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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桃花院之三:客人相识不相认

一觉醒来,院长早已站在我床边满脸笑容道:“睡得好吗?回家吃点东西,好赶路。”楼上楼下已经有很多读书人,我真羡慕这些读书人。若有机会,我还要来这里读一辈子书,修炼到看书,用书,写书,吃书的境界。

早歺后,院长道:“客人,你要走,我留不住你,我和夫人送送你,”我们走在堤岸上。院长说:“客人,一天不要急着赶多远的路,累了,就该投宿,要保重身体,沿江而上爬过一个缓坡就到桃花寨,约十五里路。”

院长紧紧握着我的手道:“我喜欢你这样的读书人。”我心一跳,院长这句话,我再一次听到,太感人了。“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你太像一个人,我不能确定,有好几年了,不知这个少年在哪里,过的怎么样?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少年,又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愿他读书成才,这么多年来,音信渺茫,不知他在何方?我和院长时常提起他,只要书院有少年看书,就触动了院长的思忆,就想起了他,”夫人深情地看着我道:“夫人你说得是,回忆美好的往事,回忆我们喜欢的人,我感觉很甜蜜。”我握着院长热乎乎的手,我的心在砰砰地跳,脸上发烫,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心里流。这样怜悯的语言,没有父母般的心肠,是说不出来的。不图回报,只是疼爱,揪心和牵挂。我也知道院长希望这少年生活过得好,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怎么不令我伤感和愧疚?

“爸爸,客人要走了,我也来送送客人,祝客人一路平安”!这是院长的三女儿,赶来向我道别,爸爸,刚刚收到焦书记下来柬子,说在本月十五要你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院长松开我的手,接过柬子,十分高兴,说道:“焦书记的邀请,我多有面子,一定准时参加,”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我向院长夫妇深深鞠了三个躬,作为辞行他们,我走出了好远,院长他们还在目送着我,多么好的一家人,多么好的院长,多么慈祥的老人,为人之善,感动上天。想起院长,就想起父母,我多了份内疚。今天我这个无能的孩儿落到这般田地,父母若是知道了,在天之灵还在把我难过、牵挂,为我遗憾,为我忧虑。

有妈妈的日子,就是悲守穷庐,即使清贫,也充满了热情,充满了温馨,充满了期盼,充满了自信,充满了豪情。

有妈妈的日子,就算是寒苦中度日,我也感到是最温暖的地方,妈妈是我心中的一团火,点亮了我人生的方向。妈妈是我心中的一盏灯,我的人生之舟向前是一片光明。

父母一生是在艰难困苦中渡过,希望孩儿今后过的好一点。父母生是在饥寒交迫中渡过,希望孩儿今后丰衣足食。父母一生是在酸甜苦辣中渡过,希望孩儿今后幸福快乐。这就是我的父母之心,寄托之心,企盼之心,祝福之心,愿孩儿阳光般地生长,有出息地生活。

养儿育女的千斤重担,压在父母身上,含辛茹苦一辈子,我的父母就是这样,儿子寒来暑往的衣食住行,牵挂在父母的心上,孩儿生病感冒,急在父母心上;孩儿绊倒跌伤,疼在父母心上。长大时,事业不成,到处漂泊,愁在父母心上。夫妻不和,争吵不休,遭侮辱,欺凌,伤在父母心上,我的父母就是这样。

我的父母,就是为孩儿忧忧不得志,在忧虑中渡过,我的父母为孩儿带着不幸,抱着遗憾,怀着不甘也不情愿,为孩儿饱受委屈,含着泪水永别了孩儿,抛开了家。我一路走来,一路伤心,一路泪水。如今和父母阴阳相隔,今天,孩儿在外漂泊,前途渺茫,有家难归。我爬上一个缓坡,多年的沉默化成了一声大喊:“我路在哪里?我的路在哪里?”我闭着眼睛,含着泪水,趴在一山包上哭泣着,妈妈,孩儿我想你啦!想和你说说话,朦朦胧胧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坡上看到了我妈妈的坟,石碑上刻着我妈妈的名字,我的妈妈就永远长眠在这里。久违了我的妈妈,孩儿想诉诉你的辛酸事,追述你一生的不幸。

呼一生妈妈,无作为的孩儿伤泪滚滚,

你含着眼泪丢开了孩儿,驾鹤西行,

阴阳相隔,孩儿再也不能见到您,

儿心疼,儿疾首,儿断肠,儿撕肺。

儿活为您活,儿生为您生,

儿失魄,儿落魂,儿欲随您断红尘,

失去您,人间不存,地暗天昏。

天也,我怪你,你为天不公枉为天,错死好人,

地也,我恨你,你为地不平枉为地,好坏不分,

病魔也,你乱降病灾,坏人成仙,好人成鬼。

土地也,你听着:天不公,天无情,

妈妈如今到你地,请你好好呵护她;

不要在此再受罪。

妈妈呀,我骂天骂地骂病魔,请求土地爷保佑您,

妈妈呀,儿多想您再复生,无为孩儿将命换您命;

天地无情折煞人,儿无能力扭乾坤。

愿妈妈九泉之下好安息,孩儿永远怀念您。

妈妈呀,儿知道,您在九泉之下目不瞑,

您时刻把儿挂在心,

今天您听孩儿来诉说,您为家,为孩儿受的罪:

妈妈呀,您一穷二白把家起,生下我们八姊妹,

二个姐姐先走了,白发送走黑发人,

父亲憨厚,老实,又笨拙,是您和大哥把家撑;

大哥里里外外一把手,敬老爱幼第一人。

大哥是您的肉,大哥是您的心,

谁知大哥二十四岁离去您,

您就像失去了天,失去了您的魂。

那年孩儿五岁半,当时情景仍犹新,

您哭得死去活来惊天地,

您哭得天昏地暗泣鬼神,

自从大哥失去后,时时刻刻把泪垂,

您夜不上床,睡在大门口,您相信大哥奇迹复活把家回,

他来时,您死死抱住您的孝子儿,

再也不要离开您的老母亲!

可惜大哥一去不复还,您就牵着孩儿天天去哭坟,

哭声凄凄,嘶喊您的孝子儿,

路过行人,却步扼腕泪纷纷。

山林流水也鸣咽,树上的鸟儿止啼鸣。

太阳动容收敛灿烂的脸,风儿伤感吹着哀号声,

大地震憾,怒涛吼,苍天闻声也掉泪;

您隐隐约约听到有话声,您止住了哭,

听真情,天帝审问阎王爷。“你是否错抓了一个人;

他今年只有二十四岁,这样的孝子犯下什么罪?

人家母亲天天来喊冤,失去这样的大孝子,哭瞎了眼睛。”

阎王爷吓得把双腿跪。

“天王爷,你听小人说真情:

这孝子原来是这个主人的一家禽,

主人不慎失手打瞎了他的眼,

它就耿耿于怀发誓报仇恨。

它投胎来到主人家,变成一个大孝子,

博得主人情,深得主人心。”

刹时,狂风怒号乌云聚,天崩地裂起雷声,

坟墓裂开长虫起,您吓得魄散魂也飞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去哭坟

原来大哥是来复仇的,

先错在于我,也难为大哥一片心。

大哥失去,家里生活更艰难,

凄风苦雨难度日,

吃了上顿无下顿。

三姐也是二十多岁离开您

也许您知道,丢儿失女命注定。

凄凉萧杀阴风惨,家徒四壁多伤悲,

那段日子好可怕,孩儿不知是怎样过来的。

妈妈呀,是您有着一颗不屈服的心

是您担起全家的重任。

您刀耕火种撑起家,寒冬腊月终不停;

酷暑盛夏热浪袭,汗流浃背不叫一声累。

您汗洗澡,泥裹腿,您心似铁,志凌云;

披星戴月勤劳作,您用血汗把家兴。

感谢您,我们没有挨饥饿,我们没有受寒冷;

感谢您,您是家里的顶梁柱,您是家里的保护神。您是爸爸的贤妻子,您是孩儿好母亲,

今天我们长大了,一个个远走他乡把家离;

妈妈呀,您有一颗慈善的心,孩儿的记忆很犹新;

当年有个乞丐到我家,您宁愿自己不吃也要送给他一份;

送衣服,再叮嘱,眼泪汪汪送他出家门

妈妈呀,您有着一颗明智的心,

虽然您没上过一天学,

但你却知道万般皆下品,

只有读书有出息,

劝儿读书求功名,

儿努力,儿勤奋,时刻记住您教诲。

命运捉弄您的读书儿,十年寒窗付流水。

对不起,我勤劳善良的好妈妈;

对不起,疼爱我的好姐姐;

妈妈呀,您对孩儿最看重,您对孩儿最操心。

您对孩儿最喜欢,您对孩儿最有情,

孩儿没实现您的夙愿,孩儿愧疚一辈子,到死都惭愧。

妈妈呀,您一点没有怪罪您无能的儿,

慰语好言把我再激励。

妈妈的品德多高尚,妈妈的境界感人深。

妈妈苦活八十岁,却没过上一天好光景;

孩儿为妈妈太可怜,孩儿为妈妈太悲伤;

妈妈为我太辛苦,妈妈为我太受罪;

孩儿欠下妈妈多少债,孩儿欠下妈妈多少情。

妈妈一生最艰苦,妈妈一生最不幸;

妈妈一生最坎坷,妈妈一生最受罪;

妈妈一生最困惑,妈妈一生最坚韧;

妈妈一生最正直,妈妈一生最贤惠;

妈妈一生最伟大,妈妈一生最无愧;

妈妈一生最善良,妈妈一生最宽仁;

妈妈一生最勤劳,妈妈一生最有情;

妈妈功德大如天,妈妈恩情比海深。

妈妈含辛茹苦一辈子,受尽天下苦和累。

孩儿愧疚于妈妈,孩儿一生不能得安宁,

妈妈呀,今天孩儿对您发誓,

卧薪尝胆勤发奋,待到孩儿有出息;

再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妈妈呀,我请求上苍呵护您

做一个身心无累幸福的好母亲!

“大哥,大哥,你起来吧,起来吧,时间久了会受凉的。”我被扶了起来,一摸脸,满脸泪水,有好几个乡亲正围着我:“你从外地来的,我们就叫你客人吧!你在这里抽泣好一阵子了,为何这样伤心?”一位满脸慈祥的老伯对我说。

“是啊,我在这里是躺了一会儿,想妈妈了,和妈妈说说话。”

“妈妈呀,您为什么不等我会来呀!您就这样走了,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您,我的妈妈呀!”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不要太难过太悲伤,家里有什么事,我们乡亲们给你家担待些。”

我闻声一望,一年轻娃儿趴在一新坟前,扒土打滚,撕心裂肺地哭喊。一位老大娘正在安慰他。一位老伯伯对我说:“那个娃儿是个学生,凑巧的是只有二天要高考了,娃儿的妈就病死了,焦书记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到我们寨里,和大家商量是否要娃儿从学校赶回来尽孝。最后决定不通知娃儿,是焦书记代替娃儿披麻戴孝和乡亲们一起办好了后事。娃儿家有两个姐姐都已出嫁,你看那个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人是娃儿的爸爸,娃儿的爸爸憨厚慈善,忠厚笨拙,是个大好人,听娃儿说:高考这几天心里特别慌,高考结果自己很不满意,怎样对得起年老的爹娘。”

我和娃儿的家庭竟如此相似,一个人的成败不是看你的拼搏过程,而是看你的奋斗的结果,有些事情期望过高,恰恰希望很小,导致一个人的压力很大,我看着娃儿,心里十分同情,也很不是滋味,希望他坚强,越过这道不幸的坎。娃儿的双重压力,够他一阵子承受。妈妈的去世,失去了坚强的后盾,人生的动力。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确是这样。

我禁不住地走近坟前,向娃儿的妈妈鞠了三个躬,想着没有妈妈的日子多么冷清,没有温暖,失去妈妈的日子,我受的伤疼,没有人给我抚慰,泣诉着我没有妈妈的人生的艰难,泣诉着我没有妈妈我遭受的世态炎凉的辛酸。娃儿的妈妈也一定在惦记家里,也一定把孩儿是否高考成功而挂牵。山林肃静,乌云遮日,感动乡亲们也泣声一片。

“大哥哥,你不要为我难过,”

“兄弟,我和你一样,也失去了妈妈,我们今后一定要坚强,勇敢面对人生,今天我是路过这里,去找回家的路,再见!”

“娃儿,现在是下午了,怎能再赶路呢?俗话说,早赶路,早投宿,乡亲们都留着我

“大哥哥,我叫李民,若不介意,请你到我家去做客。”

“娃儿,你就到我家去吧。”

老大娘对我说:“客人,这大伯是李民的爸爸,李民的爸爸开口留你了,算你这个客人和李民有缘了。”大家都留我,我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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