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日,伏刺再一次潜入楚营,这一次他不是来行刺,而是侦察那个老道长还在没在楚军中。他不相信老道长会是楚军的人,否则楚军早就反攻吞并魏州了。经过几天侦察,伏刺终于确实老道长已离开楚营。
在伏刺潜伏侦察的这几天,他发现楚军粮秣军械始终从西边运来。如此便可猜测楚军粮秣军械很有可能屯于一处。于是伏刺顺着粮道向西飞去。离楚军左翼二十多理的后方,伏刺发现了楚军的粮仓,背靠雁荡群山和宛郡的宛苑群山的交汇处。粮仓深居山谷,只南面一侧筑城。
伏刺潜在山谷顶峰俯瞰,山谷中茫茫一片,全是粮秣军械,少说也有二三百万石粮食。
魏营中军,伏刺道:“我已查清,那个老道长已离开楚营。我们的机会来了。”
章普问道:“继续刺杀苏吴?”
伏刺道:“苏吴漏出破绽了,他把几百万石粮秣全部屯于一处。我们只要一把火,就能让五万楚军立刻陷入绝境。”伏刺拿出画好的地图。
许舒道:“就这样的地形和位置,我们想烧也烧不了啊。人去多了很容易被发现,人少了又烧不了几石。”
伏刺道:“我们可以派军中的修行者,不要多强。会轻功就行。”
章普沉声道:“修行者全部是将校级军官。死一个都是莫大损失。你确实能带回来几个?”
伏刺道:“只要不在山谷中提出暴露,就不会有伤亡。”
章普一咬牙,拍案道:“好,我所有的将校任你选了。无论成败,尽可能带他们回来。”
全军将校集中于中军展示他们的轻功,这些人大多都只是修行刚如门,由于资质平庸而停滞,他们的轻功大都与许琪一般。伏刺挑了一百人。
伏刺带着一百人东进宛苑群山,穿过荒芜人烟的险峰俊岭。经过六天跋涉终于来到楚军粮仓山顶。
伏刺道:“你们先看看地形,夜上行动。”伏刺遥指西边道:“那里深入山岭离中谷最远,所有修为高的去先在那里点火。火一起,楚军必慌,大部分楚军会去救火。所以你们处境会很危险,尽快撤离。然后余下人缒入东面北面等西面火起,你们趁乱行动,点火后尽快撤离。”众人应诺。
山峰绝壁二百米。这一百人纵然会轻功,却也难以逾越。等到夜幕,伏刺命人放下绳索,缒入谷中。
伏刺亲率十多人从西面缒入,避开巡检军哨,悄悄在仓库中浇上桐油。点上火,伏刺断后,十余人缒着绳索而上。有轻功辅助这些人樊爬比壁虎都要略胜一筹。
西面倾刻陷入火海,楚军一片杂乱,慌慌张张跑来救火。东面北面的巡逻军哨见状也都跑去救火。于是隐避多时的魏军便可大摇大摆走出来。
魏军先从山谷中心点火,退一步点燃一处,直退到绝壁处,整个山谷已陷入火海的翻腾之中。魏军纷退回山顶。
两队汇合放眼望向这片巨型火炉,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魏军兴奋的振臂高呼。
伏刺点了一下人数,少了十三人。有人道:“火势太大,烟尘腾起,他们在樊爬时被呛晕掉下去了。”
伏刺道:“走了,回营。”
竟管有伤亡,但还是遮挡不住他们的喜悦。
西方天际火光冲天,远在一百多里外的魏军中军已看得见被烧红的天空。
章普拍手称快道:“太好了!伏刺得手了。没有粮秣,楚军必乱,传令集结军队,明日天亮进攻南岸。”
许舒道:“将领们都出去了,谁领军。”
章普豪迈道:“全军化整为零,让屯长百夫长各自带队上。”
苏吴还在阅览兵书,粮仓起火的消息传来:“将军,空谷起火,所有粮秣尽毁。守军为了救火困在山谷中。”
苏吴丢下兵书跑出帐外,西天已红了大半,苏吴骇然倒地。悔恨涌上心头,为何自己要把粮秣屯于一处。羞愧难当,拔剑自刎。被众将生生拦住。
楚军士兵纷纷看到西边天际的火云,知道粮仓被焚,顿时喧哗四起,争闹满营。
苏吴心中郁结,怅然泪下,道:“留下一部断后,全军撤往扶桑。”
众将道:“不行!魏军过了江,楚地危矣!”
苏吴道:“你们听听,全军骚乱,如何能守?赴紧连夜撤离。”
楚军留下三千人断后,其余部连夜拔营南下。
清晨,纵贯几十里的江面上,魏军如潮水般涌向南岸。铺天盖地的喊杀声,荡彻江面。楚军守军只有三千,大段大段城防上空无一人。溃逃之师哪经得住这般荒凉。魏军的云梯架上城墙,楚军就吓破了胆纷纷亡命而逃。
魏军蚁附城墙,五万步兵拥堵在河道内。直至午后魏军才全部登上城墙站领楚军军营。
步兵掘倒城墙,一万多骑兵陆续过江。
章普踏上眺望已久南岸,道:“放出全部骑兵追击。给我追出两百里。”
一万骑兵拉开十里长阵,飞驰在一望无际的南岸平原。步兵对随其后,分五路大军席卷而过。
楚军士气大跌,几天内魏州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击败一支又一支楚军。
楚军分三部进入三座坚城艰守。
伏刺带人回到魏军军中。此时魏军正马不停蹄南下进军。
章普见到伏刺高兴得开怀大笑,道:“幕明啊!多亏了你我军才能蹬上南岸。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魏州大将军了。”
许舒伏在章普耳边轻语道:“主公,恐诸将不服。还是暂拜为前将军,待其再建功勋时,诸将叹服,再封大将也不迟。”
章普扫视众将校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在伏刺带领下来回跋涉十余日,早以习惯听命于伏刺。加之伏刺实力强劲,天赋异禀,无人不佩服。众将齐声道:“大将军神勇过人,我等心服。”
伏刺拜道:“幕明拜谢主公。幕明定当竭力助主公平定平下,以报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