宣布完比赛规则后,礼官走近龙舟,大声喊道:“现在,我宣布,本届四院龙舟赛,正式开始!”

“喔喔喔!!!”湖边的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

只见礼官话音刚落,四条龙舟上顿时响起嘹亮的号子声,伴随着鼓声与号子声,四条龙舟又慢到快,收获着沿岸百姓的喝彩,向前方驶去,渐渐地,一条悬挂着虎头旗的龙舟脱颖而出,而一条挂着龙头旗的龙舟逐渐落后。

“这次比赛的规则有点奇怪啊,这不是对我们有利么?”张垚一边使劲划着,一边问道。

“张垚,你这家伙想做什么?”张垚身后的马超问道。

“那还用问,把前面的人给打下水去不就完了?”张垚回答道。

“丢人。”坐在张垚前方的徐尧冷声道。

“对啊,笨三土,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别废话,快划!”夏璃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为众人喊号子,一旁的梅酥用力敲着大鼓,难得的没有打瞌睡。

“那可不好说,”最前方的夏舒说道,“还记得葫芦口吗?那么窄的河道最多只能容下两条船!这次比赛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众人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景,也心生疑惑,张垚倒是没想太多,笑道:“这不是在为我们着想吗?是不是诸葛先生不想让我们毕业前还垫底,特意跟青藤书院商量的?”

想了想诸葛越玩世不恭的形象,几人心里还真就觉得可能是这么一回事,于是迅速开始拟定作战计划。

只听得夏舒低声道:“我们现在必须努力跟上前面的队伍,在葫芦口前抢夺河道!尽可能地挤下其他两队!具体的话,我们这样做……”

“好!”众人听完,眼神发亮,齐声应道。

不得不说,几人这十几天的苦练的确是非常有效的,尤其表现在体力方面,而张垚和马超在力量方面显然更进一步,所以虽然他们比前方的青藤书院少六个人,但是在行驶六里后,两院的差距逐渐缩小,而在驶完八里后,除了讲武堂,其余三院基本已经持平,帝国讲习所只是落后一个船头的距离。葫芦口,已在眼前。

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数十秒内。只见帝国讲习所的众人突然发力,猛地超越其他两个院一个船头,然后不知何时站在船头的张垚猛地将船桨向河面一拍,使得龙舟斜向挤进葫芦口,然后张垚反手向后方的龙舟上一撑,将后方国子监的龙舟向后一推,然后与青藤院的龙舟狠狠的撞在一起!张垚的悍勇由此可见一斑,在相撞前一跺脚将船微微下压,然后在与青藤院的龙舟相撞后将其顶翻,而国子监受到张垚和青藤院翻船的影响,不得不暂时停下进行调整。

如此一来,帝国讲习所顺利率先驶出葫芦口,同时使青藤院失去比赛资格,基本上已经可以锁定第二名了。当帝国讲习所的龙舟驶过代表终点的浮标时,船上的众人不禁兴奋地喊出声来:“我们终于不是垫底啦!”

此时陷入兴奋的众人没有想到,一场惊天骇浪即将向他们袭来。

两里外的葫芦口岸上,有人尖声喊道:“救命啊,死人啦!”

命运的齿轮,轻轻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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