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异的地方,不知怎么,竟给人一种将时光留住,停滞不前的怪异感觉。在这里,彷彿一切都是静谧而庄严的。
火光熊熊,将火焰前方那娇小身影,照射的忽明忽暗。
背后,一个黑影缓缓走了上来,在这道娇小身影后一丈处停下,低声而恭敬地道:“巫女娘娘。”
坐在火焰前边的那个身影微微一动,似是突然惊醒,随即便听一道冰冷声音传来:“大巫师,怎么样了?”
黑影,就是当今南疆巫族大巫师,只听他恭恭敬敬地道:“巫女娘娘,您的旨意我已经吩咐到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不杀鸡儆猴,以立我族威严……”
巫女闻言秀眉一皱,依然没有回过头来,只听她轻声的话语却暗藏玄机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就这样了。”
黑影微微皱眉,对这个回答似有些不满,不过突然想到什么,随即应了一声是,便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丝~似是心口那股噬心的痛苦又传遍全身,浪天涯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缓缓睁开了一双疲倦的眼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口中便传来丝~的一声痛呼。强忍下这股剧痛,微微转头环视一圈,周围不见天日的昏暗,彼此纠缠的高大黑色树木到处皆是,森林中随处可见的人兽残骨,还有那森森白骨间闪动的磷光,这些都是如今浪天涯所面对的一切。
自己隐约记得,被下了蛊,然后丢进了十万大山,看来老天对自己还真是不薄。在这个神秘阴森的世界,浪天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在跋涉过两重险峻山脉之后,进入到了一片广大的黑森林中,而呈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个场景。
之前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走着走着晕倒了,或许是体力的消耗,如今的他显然连一个普通樵夫都比不上了,这是他第二次醒过来,在这个黑森林中的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天了。
前方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像是凝固一般静止不动,浪天涯苍白的脸上,不禁也有些淡淡的焦灼,他走动一步间,脚下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向下看去,一个白森森的人类骷髅头骨,在地面上滚动到一旁,也不知道他究竟死在这里多少岁月了?
不能出去,三天前他就发现两个巫人守在那儿,这南疆巫蛊如此厉害,出去死路一条。如此也只能深入这大山之中,或许有机缘自己能活的下来也说不定。
尽管在这十万大山之中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浪天涯仍然没有料到这里竟是如此的诡异和险恶,到处都是剧毒的瘴气不说,稍不小心就可能死于非命。
一路之上,他着实遇到了不少闻所未闻的猛兽,说是猛然,其实也不妥当,这些东西自己浪迹天涯也不曾见过,或许只有南疆这十万大山才独有吧。
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随便挥手就能杀它们个片甲不留,可如今,形势逼人,纵使对他一个连普通樵夫都不及的病弱之躯又能如何?还不是该躲的躲、该避的避,无奈,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脑子不灵光的追了他跑了老远,不过多年纵横江湖经验,纵使病弱之躯,也被他险险避过了。
不过接下来他却碰见一只似熊非熊的怪物,硬生生追了他三天三夜,好像自己抢了它的蜂蜜没给灵石似的,说来也奇怪,期间无论他如何隐匿身形都会被那感觉敏锐之极外加嗅觉灵敏的怪物给找到。这一路上之上,不仅要想法子甩掉那只怪物,而且还要担心四周无处不在的瘴气,着实令他每日每夜提心吊胆,一刻都不敢放松。
说起来以前道行颇深,三日不休对她来说,感觉也没什么,但如今拖着这副病入膏肓之躯,竟然困倦之意如此明显,这要是再拖下去,自己还没被那熊怪追上,早已累死。三天下来了,自己相对于有些优势的速度在阵阵困意袭来后自然慢下来了,可反观那只熊怪速度竟然未减一毫,反而隐隐有愈来愈快之感,如此怪物,浪天涯只差破口大骂了。
黑森林中闪烁的磷火,像是黑暗中明灭不定的幽光,又似冥冥中沉默的眼眸,注视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忽地,黑暗中一声咆哮,一只熊怪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扑向靠在树边眼冒金星的浪天涯,似是猛然惊醒,浪天涯下意识的扑在了地上,头顶,一只黑影扑过,落在了远处,注视着浪天涯。
“马勒戈巴子,能不能让老子好好休息一会儿,啊!”似是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浪天涯终于破口大骂,自己又没怎么的,这熊怪硬是追着自己跑了三天三夜,浪天涯心中很是不爽。
注视着浪天涯,那熊怪兀的抬起两只前爪,站直身躯,熊爪摸了摸后脑勺,似是不明白浪天涯在说什么。不过前爪缓缓伸了出来,指了指浪天涯,随即又放下。浪天涯看着这怪异动作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向脚下望去。
没什么啊!浪天涯疑惑一声,微微侧头间,竟发现自己那被麻衣粗布缠绕的后腿上扎了一个枝头,枝头之上分叉出,显然长着一枚颜色鲜艳的红色果实,细小果实之上,被一股浓郁灵气所环绕。
“尼玛!”一瞬间,浪天涯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这只熊怪要追自己,明白为什么自己躲藏在哪都会被找到,轻轻拔出扎在麻衣粗布之上的枝头,对面熊怪显然嘶吼间激动不已,丢给熊怪,浪天涯终于压制不住怒火,大吼道:“滚,滚,滚,给老子滚……”
“吼吼~”对面熊怪捡起枝头,似要转身离去,不过猛然回头冲浪天涯吼了几声,随即一跃间便消失在这夜色之中,这吼声听起来不似之前那般暴怒,反而有些许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