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骆王传
—引子
第二节
两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奔驰,很快便来到惊龙镇上。惊龙镇本名青龙镇,只因悍匪韩江盘踞此地自称惊龙王,强行改名为惊龙镇,当地官府百姓尽皆敢怒不敢言。严冬的清晨,大街上还没有行人,骆云放开了白马,“哈哈—呀!******,哈—呀!!!”白椆木大枪倏然刺出,枪尖点上了街边一户人家屋檐下的椽子头儿,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转瞬间便点完了这一家几十根椽子,接着又是第二家、第三家……
后面,骆云战马上,骆雁紧紧依偎在心上人怀里,“英儿快看,爹又使‘飞马点椽子’了。”骆英道:“看见了,父帅的枪法当真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啊!只怕我这辈子再怎么下功夫,也不能及他老人家万一了。”
骆雁眉宇间却现愁容,“可惜朝廷昏庸,非说爹爹年老多病,让他回家养老,真他妈气死人了!”骆英也是一声长叹,随即又学着父亲沉脸训斥道:“大闺女家家的,不许这般讲话。”骆雁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讨厌,你,一点儿都不像父帅。”
前面骆云停缰不行,等两小赶上,便把大枪倒携,捻髯笑问:“好女婿,为父这‘飞马点椽子’使得怎么样?”骆英道:“当然是好!咱们大清国也就父帅一人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好枪法。”
骆云心下大为受用,脸上却佯怒道:“净他妈拍马屁。看枪!”骆英摆枪迎战,两杆大枪上下翻飞,“好似那蛟龙出海,正迎那猛虎下山—”
……
父子俩一番较量,骆云翻身下马,正色道:“英儿,你过来,跪下,”骆英大是一惊,赶紧下马跪在了父亲膝前。骆云满脸尽是肃穆之色,“英儿,为父早已不是大元帅了,这杆白椆木大枪,书房里那把宝剑,还有这匹战马,为父也用不着了,今天一便正式传给你罢。你千万要切记,这三样宝贝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尤其这杆白椆木大枪更是稀世奇珍,为父向来视若性命,你也要加倍珍惜,接枪。”骆英赶紧连连答应:“是,英儿谨记父帅教诲,谢父帅。”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直起上身双手接过了椆木大枪。
“起来,”骆云捻髯道:“父帅先回去,你们小两口儿再玩会儿罢。”骆雁立刻羞红了小脸儿,“爹,你又瞎说。”马背上,骆云哈哈大笑,“小娘们儿还不好意思了,一会儿跟你家老爷入洞房,爹看你好意思不?驾,哈哈—呀,哈—呀!”催马如飞般去了。
骆英骑在父帅的战马上,双手轻轻爱抚滑握父帅刚刚握过的大枪枪把,回想父帅的“飞马点椽子”神技,老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骆雁轻轻问道:“英儿,爹那把宝剑早已是你佩带了,这回又得了爹爹的大枪宝马,可过瘾了罢?”骆英道:“是,还要多谢夫人。来,你也握会儿父帅这杆大枪,好好儿过过瘾。”
骆雁却没接,“握枪打仗是你们大男人的事儿,”骆英道:“谁说的?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不都是女人么?”骆雁道:“那都是说书先生随口胡诌的,你也信啊?”
骆英读书不多,一时答对不上,便软语求道:“好雁姐姐,你就握一会儿,我爱看你的小手儿握着父帅的白椆木大枪,行不?”骆雁拗不过,把双手握住了大枪枪把。骆英道:“小心,本帅撒手了。”骆雁笑道:“讨厌,你算哪门子大帅呀?哎哟,这杆大枪还真沉呢。”骆英道:“敢情,父亲这杆大枪比一般的长枪要长出三尺,枪尖子又加了玄铁,当然沉重。”骆雁道:“那你还让我握着干啥呀?”
骆英假装学着父帅那样手捻须髯,“本帅喜欢嘛。”笑吟吟赏看够了,把佳人抱上雕鞍,自己跟着骑上战马,“来,让本帅好好儿摸摸夫人握枪把的小手儿。”……
太阳升起老高,两小才共骑回到家中。骆云已经在自己卧房里把早饭准备好了:大炕上,花梨木的小炕桌儿,四个菜,三副碗筷,三个酒杯,地下炕沿边架上炭火盆里烫好了一壶酒。骆云盘腿儿坐在北向上首,“坐下吃饭。”两小一起答应,脱靴上炕,两侧一边一个挨父亲坐下了。
骆雁拿起酒壶给父亲和骆英各自斟了一杯,骆云道:“雁儿,今天你也喝两杯,为父有话说,”骆雁喜道:“真的呀?谢父帅赐酒。”自己便倒上了。
骆英端起酒杯要敬父亲,骆云一摆手道:“且慢,英儿,雁儿,你们先听为父说:英儿,为父知道你心里早有了雁儿,雁儿也钟情于你,以前为父不让你跟雁儿过于亲近,一来是你们年纪还小,谈婚论嫁为时尚早,二来云雨缠绵,难免耽误你练武。这不又要过年了,过了年英儿十八,雁儿也满十六了,爹的意思,咱们习武之人也不必拘泥于那些世俗之礼,吃完饭爹要出趟门,今天晚上你们俩就在父帅这大炕上圆房。”后面这几句显然是对骆雁说的。
骆雁小脸儿红布相似,头低得不能再低,“爹,你瞎说啥呀—还大元帅呢,酒还没喝,怎么就醉了。”骆云道:“怎么,你不乐意呀?那好,爹另给英儿说几房媳妇,”骆雁急道:“那哪儿行呀?英儿不会娶别人家女儿的。”
骆云哈哈大笑,“那你们现在就拜天地罢。英儿,起来,”说着话儿,便让两小下地一起先拜了天地;二拜高堂,骆云自己坐在炕上受了三拜,又让小夫妻对拜了三拜,“起来。小两口儿喝杯交杯酒,”“再喝一杯合卺酒,”“吃口猪肉,”炕桌儿旁便让两人结成了夫妻。
这桩婚事骆英是千愿万愿,乐得合不拢嘴儿,骆雁亦是俏脸通红,含羞带笑。骆云看看两人,“英儿,雁儿漂亮不?便宜你小子了,还不叫‘媳妇儿’。”骆英没少叫骆雁“夫人”,但都是背着父亲,真要当着父亲叫,还真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叫道:“夫人。”骆云道:“雁儿,答应啊?“骆雁也红着脸道:“哎。老、老爷。”
骆云哈哈大笑,“你们俩怎么了?背着为父玩儿‘胯下马,掌中枪’也没这么扭扭捏捏的呀,现在真成了两口子了,怎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英儿,叫声好听的,要不,为父今儿个就不走了。”骆英赶紧叫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趴炕上要磕头。
骆云伸手扶住,“先别拜了,为父这就要走,你也别等天黑了,这就跟你媳妇儿入洞房罢。”拿起炕头儿上的包袱背上后背,下地穿靴,走到门口儿又道:“英儿,你出来一下,为父有几句要紧的话跟你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