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克小子,你回来了,整整1个月都到那里去了,你背上背的是雪怪皮吗?。”
“就是啊,塔里克,整个永寂之夜都没有看到你的小屋亮过灯了,你一直都在摸黑过的吗?”
“塔里克小子,谢谢你送的雪狼皮,我的风湿再也没有犯过。”
……
塔里克在这里住了差不多1年了,自从他毒发晕倒在远山寨寨子口后,外出的狩猎队发现并把他带了回来。远山寨虽然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在粗糙点儿的地图上甚至都找不到它的位置,但它的历史却非常悠久,具体是何时建成的已经无从考证。
由于地处玛雅山脉东麓,使得它成为了猎人们的天堂,玛雅雪山山脉如同一座无尽的宝库,提供了各种魔兽产品。
每年冬季一过,许多佣兵都会来此处寻觅发财的机会,而商人们往往也尾随而至,将不大的寨子烘托的更加热闹喧哗,然而寨子周围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古老寨墙和一阵阵肃杀的操练声却诉说着在这里求生是如何的不易。这里不仅经常面临魔兽攻城事件,还经常有强盗和破了产的佣兵团光顾,寨墙外一大片乱葬岗子中几乎埋葬了镇里将近一半的男人。
也许正是见惯了受伤和死亡,这里的镇民对浑身是血抬回来的塔里克没有丝毫惊奇和畏惧,反而像治疗个感冒咳嗽似的用一些能够止血的草药救活了他,并专门送来了许多美味的兽肉帮助他恢复了身体,塔里克认识到自己还缺乏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基本常识和磨练,这个偏僻的小镇可以帮助他渡过艰难的适应期,于是留在了这里,靠着自己的双手建立了一个木屋居住,每天依靠打猎为生。
没有多久,塔里克高超的捕猎技巧和慷慨豪爽的个性就得到了全体居民的尊敬,每次他都空着手出去,连一把像样的匕首都没有,却总能捕到敏捷的岩羊和大个的蛮牛、雪熊等猎物,全部被他平均分配给了小镇的居民们,大家为了表达谢意,不论谁家做了好吃的都要给塔里克分一份,所以塔里克往往一顿饭要串着好几家吃,日子过得神仙似的,尤其是那种美味的芝麻烧饼最是让塔里克百吃不厌。
芝麻烧饼是大陆乡村流行的一种民间小吃,没人能说得清它究竟有多长的历史,总之镇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说他从记事的时候就看见家里人在做饼吃饼。这做饼可是个大工程,男人、女人都不能闲着,提前几天就要到山上扒松针。玛雅雪山下的松树林里整年积下厚厚的松针,全部枯黄干燥,是烤饼最好的火料。厨房的角落堆起松针时,女人们已经完成磨面、揉面、拌芯等准备工作。寒冷的夜里,人们用松针燃起熊熊大火,边做饼边说笑。
其中,搓糖芯是孩子们的专利,十多岁的娃娃手抓馅儿料,搓成光溜溜的圆球,大小正好合适。女人们像包汤圆一样,用米面皮把糖芯包好,递给打饼的男人们,男人会用自己有力的大手,一手拈着饼边,一手挥开擀面杖,把一个个圆团子打的薄厚均匀。手长的女人迅速在饼面上均匀的撒上一层湿湿的芝麻,再回传给灶台上的男人。大如桌面的饼铛,擦了香油,被火苗燎得孜孜冒烟。饼下锅不久,糖芯融化、面皮焦黄,散落的芝麻在饼铛上跳跃,香气很快弥漫在房间里,要不了多久就能取出来大快朵颐了。
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举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烧饼往塔里克的小屋里送,围着这个高个子的叔叔跑前跑后,当然塔里克也经常能帮他们找到许多好玩的东西。
当初刚刚能够下地活动的第二天,塔里克还不能上山捕猎,就在寨子边上的一片老杉树林去散步。杉树林里有一棵干枯的杉树,树干上长着一层青苔,鸟儿在上面啄出好多洞洞。他拣起一根树棍敲敲杉树,感觉像鼓似的发出“咚咚”的响声。凭着狼一样灵敏的耳朵,他断定这枯树根下躲着什么小生灵,虽然力气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还是一拳头就将枯杉树打倒在地,枯杉树一倒,就从树墩下发出了微弱的“吱吱”声。
不少孩子被吸引过来,趴下仔细听了听,然后用手在倒下的枯树里胡乱的扒着,竟然扒拉出了好几只貂鼠崽子。看样子刚生下才十来天,它们小得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趴在那里费劲地”吱吱”地叫着,看来不止一只貂鼠看中了这棵枯杉树上的窟窿,一起来到这里产崽,给孩子们增添了不少宠物。
打那以后,全寨子的孩子都成了塔里克的跟屁虫,除了送烧饼之外,孩子们最大的兴趣就是帮他到处寻找猴儿酒喝,也就是当初那个盗贼给塔里克的美酒。
附近的土地肥沃,林木茂盛,所以在短时间内会有大量的鲜果成熟,累累果实挂满了枝头,雪山下所有的活物个个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仍然消灭不了多少;但到了冬季食物又会十分匮乏,驯鹿、蛮牛之类的还能用巨大的头部顶开腐烂的落叶层,找到下面的草芽、嫩树根之类的充饥。
但整天待在树上的雪猴群就只能忍饥挨饿了,所以它们往往在夏季四处采集野果,并将一时吃不完的果实藏于树洞、石洼中,由于玛雅雪山上昼夜温差很大,所以水果的糖分非常高,久而久之,果实腐烂,那富含糖分的野果通过自然发酵而生成芬芳浓郁的酒浆,身形灵活的孩子们就会从树洞、石洼中收集这种酒浆,给大人们酿制成美味的猴儿酒来饮用。
最近这几个月,寨子里的猎手们再也见不到往日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雪猴了,因为方圆几十里的雪猴都被饿跑了,它们储存食物的地方都被那些身手敏捷的孩子们光顾过了,打扫的那叫一个干净,连个果核都没有剩下。猴群被孩子们偷怕了,都知道远山寨周围是水果禁存区,所以拖家带口的迁徙到了更远的地方。
虽然猴群被剥削到了远离故土的地步,可寨子里的酒鬼们还是急的嗷嗷直叫,因为这方圆几十里的猴儿酒被孩子们收集起来后,一股脑的送到了塔里克居住的小屋里,这小子每天都快要拿着猴儿酒当凉水喝了,几乎到了无酒不欢的地步。
不过,让人惊奇的是只要天一擦黑,尤其是月亮即将升起的时候,这小子就滴酒不沾了,谁劝就和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