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说是便饭，但实际上却非常丰盛，在金山酒店的大包间里，摆上了他们最好的厨师所能做出来的最好的拿手菜和特色菜。席间，又是互相致谢，又是互相表示诚意，还有专门准备了有经验的劝酒的，打算把那些愿意喝酒的，直灌到烂醉如泥。BJ来的这几个人，除了马总能喝几杯以外，其他人：陶雯雯、关锋、林帆坚持滴酒不入。就是马总，他也知道现在的时间非常紧迫，绝不敢因酒误事，只是意思了两三杯，就再也不喝了。
快到两点钟的时候，坐在陶雯雯身边的林帆有点儿耐不住了，小声对陶雯雯说：“陶总，我……”
刚刚被王书记劝过酒的陶雯雯，虽然只是抿了一点点，又觉得有些热，脸上红红的。她用手止住了林帆说：“嗨，林帆，刚才我就想问你。但一直乱哄哄的，没有机会，现在，我想知道，你怎么能有南方冶炼厂的关系，而且，又这么铁。像你说的那样毫无保留的提供一条生产线和技术支持，这可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除非是他们的一把手坚持这么干，问题是你怎么能办得到？”
“别，先说清楚，那可不是无偿的。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会……”这时，手机响了。陶雯雯善解人意的说：“别挂，接！”
电话里传来极不耐烦的女声：“又是没有时间，现在，应该是午饭以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休息的时间？”林帆无奈何的看了看陶雯雯，那么大的声音，贴得很近的陶雯雯当然听到了，就笑了笑说：“我的问题可以等一等，你还是出去接电话吧！”
林帆隔着座位喊了声：“雷叔！”一面打手势要钥匙，一面对手机说：“别挂，耐心点儿，等三分钟。”他的手刚接着雷叔丢过来的钥匙，就转身向雅间外面跑。坐在陶雯雯另一侧的****轩诧异地说：“什么事，这么急？”
陶雯雯面带微笑的小声对****轩说：“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人家怪他好几天没有接人家的电话了？听声音都有点想发脾气了，那么大的声音，我都能听清楚。哈。”
两分钟，林帆就已经跑到雷叔的办公室，开了房门坐在了床上，有些气喘的说：“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刚才，你那么大声说话，就不怕人家别人听到，拿来和我开玩笑。”
“刚才，背景声音乱嘈嘈的，什么地方？”周慧问。
“宴席桌上。”林帆不耐烦地告诉她，分明对她在手机里大声说话表示不满。
“可有个女的声音，分外清楚，你们是不是贴得很近，她是谁？是不是贵妃……”
林帆有些气恼的说：“没错，是她，可她不是什么贵妃娘娘，她是我的老板，泰来国际派来的财务总监。她是上司，我是雇员。”
“我听出来你不满意我说贵妃娘娘，可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是习惯了，爱开个玩笑。不过，说实在话你哪位陶总，说话的声音可真美，属于那种有磁性的、富有魅力的，此之所谓我听尤怜，听声音就可以想出来，她一定是倾国倾城貌……”周慧滔滔不绝的说。
林帆急忙打断她的话：“你还真能乱糟蹋成语，我见犹怜说成我听尤怜，你能听声音、辩容貌，倒像是一个瞎子看相的，这么急打电话，不会就为了告诉我你能听了人的声音，就能给人算命吧？”
“当然不是了。不过，我还真的可以给这位贵妃娘娘算个命，她要是出头做什么事，肯定事事顺利。你想想，我一个女孩子，对他都会我听尤怜。那要是男人，岂不是她想叫做什么，就会跟着她做什么。”周慧算完了命，才开始说正经话：“我想问问你，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刚才还听你那位陶总说，她的问题，可以以后慢慢说。”最后狡黠的说。
“你的听力可真敏锐，可以做警……”林帆一个警犬的犬字没有说出来，就赶忙咽下去了，免得再遭周慧一顿抢白，见她没有计较，赶快用正经八百的语气问：“你怎么还提出这么个问题来？我还真不明白。”
“别说你了，连我都不明白。给你实说了吧！今天我和我爸在一起吃饭，比平常晚了一点儿，都快一点了。正吃着饭，爸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对我说：“县委齐主任打来的，我过去一下。”停一会儿，他回来了对我说：“我还没遇见过这么古怪的任务，叫人想不明白。”我就问他怎么个古怪法？能不能说说。他说，这个不用保密，当然可以说说。齐主任说王军书记指示，让他马上给我说一说，书记指示让把林帆一定要弄回巨贝，不能让他留到BJ、更不能让他出国，还强调这是政治任务。我问那个林帆，他说就是那个去年春节时，蹭你车回来的那个。我对齐主任说那是****轩的外甥，你找****轩好了。他说，王书记刚才已经亲自给****轩说了，也说是政治任务，我就感觉怪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怎么了？齐主任说，他能磨动南方冶炼厂支援咱们县建设一条稀有金属生产线，外加一条铅生产线，这个活动能力可不一般，他背后一定是有重要人物支持。想想看，南冶！副部级单位！”
然后，我爸问我：“我见你和他挺熟的，你能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活动能力吗？”
我对我爸说：“我们只是有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去公园逛逛，聊聊闲话，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能力。”
我想这大概是贵妃娘娘裙带关系的关系，暗中帮助你罢了，你说对不对？”
“我还真没有想到王书记会对这件事，印象这么深刻。不过，要谈到和南方冶炼厂的关系，还真的不是靠陶雯雯的关系。”林帆对周慧说什么裙带关系十分反感，急于表白地说：“这是因为我帮南方冶炼厂的领导做过一些事情……”
“哈哈哈，我说贵妃娘娘裙带关系，就是一个激将法，果然有用，那你就说说看，你能帮这么大的单位的领导做了什么？”周慧得意地笑着说。
林帆可真的有些为难了，这事儿怎么能说呢，于是打个马虎眼说：“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将来有时间，我一定给你说清楚。”
周慧就要说别的事情，就不再较真了，她说：“林帆，说正经的，你可一定得注意那个马处长。我了解的情况那个中国公平调查员管理局，可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国家机关，很有可能是冒牌儿的。就是那个马处长所在的那个什么管理处，就有七八个处长，没有一个不带长字儿的工作人员。他们前几年到处帮像碧云山庄那样的地方，拉培训班、搞会议，什么法律方面的、税务方面的、交警方面的。由他们管理局负责聘请相关的高级干部开讲座，租用那些名为********的山庄、宾馆。收取培训费、会议费。地方上看中了这些高级干部的人脉关系，也就愿意花钱参加这些培训班，受过培训的人在职务提升上会占很大便宜，下面的基层人员也很乐意拿着公款吃吃喝喝、旅游，还能结交一些朋友，搞关系网。这一来他们的生意好红火，那些处长们可以从拉来的培训班或会议的费用中提成，一部分交给局里，一部分留给自己……”
林帆有点不相信的说：“还会有这样的国家机关，这是真的吗？这些处长可就肥透了。”
周慧说：“这个事儿，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已经有六七分是真的。不过，那些处长们的高收入，也只是昙花一现。后来，各地方、各部门都办起了********，肥水不外流了。马处长的哪个处就树倒猢狲散，人也不见了。我估计，马处长可能就是以前给碧云山庄拉客户的时候，认识的陶雯雯。要是不信，可以想想，马处长老是跟着陶雯雯这些人转，还有时间上班吗？”
林帆拿着手机，思索了一会儿，若有所悟的说：“你说的不错，是这么回事儿。这个老马，说起来是个处长。不过，有时候他自己说的也很矛盾。虽然我不好意思问他，在什么单位任职，只不过，听他自己无意中说出来，他的出差费、医疗费是没有地方报销的。我从这些方面对他也是感到有些怀疑。”
周慧说：“所以，我觉得他们在巨贝干的这么大的事业，总是有点儿悬乎，还是小心点儿好。”
林帆又想了一会儿说：“可是，我说周慧呀，我觉得要从陶雯雯一下子就从泰来国际划到了巨贝五亿资金这个事儿来看，咱们不应该有什么担心的。人家把钱都拿来了，这可是真金白银，没什么虚的。如果，两年之内，他们投资二十多个亿的计划实现了，不光是劳动力就业，和其他的好处。单单就是县财政就可以增加一个亿的收入。他们出钱，咱们怕什么？”
“是呀，就是我也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阴谋，所以呀，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的干吧！”周慧有机会就忘不了打趣林帆：“我觉得你不仅成了贵妃娘娘的优质无形资产，而且，也已经成了巨贝县的无形资产了。”
林帆也打趣她说：“我觉得，你说话有时候就像个阴谋论者。你这位火烧红莲寺的周大女侠，是不是也想从马处长身上弄出一个国际走私集团出来？”
“哈哈哈，周大女侠，听着让人感觉不错。好啦，我看见我们教室门口，有同学给我招手，说不定有什么事儿，挂了。”周慧的手机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