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枫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小个子也在么?”
酒儿脸色一变,“小声道,在的。”
“带我去,我有事要问他。”
岚枫和酒儿辗转来到折寒宫的地牢。长廊如同一条长龙蜿蜒回转,长廊两旁是数不清的火把。两旁的囚牢里阴暗渗人。据酒儿说,这里曾关押过极是罪恶滔天之人。后来折寒宫中落,这地牢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处。
地牢中央的位置。酒儿停下脚步,“他们就在这里。”
“小姑娘,放我们出去吧。这里又冷又潮的,不如你们给我们暖暖?”听声音便是那日对酒儿无礼的小个子。
“打开,我有话问他。”
岚枫和酒儿来到那牢中,借着幽暗的火光,小个子甚是看不清岚枫的脸。只是看他的衣着不是那日的白如雪。
“啧啧,我说这个小姑娘着急着走呢,原来是有了小白脸。”小个子淫笑道,“你别看那小白脸长得高,中看不中用的。”
旁边地牢的方仁奎隔着护栏道,“是啊,小姑娘,小白脸不顶用的。”淫笑声在地牢里回荡。
小个子又道,“喂,小姑娘,听过青楼里小****的哭喊声么,那动静,有机会爷也让你尝尝那滋味如何?哈哈”
她们那日见酒儿好欺负,尤其是小个子曾轻薄过酒儿,所以,每次见到酒儿嘴巴就不干不净的。
岚枫道,“好不好用一会就会知道。”
“酒儿你出去,我有事要跟他们谈。”
酒儿恨恨离去。
岚枫脸上一冷,道,“你知道爷爷我是谁么?”
小个子还没回答,就被岚枫一脚踢翻在地,束缚着双手双脚让他无法起身,只是向墙角蹭了过去。
“呸,爷爷我不怕死。要杀要剐随便你。”小个子狠道。
岚枫哈哈大笑,“杀你?你当岚枫是什么人?”
“岚枫?蓝无常岚枫?”
岚枫又是一脚直接踢掉了他的下巴,冷笑道,“下辈子嘴巴别这么不干不净的。”
岚枫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一脚踩在那人脸上,向他嘴里滴了一滴。又在他腹上补了一脚。远远的站开。
这时,死寂一般的监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声音逐渐变大。只见从地牢的各个角落爬出无数狼蛛,潮水一般向小个子那里涌去。
酒儿在外面吓得“哇”的一声,直接进来扑在了岚枫怀里。岚枫索性的将她抱了起来。
无数狼蛛沿着气味疯狂涌向了小个子的嘴里,小个子凄惨哀嚎,有恐惧,有痛苦,有绝望。阴冷的地牢瞬间变得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小个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身子碾死无数狼蛛,但是又有无数狼蛛翻涌上来。
黑暗的一角地面已经被狼蛛盖上了一层白色。小个子用头拼死的撞着墙,只求自己早点死去。只是狼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咬的他浑身麻痹,甚至连死的权利都已经丧失。
酒儿听着小个子凄绝的哭喊不觉全身发颤。岚枫用手堵住她的耳朵。却仍然感受到她浑身瑟瑟发抖。
许久之后,小个子的身子终于一动不动了。但是方仁奎却感觉他的眼睛却是一直幽怨的盯着自己。若不是他,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待到地牢重新回归平静。岚枫松开酒儿,却说什么都不让酒儿往身后看。酒儿只好听从。
岚枫笑嘻嘻的来到方仁奎的牢房。
“酒儿之所以被欺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说我们玩点什么好呢?”
方仁奎全身冷汗沁透外衣。这哪是一脸明媚笑容的青年,这简直是心肠比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还要歹毒的魔鬼!
夜修罗和岚枫一个是干的是屠门灭姓勾当,一个做的是搜肠刮肚折磨人手段。江湖并称为血蓝无常。
方仁奎吓得全身发软,自胸部往下透体寒凉。
方仁奎觉得下体一热,定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吓得溺了一滩秽物。
岚枫拍了拍方仁奎的脸,“你喜欢虫子还毒草?”
据说岚枫可以让身外一丈远的人毫无察觉的中毒而死。用毒之法神鬼莫测,以达出神入化之境。现在岚枫正在拍着方仁奎的脸,方仁奎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身中奇毒,意识不清起来。
岚枫粲齿一笑,“前两天我研究了一种毒药,由八种虫卵组成,服药后,八种毒虫会在你的体内相生相杀。你觉着这个好不好玩?”
“不,不,你不能杀我,江湖人皆知,我被压在折寒宫内。你杀了我怎么跟世人交代?”
岚枫大笑道,“你还真是天真,善后的事还用的着你操心?明天折寒宫就放出消息说方仁奎从折寒宫畏罪潜逃。你当真以为你们两个还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什么痕迹么?”
方仁奎在地上磕头磕的咚咚作响。“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岚枫笑道,“谁说要杀你了?干嘛这个样子?”
方仁奎疑惑的抬头道,“你不杀我?”
岚枫帮他正了正衣领,“要死,也得等我玩够的在死啊。这荒山野岭的,弄个活人哪那么容易?你说对吧。”
方仁奎觉得身体骤然间失去了力量。瘫在地上,他觉得似乎刚才小个子的死法都要好上一些。
“我先在你的身体里种上几种虫子,再给你吃上几枚虫卵……”
方仁奎目光呆滞,精神涣散,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知道花玉清是被冤枉的,我能证明她的清白。不要给我吃虫子,求求你,我能证明她的清白,不要给我吃虫子。”
此言一出,岚枫和酒儿一惊。
“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小的在炼剑阁等候拜剑山人,在经过前厅的时候,无意瞥见前厅中有人在折寒手。而且那人是个男的。小的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世上除了折寒宫和我紫莺门就没人会这门功夫。怎么这个人用的如此熟练?”
“后来,拜剑山人就问小的想不想光大门楣,小的一听,既然拜剑阁的大人都这么说,小的就应了。他让我回去等消息,还说说出去的话要是在咽回去可是要划了嗓子的。小的当时不懂。后来就出了花玉清的那档子事。炼剑阁传来了消息,让我依计行事。才有了四大门主同上折寒宫。”
岚枫和酒儿一听,原来这竟然都是炼剑阁所主使。只是这炼剑阁一向为南府北斗自居,又何以针对折寒宫呢?
岚枫眼珠一转,“哼哼,别以为捏造个炼剑阁陷害折寒宫的事我们就会饶你,你之所言,谁知真假,不如将你做了毒尸傀儡,到时知无不言,问无不答,岂不放心?”
说罢,就在怀里掏出一颗混圆的黑色丹药,要喂了方仁奎吃下。
方仁奎吓得要死,赶紧发了一堆毒誓,又将炼剑阁给他的信藏于何处,联系的人姓甚名谁,去炼剑阁是哪天哪日说的头头是道,岚枫将这些事暗中一一记下。“也罢,若是将你做了毒尸,他人谁还能听信与我,暂且留你一条狗命。”随即嘿嘿一笑,“你若寻死倒也无妨,做毒尸不一定非要拿个活人做。”
岚枫调笑道,“不如我把那小个子做了毒尸傀儡陪了你如何?”
方仁奎赶紧大呼不必,只求他们将他换一个牢房,离着小个子的尸体远一些。
岚枫怕他过度惊恐患了失心疯。便依了他。
二人出来,岚枫怕酒儿将此事走露出去,此事岚枫另有打算。多嘱咐了酒儿几句,酒儿现在唯岚枫是从,哪有半个不字。
天色已晚,就这夜色的掩护,岚枫潜进了白如雪的房中,将此事告知白如雪。
白如雪心中一喜,拍了拍岚枫胳膊道,“此事助我又添了几分说动那暗宫老妇的胜算把握。”
原来,当夜白如雪和刘老庄主到那酒窖查探,方进酒窖,刘老庄主便发现,这酒窖明显湿度太大。起初不以为意,后来二人寻了半天密室暗格皆是无果后,刘老庄主便研究起来这通风口。酒窖虽大,但是这四个门一样的通风口又怎么会令这酒窖潮气如此之重?
后来二人拆了这四个通风,逐一爬了个遍口才发现这四个通风口的第二个竟然是假的。天色将晚,最近每夜都有人来这酒窖打探,不知是何目的,与他们要找的人有无关系。二人怕被发觉,趁早赶了回来。若能为折寒宫洗刷冤屈,害怕那老妇不开口么?
白如雪沉思片刻,“要早早把炼剑阁和方仁奎的信件拿到手才好。”当下决定兵分两路,白如雪去拿信件,岚枫去控制住那个联络人。
趁着夜色,二人换上了一身夜行服。再门上做好记号,以防来人后被发现不在折寒宫而没有准备。
二人悄悄出了折寒宫外墙,白如雪身轻如燕,踏着桃花呼吸之间便已是在数丈开外。岚枫以剑意为落脚点,踏空奔走却更显几分奇异。
白如雪看着几丈之上的岚枫,心中暗道,这小子死性不改,吃了那么多的亏还不长记性。那么高给人当靶子么?心中不再多想,从这片林子刚刚消失,却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山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