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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错事的代价

(一)

夜,深夜,难熬的深夜。“武圣人”洁如雪在喝酒,喝辛辣的酒。他多少次想把每坛酒砸个稀巴烂,但他必须喝酒,必须狂饮!

朦胧的醉眼又闪现出那一幕,一对痴男怨女背离师门,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逃到一个山洞。

洞内篝火很旺,火精灵不停地跳动着希望。女人甜蜜的心情溢于言表。

男的却无精打采,无聊地摘下偷来的掌门剑,在手里摆弄着。虽然当掌门的梦想破碎,他也要尝尝当掌门的滋味,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无意中抽出宝剑,却掉下一封信。展开一看,顿时狂心与绝望两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信上竟是掌门亲笔信,更意外的是传位自己为新掌门!不禁为自己私奔而自毁前程恼恨交加。

但他是很有心计的人。对着女子不动声色:“天涯如苦海漂泊,不如我们回去吧?”

女子一愕:“绝不!到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就算被抓回去,我也要求掌门嫁给你!”

男的点点头:“好!我们去流浪天涯!”

火焰映射着少女的面容,看着心上人百般欢喜,不禁露出甜甜的微笑,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微笑!

但这笑容突然凝结住,成为永远的微笑。少女的身子慢慢扑下,地上的面容依然流露着甜甜的笑!

男的惊恐地拔出少女身体里的剑,再不敢看少女的笑脸,冒着雷电一路狂奔!

洁如雪不愿相信那个男人竟是自己!竟然是冰山派掌门,徳高望重毫无暇渍的“武圣人”洁如雪!

每个夜晚都被少女的脸惊醒,不是少女狰狞的脸而是露着甜甜微笑的脸!

洁如雪必须喝酒,必须狂饮!

(二)

一道阳光利剑般刺开云缝,像天神锐利的眼!独孤飞剑踏着这缕光芒走向远方,也许光芒的尽头就是天堂。那里不再有痛苦与忧伤,也许心爱的人正在那里等待着向自己倾诉衷肠!

飞剑知道此去君山破三剑,凶险重重,必是九死一生。但他还是醉了,酩酊大醉!只有烈酒能暂时遏制思念的折磨,即使下一次思念会更加猛烈,也必须如此。因为没有比此刻再需要心静如水!

风,狂风,刮得君山展展大旗弯曲欲折的狂风!

飞剑来得并不早,此刻早已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屏气看着台上让人感到窒息的搏杀!生死搏杀!

两条白影穿梭不停,利剑划空尖叫声、兵器相碰声刺痛耳膜。

第一剑果然是“武圣人”洁如雪!出剑轻灵迅捷,招招置命,决不留情!

他的对手竟然是与他联手,多少次拯救冰山派于危难之中的师弟——龚信!龚信此刻心如刀割,做梦也想不到大师哥会要杀死自己!

龚信险象环生,眼看就要立毙剑下。突然凌空跃起,一波bō精妙剑式自上而下连刺洁如雪,正是自己得意杀招——“寒风锁冰山”!龚信并没有奢望斩杀洁如雪,只是想逼开他趁机逃走!

哪知洁如雪不退反进,寒芒透过重重剑影“叮——”竟然把龚信的剑斩为两断!左掌一吐,将空中的龚信打飞出去!就在龚信跌落之际,利剑拦腰劈下,眼看龚信就要被斩为两段!

“当!”一柄极薄的剑磕开洁如雪的剑,洁如雪不禁“噔噔!”倒退两步,定睛一看,手中三才剑的“人剑”竟然被磕出一个缺口!

飞剑一探手,将龚信揽在胸前,龚信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如纸。含泪道:“师哥这么多年,我不曾看出你如此狠毒!”

洁如雪凝目一言不发,心道:“你哪里知道,小梁王洞悉了我的秘密,抓住了我的死穴!不要说杀你,就是他让我自尽,我也不会有片刻犹豫!可我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早有人将龚信抬下。飞剑剑锋直指洁如雪!洁如雪居然面漏喜色:“独孤飞剑,你终于来了!”话没说完,一个箭步,首先发难。但见飞剑周围飘洒起数不清的雪花,剑光化成的雪花!每一片雪花即将变成血花!洁如雪一上来,就用出冰山掌门的绝杀——“万里雪花摇”!迫不及待地致飞剑于死地!

飞剑身影急闪,如穿梭在乱刺里的蝴蝶!一眨眼迫近洁如雪。“噗!”声音很小,一切却静止下来。蝉翼剑深深贯入洁如雪前胸,洁如雪软绵绵地扑在飞剑身上,头搭在飞剑肩头!

飞剑突然一惊,感到洁如雪的“一指剑”正戳在自己的心脏上!却没发力,软绵绵的垂下去。飞剑暗忖:“洁如雪有机会杀我!他为什么要放弃?”

只听洁如雪低低的声音:“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一直以为我的过错没有得到惩罚。此刻才知道我没有一刻不在被煎熬!我的灵魂被死死地钉在罪恶的木桩上。”

原来洁如雪今天就是求死而来!而只有飞剑杀自己,才没人能看得出丝毫破绽!洁如雪慢慢地倒下,带血的手将飞剑肩头划出五个长长的血印。他以往的名誉付之东流,但至少他守住了最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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