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琪妍更是感慨万千,心里道:“看不出这个契丹郡主竟也如此重情重义,若不是她必须要走,以她的姿色和聪明,找个比彭天缘更好的男人,绝对不成问题。”
默默叹了口气,道:“姐姐知道你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强留是留不住的,姐姐希望你能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这样,大伙都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如果你在那儿过得不开心,我们依然欢迎你回来,这里依然是你最温暖的家。”
穆琪妍说得情真意切,耶律瑾兰听了,也是十分感动,道:“姐姐的话瑾兰记下了,瑾兰祝姐姐与彭将军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穆琪妍虽与彭天缘早有婚约,到底还是黄花闺女,闻言看了彭天缘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痴痴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道:“好,那姐姐就借你吉言了,也祝妹妹尽早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到时,可别忘了请姐姐喝杯喜酒哦?”
耶律瑾兰见他们情真意笃的样子,不由自主偷偷瞟了苏醒一眼,他却正在与其它人说着什么,看也没看这边一眼,心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忖道:“我这一生,恐怕再也不会有心上人了。”
耶律瑾兰勉强笑了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妹妹不会忘了姐姐的。”
穆琪妍爽朗一笑:“好,这样就好。”
接下去又与慧清师太道了别。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彭天缘不敢在此久留,与大家一一握手后,带着八字军弟兄返回山上去了。
苏醒等人很快到了伏虎镇。
自从上次撤走之后,金兵再也没有来过这座弹丸小镇。
六人匆匆用过早膳,继续赶往临城。
如果不出意外,几人会在临城歇上一宿,次日一早各奔东西。
慧清师太和阿珠向东回蓬莱,萧卓和耶律瑾兰向北回上京,而苏醒和菁儿将视打听到的情况联系攻占过临城的八字军队伍。
哪知还在镇口,遇上几个准备返回冀州的山货贩子。
贩子来时雇了两辆大车,货却没收多少,马车空着也是空着,便邀请他们一同上路,几人求之不得,赶到临城时,竟然还是未时时分。
贩子们见天色尚早,便想再赶一程路。
此去蓬莱也是要经过冀州的,慧清和阿珠不得不与苏醒等人告别。
这些天来,菁儿其实一直在躲着慧清师太,生怕她会要去那本《逍遥游》,而今真要分手了,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耻于人。
毕竟,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考虑再三后,最终还是摸出那本书,恭恭敬敬递到已经坐到车上的慧清师太面前,道:“这本《逍遥游》,是小桃姐姐遗留下来的,今天该还师太了。”
“逍遥游?”慧清师太眉头一挑,眼神灼灼落在那本书上。
不过,这种悸动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的神情便又变得平静如水,道:“书是你们拾着的,如果喜欢,留下便是,没有必要还给我。”
菁儿道:“可这上面写着‘非本门弟子,不得修炼’,菁儿不是蓬莱派弟子,怎能随便留下它?”
慧清道:“事已至此,你是不是本门弟子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修炼了它,所以,它还是你的,佛说:缘生缘灭,皆有天定,或许,这也是一种缘罢。”
说完,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菁儿见她不但不收,反倒说出什么有缘无缘的话,不觉吓坏了,心想:“难道老尼姑想因此要挟我做她的徒弟?哼,我才不上你的当。”
想着,将那《逍遥游》往车上一扔,道:“我可不管缘不缘的,总之,书已还给你了,你们爱要不要。”
慧清师太垂着眉,道:“阿弥陀佛!”
宣号声中,马车缓缓驶出,倒是阿珠拾起那本书,小心翼翼揣了起来。
目送慧清一行走远后,苏醒有些奇怪地望着菁儿道:“你不是非常喜欢那本书,说有很多地方还没弄懂么,师太送给你,为何却又不要了?”
菁儿嘟着嘴道:“老尼姑满嘴缘不缘的,肯定不安好心,菁儿有了醒哥哥,打死不做小尼姑的,对了,醒哥哥也一定不会让菁儿做尼姑的,你说是么?”
一边说一边挽起苏醒的手轻轻摇晃。
苏醒笑着道:“师太说过要你做小尼姑么?我咋不知道。”
菁儿道:“她没说,不代表她心里不这么想,自从那日上坟回来后,我总觉这个老怪物有些怪怪的,看人好像能将你看穿一般,所以她一提到那个缘字,我便心惊胆寒,什么也顾不上了。”
苏醒道:“这样说来,你不但多心,而且疑心甚重,这样的人,莫说师太主动找你做徒弟,送上门去,人家也不一定敢要呢。”
“是么?”菁儿莞尔笑道,“我才不稀罕她要,只要醒哥哥要我就行。”
苏醒听得脸上一红,忖道:“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只是偶尔疯上两话,如今却是信口而出,当着外人也一点不知收敛。”
好在萧卓和耶律瑾兰正在看街景,似乎并没听到。
苏醒想要打探八字军消息,当然只能歇在这儿了,便问萧卓要不要也歇息一宿。
萧卓一心想带耶律瑾兰离开,道:“目前时间尚早,我与郡主到前面乌龙镇再歇息罢。”
苏醒知道他归心似箭,不好多说,道:“去乌龙镇还有较远路程,郡主身子弱,要去的话最好雇辆马车,免得累坏了。”
他这一说,不过出于朋友间的关怀,可听在耶律瑾兰耳中,却有说不出的滋味,只在心里道:“他还是关心我的,还是关心我的……”
想着,突然落下泪来。
苏醒见状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或是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身子弱?”
萧卓却是心知肚明,叹了口气,道:“苏少侠提醒的是,老夫这就去雇车。”
刚一转身,街上突然过来一队金兵,四人不想多事,赶紧背过身去。
眼看金兵就要过去,一个小乞丐趁苏醒没注意,摘了他腰间的钱袋掉头就跑。
菁儿眼厉,叫道:“有小偷。”抬腿追了上去。
两人这一闹,立即惊动那队金兵,带队的头目见是乞丐偷东西,懒得答理,刚要转身,却见菁儿迅如闪电夺得钱袋转来,那张俏生生的脸在阳光下就如一朵含苞绽放的花。
金兵头目看得呆了,迷迷糊糊道:“花,好大一朵花……”
他身后的金兵“噗哧”一笑:“大人,那儿哪是什么花,或许是南蛮八字军的奸细呢?”
金兵头目闻言一惊:“八字军奸细?在哪?奸细在哪?”
那人笑道:“就是那朵大大的花呀?”
“花?”金兵头目顿时醒悟过来,哈哈笑道,“不错,奸细就是花,花就是奸细。”
说罢向后招了招手:“弟兄们,给我抓住那个花……不,抓住那个奸细。”
金兵们会意,口中喊道:“抓奸细,抓奸细……”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苏醒见事不妙,道:“快跑。”
顺手拾起一根木棒砸向跑在最前面的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