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凝视远方,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朱棣不明所以之时,也不敢发问,而朱元璋却头也不回,沉声发问:“皇儿,你看的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朱棣此时心情已定,小心翼翼的答到:“这个应该是一位绝世高手在运使一种绝世神功。”
朱元璋面露微笑:“好眼力,那皇儿看的出这是什么神功吗?”
朱棣又望了那不断翻腾的九日一眼,沉声答道:“如果儿臣所料不差,这应该是九阳神功,不过又不太可能。”
“呕”朱元璋笑道:“为什么。”
“九阳神功早在大约三十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相传它的最后一位传人在泰山之战败于上官无极后与便霹雳堂堂主同归于尽了,所以儿臣说不可能。”
朱元璋看了看朱棣,微微一笑,道:“江湖传言,岂能尽信,当年谁也没见到那位传人的尸体,他大有可能还在人间,而且看此威势,他的九阳神功应该已经大功告成了。”其实这个道理精明的朱棣岂能不知,但是侍君之道,怎么也要给皇帝发挥其英明的机会,尤其在这个对自己危险的时刻。
朱棣接着的道:“果真如此,那他为何会在京城出现,还尽展九阳神功,难道还有什么绝世高手也在城中,他正和其交战.”
“皇儿,你观察的还不仔细啊。”朱元璋微微摇首道:“这九阳真气虽然强烈,但却无半点杀气,反而洋溢着无限生机,应该是在用于给人疗伤治病,却非临阵对敌。”
朱棣向西方又望了两眼,道:“要运用九阳最高功力疗伤,不知什么人伤的如此厉害。”
朱元璋并未答话,倒向李公公发问:“李公公,那边九阳之下是谁的府第?”
李公公从刚才就一直未开口,深明尊卑之道的他知道在皇上和皇子谈话是绝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是以直到皇上发问,才拖出他那半阴半阳的怪调答道:“回禀皇上,那里是玉龙山庄方逸风的的山庄。”
朱元璋神色登时凝重了起来,生性多疑的他正是因为怕诸位功臣老将权力过大而威胁到自己的皇位而大开杀戒,尤其是一些军功大而武功又高的老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元璋才会忍痛除掉了和自己交情最好的徐达.而方逸风虽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但他身负佛家绝顶神功----大日神咒,朱元璋忌他久已,之所以到如今也未有铲除他,一方面是因为方逸风素来行事低调,不争权,不夺利,不结党,不营私,乐善好施只在京城中养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日神咒虽然厉害,但是还威胁不了朱元璋,所以才一直没有动方逸风。
但是如今朱元璋担心了,看到方逸风的山庄竟然藏有如此高手,不禁要对其的实力重新度量了,此时此刻,朱元璋的脑中更不期然的想起多年前的那一件恐怖绝伦的回忆,这件事情竟然会让朱元璋感觉到有的不寒而栗。
朱元璋深锁眉头,良久,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朕明白了,早闻方逸风的独女自小身患重病,无药可医,此人定是在以九阳神功给方逸风的女儿医治,所以此九阳真气才会充满生机而全无杀气,能将杀人的武功练到完全没有杀气境界,好厉害,好厉害。”朱元璋天纵英明,智比天高,竟然一猜就中。
朱棣察言观色,看出朱元璋虽有笑脸,却全无笑意,双眼更隐含杀意,心知父亲又起疾贤妒能之心了,和方逸风一向交情不错的他立刻赔笑道:“父皇才是神功盖世,小小的九阳神功在父皇的‘皇极至尊功’面前,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李公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溜须拍马的机会,当及随声复合道:“不错,皇上才是天下无敌,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随即跪倒在地高喊道:“皇上武功盖世,冠古绝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公公这么一跪,朱棣自然也得翻身跪倒,高声山呼万岁,而心里却在为方逸风暗暗担心。
朱元璋虽然英明,但是喜欢被人吹捧是人之天性,当下也是心里一阵舒服,杀意稍减,不过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更露出凝重之色,看着朱棣道:“皇儿不可如此说,当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朱棣再磕一头,恭敬的道:“对儿臣来说当然如此,不过对父皇来说却不然,因为父皇就是天上天,人上人,登峰造极,旷古绝今。”
朱元璋听了这么多奉承之言,终于真正露出笑意,赐朱棣和李公公平身,又拍了拍朱棣的肩膀,道:“皇儿说的好,当记要奋发图强,以便日后好好辅佐朕和太子啊。”
“是,父皇”听到此处,朱棣只觉得心里发苦,黯然神伤,他知道,父皇是绝不会传位于他了,也许自己也只能抱着一腔理想而终生郁郁寡欢了。
朱元璋远远了凝视仍然在不断翻腾的九阳,心中仍然十分担忧,真正英明的皇帝最多也只是喜欢听奉承之言,但绝不会真的被奉承之言迷惑,而朱元璋正是如此,此时他心中暗道:‘九阳神功真是威力非凡,如果真的和朕拼上,朕有几分胜算呢?’
糟糕了,朱元璋起了猜忌之心了,一个心狠手辣,凶残暴戾的皇帝起了猜忌之心,这绝对是方逸风的重大危机。
但危机又岂止一个。
应天城中第二尊贵的府第---太子府之中,也同样孕育的另一个危机。在华丽壮观的太子府后堂内,也有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九阳当空,而这一个人,正是大明朝第二权利的代表人物---太子朱标。
看着天际九阳,太子他那本来慈祥的面目上竟然升起了不该有的狰狞之色,冷冷的笑道:“方逸风,啊,方逸风想不到你府中竟有如此能人,可是可惜呀,所谓树大招风,更何况是在我父皇这个猜疑心如此中的人面前招摇,你已经是大祸临头了,可惜你不识抬举,竟然拒绝本太子的招揽,反而和朱棣这个家伙打的火热,哼,这次看你怎么死。”
宫门似海,九曲十八绕,关卡无数,但是轻车熟路,李公公很快就将方逸风领到养心阁,那闪亮的三个金色大字已然抬头可见了。
李公公让方逸风在殿前等候,自己先进去禀告,过不了一会儿,就又反身出来宣诏,命方逸风觐见了。
赵伯谦诚惶诚恐,进阁后当即翻身拜倒,山呼万岁。
朱元璋抬手赐方逸风平身,方逸风站起身来,抬眼向上看去,意外的发现除了朱元璋高坐龙椅外,燕王朱棣也立在其身旁。
燕王神色忧虑,望着方逸风,双眼频频使眼色。而朱元璋脸上却是满面微笑,什么也看不出来。
方逸风察言观色,心中已明今日将是危机重重,当下稳定心神,小心奏道:“启禀皇上,不知召见草民,有何要事。”
朱元璋和声悦色的道:“方爱卿,看你红光满面,看来心情不错啊。”
方逸风奏道:“多谢皇上关心,这都是托了皇上的鸿福。”
朱元璋面露微笑,似乎对方逸风的回答十分满意,抬手示意其起身,点头道:“爱卿果然忠心,朕心甚宽,但此事虽急,却终究是明日之事,眼下朕却还有一件烦心之事,希望爱卿能先为朕解忧。”
“来了”朱棣心中一棱,明白今日的正菜要上场了。
方逸风抬头拱手,不卑不亢的道:“愿为皇上分忧。”
“好!”朱元璋轻喝一声,面上笑意尽敛,换上一片愁刹之色:“今日朕偶观天象,突然发现天有异变,实令朕不解。”说到此,朱元璋语气稍顿,双目凝视住了方逸风,似乎要从此时开始看穿方逸风心中的一切想法。
原来如此,方逸风登时恍然大悟,对朱元璋今日召见他的意图已是了然于胸,更加明白了此时自己的危险处境,心底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心虽惊,面上却丝毫也看不出来,从容的道:“不知皇上所讲的是何事。”
朱元璋凝视了方逸风好一会儿,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才接着道:“就是今日天生异象,竟同时出现九日当空的情景,实在令朕忧虑。”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自古已然,现在天现九日,对朱元璋而言确实非吉祥之兆。
方逸风明白朱元璋的意图,当下也全无隐瞒,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实相告,甚至连龙孤觉报恩的缘由,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元璋细细凝听方逸风所奏,面上原本深锁的眉头渐渐松开,看来极是满意其所言;而朱棣更是听的心荡神驰,难以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幸运之事。
听完方逸风的话,朱元璋突的开怀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是爱卿多种善因,今日方得善果,真是值得恭喜啊,哈哈。”此时的朱元璋看来已是完全相信了,再无试探之意了。
方逸风恭声道:“谢皇上抬举。”
朱元璋道:“好了,也就是这些事,爱卿可以回去一家团聚了。
方逸风当下谢恩告退,心情舒畅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