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W市很小,汽车很快就开出YW市区了,过二三十分钟,前方的路变得狭窄了。原来车开进了一座村庄。别看只是个村庄,比北方县城都繁华,人家ZJ的村子都是按照镇的规模来规划的,酒楼、超市、网吧之类应有尽有。
这位中年男老板的厂子就开在这座村子里,不过这老板的厂完全跟杨伟、江小宛、尹明昊等人想象的不一样,所谓的厂,没有围墙、铁门、门房等,只是座三层民宅,楼房的楼道里堆放满了布料,房间里拥满了踩踏缝纫机的工人,美国青年杨伟只进去看一眼,便不想多呆了,再说所谓生产车间也没有合适的坐处,连个妥当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美国青年很是怀疑,这样的环境能制造出过硬的产品嘛。
对此老板解释说:产品质量与生产环境是不搭界的,环境好,就得提高成本,为了降成本生产只能在这样的环境进行。
美国青年看了下现场的样品,觉得似乎与他在小商品城店里看到的样品有差距。
老板保证说:不会有差别的,可能是在不同的环境里,看到同样的产品时,心理的感觉会有所不同吧。
离开了厂子,到了中年老板厂的住家兼办公室,看了他的经营执照后,杨伟更不满意了,因为经尹明昊等人帮他辩认后,那老板出示的根本不是经营工厂的执照,而只是个小卖部的执照。对此老板做了一番解释,说这也是为降低成本考虑的,小卖部上税要比工厂少。
更让美国青年不满的是,在小商品城里谈好的价格老板也要变卦,他要求涨价。以西方人观念只要是正式谈生意时协定的好的,就应该守信用。
对于美国青年的叫真,那老板表示能理解:“我们常跟你们外商打交道,晓得你们很看重信用的,这是应该的嘛。不过中国的市场跟你们不一样,中国市场变化快呀,劳工成本、原料成本经常变的,别人刚刚给我涨了价,别人不跟我讲信用,我没办法跟你讲信用了。我做生意总不能赔钱吧,不然我怎么吃饭呢。”
又经过几番讨价后,美国青年才稍微做出了些让步,不过他要求签定正式的书面合同,以此为据,不能再变。
美国人太迷信合同,中国人才最会为难中国商人。李兆文的表哥过去没少跟小商品城的老板打交道,要在看来,跟中国老板做生意,其实合同签不签都一样。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把握住几个关键环节:其一要防范对方在原料上做手脚,最好是跟踪其原料的采购,定好了布料再付首款。要想再保险些的话,那就得跟单,跟踪生产,在生产过程中监督产品质量。
老板对李兆文表哥的如此多的要求大为不满。他说:“跟外商做生意,我都做了七八年了。我们这里的老板没有一个会教员工偷工减料的,没有一个老板会教育员工把工作往坏里做的。我要是不讲信用,我会等你们交了首付款再要求加价的。我不想那么干,我又不是只做这一笔生意就跑路了。”
生意变成后,按照中国人的规矩,义乌老板要尽地主之谊,请众人吃饭。酒席是在村子里的酒楼摆的,饭桌上半点生意的事儿都不再谈了,开始了闲扯。话题围绕着美国青年杨伟展开,那老板问杨伟多大年纪。当得杨伟只有十八岁时,包括江小宛、李兆文等人在内,众人都吃了一惊。
义乌老板不敢相信地问杨伟:“你这么年轻,不远万里跑到中国做生意,家里人放心吗?”
杨伟告之众人:他十五岁就开始过独立生活了,因为他十五岁时就跟女朋友同居了,父母虽然不支持他这样做,但也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传说中西方人是很注重个人隐私的,可这个杨伟倒是毫无保留把这些都报料出来,要是放着中国人对陌生人说这些,总会让人觉得他缺心眼呢。
那老板继续问杨伟:“你小小年纪就出去跟女朋友单过,你们父母给你们钱不,他们要是经济上不支持你们,你们靠什么来维护生活呢。”
尹明昊似乎比美国青年还懂美国,他替杨伟回答说:“在美国这种情况很普遍,要想提前过成人式的生活,就得跟成人一样的去打工了。在美国中学生打工是很平常的。很多美国中学生,大学生头辆车都是他们靠打工赚来的钱买的,只不过车要差一些,一般都是二手货。按当地法律十六半岁就可以考驾照开车了。”
司机小钱不解地问:“美国不是很重人权吗,怎么十五岁就能打工了?这不会是打黑工吧,打黑工美国劳动局就不管吗?”
尹明昊继续替杨伟回答说:“美国那里有劳动局呀。”
“那,那打黑工的事儿在美国谁来管呢?”
“按理说有法律,有人权组织来管。不过根本没人管,美国未成年人打工跟他们的教育体制有关。”尹明昊接着很在行地介绍起美国人是怎么上高中的:“美国高中生只有一半时间在学校学习功课,另一半时间在参与社会实践活动。一般学校八点半上学,下午一点半,最多二点半就放学了。学生放学后可就等于就可以回家玩游戏了,而是要按照学校的要求去做义工,有不喜欢做义工的学生,就会去餐馆打工挣小费。”
李兆文心里清楚,尹明昊大讲美国教育现况,表面上是讲给义乌老板及司机小钱听的,而实质上是借机向美女江小宛炫耀才华呢,李兆文那里肯让这风头全让尹明昊给抢了,对于西方的教育体制,他通过网络也有所了解,李兆文便也对此高谈阔论了一番:“西方的教育是重社会实践能力,轻书本知识,人家正规的大学都是自主招生,大学招生十分注重学生的社会阅历,那怕是坐牢的经历也对进入大学能起到加分的作用。没有社会阅历学生,功课成绩再好大学也不会要的,打黑工对于美国中学生来说,那是进入大学的资本。可是咱们中国的高考体制,只考文化功课,靠考卷来选拔人才,这样的教育体制培养出的人,只会是考试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