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想了一会说道:“有六、七年了吧,大概就是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嗯,应该有七、八年了。”
麒麟又慢慢问道:“那当时‘马刀会’的人打输以后,他们的老大跟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大哥知道吗?”
王麻子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向北窜了,好像在孟州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再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麒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刚要说话,外面有人进来说去城里抓的药材拿回来了。麒麟长出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当先出了门。
出来以后,看见一个人在游廊下面站着,背着一个大篓子,是大前天去城里送信的那个武师。
看见麒麟出来,他双手抱一下拳道:“大少爷,你要的药材抓好了,正好我也要回来,就先给你捎回来了,还有几位掌柜的信,我也带回来了。另外,我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了赵掌柜的,他让我给你多带句话,说是这个事不太好办,让你多斟酌斟酌。”
王麻子出来的晚,正好听见最后这句话,马上就嚷了起来:“啥事不好办!”又看着麒麟道:“老弟你有啥事不好办的,你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办了!”
麒麟心下一动,对那武师说道:“药就放地上,你先进屋来吃杯茶。”
那武师连忙将装药材的篓子放在旁边的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跟着麒麟进了屋。
进了屋,麒麟倒了茶,待那武师喝过两杯以后,开口说道:“这趟辛苦你了,等会交了差,明后天放两天假,回去歇歇腿。”
那武师答谢一声,从怀里掏出来几封信,双手递给了麒麟,麒麟接过信以后放在桌上,从怀里摸出来两块大洋,递给了那武师,武师接过大洋道谢以后抱拳作揖告罪下去了。
麒麟拿起那几封信看看,从中挑出来一封,撕掉火漆,把信掏出来展开,从头读了起来。旁边王麻子看了麒麟一眼,忍不住说道:“老弟,先别看那信了,先给老哥说说,你有啥事办不了,老哥给你帮忙。”
麒麟飞快的把信读完,沉吟了一下,对王麻子说道:“大哥请先坐下,我是有个小事,还是等我把这几封信都看完了,再跟大哥详细分说。”
说完,把所有的信都拆开快速的看了一遍,看完最后一封信,麒麟‘吁‘了一口气,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看着王麻子说道:“大哥知道去年洛阳西工那边打架的事吗?”
“知道啊,咋了,你打的?”王麻子瞪着眼,看着麒麟问道。
“呵呵,不是,不过是我一个兄弟出的手。”看见王麻子支楞着耳朵在听,麒麟又道:“他叫谢三,人很讲义气,这事他也是为了给兄弟们出头,事后把自己的染布坊跟老婆都抵出去了,还不让其他的兄弟们知道。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这个事,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他的染布坊跟老婆先赎回来,就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事是个怎么回事,这不,今天回了信了,不过…看样子有点不太好弄啊。”
“球,老弟,大哥可是听过你的不少传闻啊。”王麻子大声说道:“听说你不但家财万贯、武功高强、这聪明劲嘛听说还赛过了诸葛亮。在我看来,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你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想将老哥的军啊。来来来,你说说,说清楚了,老哥去给你办了。哎,对了,听说你练的是童子功啊?”
听到最后一句,麒麟苦笑着摇摇头,赶紧开口道:“这次的事确实有点难办,我先给大哥讲讲,大哥也给我出出主意。”说完,不等王麻子开口,赶紧又道:“刚才我也给大哥说了,出事的是我一个兄弟,本来是没有他啥事的,他这人就是仗义,好为兄弟两肋插刀啊。”
当下,麒麟把谢三经历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又加强语气道:“这都是真的,怎么样,够义气吧。”王麻子一挑大拇指说道:“是个汉子,我王麻子就佩服这样的人,老弟你把他叫来,我看能不能跟他结拜成兄弟。”
麒麟笑了笑接着说道:“先不忙结拜的事,你看遇到这样的事,作为兄弟,怎么样也应该给兄弟出这口气,起码要先把他那婆娘跟染布坊赎回来,你说对吧,大哥。”
看王麻子点着头要开口,麒麟忙又接着道:“我叫人打听以后,发现这事就坏在对方的一个人手里,这个人是个关键,名叫刘喜禄,是个世家子弟,祖上还出过将军,不过现在就是个破落户,天天啥也不干,就会喝酒遛鸟,抽大烟逛妓院。这件事就是他在中间撑着,所以谢三才吃了亏。”
“说那是球,你就哄我吧,这种人还让你觉的不好弄?”王麻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那到不是,不过这小子后面的人,才让我觉的不好弄。”看王麻子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麒麟接着说道:“这小子有个小姨,嫁给了一个刻石头的,叫梁通山;这梁通山有个妹妹,叫梁通水;梁通水嫁给了一个当兵的,叫宋时达;这宋时达是赵杰的一个副官……”
“啊,停停停停……。”王麻子扶着脑袋叫道:“你说这一串,我一个也不认识,你就说这小子后面来头最大的那个是谁吧。”
“这个赵杰,是赵倜的三弟。”看见王麻子又要叫唤,麒麟急忙接着道:“赵倜就是咱现在河南省的省长。”
王麻子听了麒麟的话,张大了嘴,定定的看着麒麟。好半晌,才合上嘴说道:“那这事还真不好弄啊,老弟!听说这赵省长可是个活阎王啊,你弄到他头上,那可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了。那谢三这会可是死定了,这个事,老哥我也给你帮不上忙。”
看见王麻子要打退堂鼓,麒麟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刚才看信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我又仔细想了想,这事其实没有那么大。你想啊老哥,要是真让赵省长惦记上了,我那兄弟他能活到现在?其实吧,这个事是那个许喜禄在中间扯着虎皮,吓唬住了一帮人。我的人告诉我,打架前一天,正好那个宋时达来洛阳办事,在我那‘四季香’里面请客,请的全都是街上的混混痞子们。当时那个刘喜禄也在,别人看他跟宋副官有亲戚关系,就有些巴结他,当天下午,就有人看见他跟几个混混们一齐到金谷园那边的‘翠香楼’去了。据我的人后来猜想,刘喜禄应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把他的那一班狐朋狗友也叫了去,这其中就有那个被吐了吐沫的家伙。这家伙应该知道谢三当时正在找他们,如果找到了他们,其他的人谢三都可以放过,唯独这个家伙谢三肯定要拿他开刀。所以,估计他在那里面刻意结交了几个地痞流氓,那些个地痞流氓们,看在刘喜禄的面子上,或者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后来就出手跟谢三打了一场。这一场打下来,谢三吃了很大的亏,要抵押染布坊,这些个人又设个套把谢三套了进去。
现在,那染布坊的地契就在刘喜禄的手里。这小子还到处放风说那个宋副官要派兵在洛阳这边驻守一段时间,到时候会有一队兵让他带,现在街面上的这些个地痞流氓们到时候都要去吃兵饷的,所以最近这小子出门,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染布坊的事本来也有几个跟谢三交好的人物想要出面说和一下,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是谈虎色变,不敢出头。所以,我那个掌柜就让我多考虑一下,不要因为这个事,把自己陷了进去。”
王麻子听麒麟说完,就咂巴着嘴说道:“那还是不好弄啊,就算是赵省长不知道这个事,就凭那小子现在的本事,我们想动他,也是不容易啊,万一他说的派兵过来的事是真的,那就更难弄了,我们谁也打不过他啊。”
“呵呵,”麒麟笑着把王麻子跟自己的杯子都添满水,然后说道:“打过打不过再说,不过咱可以不用明刀明枪的去跟他打架啊,这个事,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