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飘荡在这草木皆无的荒地上,凌家这两兄妹都陷入了痛哭。凌天纱和刚才有了明显的区别,不但丝毫戾气感觉不到,更能感觉一股温和,天空中的血腥味也逐渐消失。这幅场景很怪异,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两个灰头土脸,一身戒备的老头还有一对深情相拥的兄妹,不过这一切都和陈山无关,他的心中只有小依的安
危。他仔细的检查小依的经脉,发现其中受损严重,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治疗,但庆幸的是没有致命危险。金老还在紧紧地盯着凌天风兄妹,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凭借凌天纱的修为,他就是逃也是没用的,他深知下一个境界的恐怖,那是唯一的质变。旁边的黑衣老者也没跑,恐怕也是意识到这点。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凌天纱修炼了血骨吞噬大法却没有变得狂暴,为了得知这个原因,金老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两人就如盯着野兽一样盯着凌家兄妹。
远处,“风哥,我的记忆有些迷糊,我记不清楚在拿到那兽皮之后的事了。我只记得我不断地跑,好像还杀了不少人,对不对?还有。。。”凌天纱面孔露出惊慌之色,还夹杂着哭声。她不停地摇着凌天风,好像在求证什么。凌天风此时眼中充满了关怀和无奈,那虚弱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用微薄的真力做了一层冰片把两人围上,低声说着什么。
凌天纱脸上闪过惊慌和难以置信,最后化为绝望的死灰色。不但是陈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金老二人忌惮凌天纱,也不敢上前打破那薄薄得一层冰。冰片里,凌天风好像在劝她做什么,可她不断的后退。这时,远处突然涌来一片金光,但和金老的浩瀚气息不同,这金光透着一股神圣之气。只见一个金衣中年御剑而来,旁边还拘着一个紫衣中年,双眼阴鸷,鼻如鹰钩,浑身沾满鲜血。这金衣中年陈山认识,是那天州执法使,之前凌霜城那边有爆炸性的震荡之力传来,恐怕是出了什么事。那黑衣老人急忙向他抱拳道“参见大人,这里。。。”未等话落,执法者左手轻抬,淡淡道“此事我已知晓”
金老两人脸上都露出喜色,因为有此人在,他们活命的机会就大一些。看到那紫衣人,几人同时一震。凌天风更是惊呼道“兄长?”陈山闻言大吃一惊,原来那紫衣人竟是凌家家主凌天河,他怎么会和执法使打起来?紫衣人一双深陷的眼睛却震惊的盯着凌天纱,脸上充斥着惊愕和喜悦。执法使瞳孔中有无尽的威严,一扫之下,凌天风只感觉被一个恐怖的恶魔订上了一般,打了个寒战。“凌天纱,你可知罪”执法者问道,“知罪,知什么罪,天纱,杀了他”那凌天河猛然大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歇斯里地的大笑起来。
执法使袍中闪过一丝金光,在空中化作一条绳索,把他捆了起来,上面无数符文闪烁,凌天河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不过,他还是在笑,那扭曲的脸上充满了一种计谋得逞的喜悦。“我认罪”凌天纱自从看到凌天河来后就没再看他,此时面对执法时的问话,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什么?”凌天河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充血的脸上一下子青筋暴起,眼中一片震惊之色。执法使点点头,同样一条金绳飞去,把她也捆了起来。金老也完全难以相信,刚才突破,血骨大成的凌天纱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投降了,她的实力绝对超过这个使者,最起码和这个执法使平齐,到底是为什么。
执法使仍然是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已经木然站在地上的凌天风,道“凌家十年以内不可以参加有关天院的一切选拔,每年上交的‘冰魄’增加五倍,所有年龄高于四十岁低于六十岁的人全部去执法院听候发落,有问题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每听到一条,凌天风就颤抖一下,但他还是咬着牙道“依大人所言”
执法使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抬起,对着一片天空道“去执法殿自首”远处的天空本来很正常,可话落后,想一块布一样卷了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凌家这么废物。早知道就不该和你们合作,不过执法使大人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听不懂?”
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老者缓缓地从长空中走出,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一样的装束,这三人毛发很厚,脸上的毛还是红色的,耳朵又小又瘪,眼睛细长像是一条缝。执法使还是那么冷漠,好像没听见一样。那老者又道“执法者大人打伤我们的朋友,这很难办啊,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老鬼,别和他废话,快救我出去”凌天河拼命地大喊。老者还是优哉游哉“哦,我们的朋友等不及了,那么执。。。”没等他说完,就被金衣人的行动打断了,金衣人理都没理他们,直接就要带两个俘虏走。那血衣人再也忍不住,怒道“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去死吧,结阵”他两旁的两人手指叠到一起,向上方点去,两道血光顿时化作牢笼把所有人围困在内。那老者拿出一面乌光蒙蒙的旗,用力的往上一扔,那旗帜迎风飘舞,上面涌出无尽黑气,隐约有骷髅头在里面飘着。本已黄昏,在加上这旗帜,真是阴风呼啸,鬼哭狼嚎,如入地狱。
“哈哈,阴骨旗,你死定了”凌天河大叫,极度兴奋,眼睛再次盯着凌天纱。那老鬼不停的聚集着这天地间的能量和自己的内力浸入这面旗,那上面的乌光越来越重,化成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上下颚之间来回咀嚼,很是骇人。准备完必,老鬼的心里兴奋无比,这一下子恐怕能把后面的金老头和那个黑衣武者一块干掉。“鬼王噬”骷髅头闪耀着黑光朝执法使冲去。“完了?”执法使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他对这些人的第一句话,接着右手轻轻伸出食指,一道金光涌现,凭空架起一座金桥,天上明明是黑夜,可却好像有无数阳光照下,如同曜日,这阳光不温暖,但是神圣无比,陈山都有种跪地膜拜的冲动,但他还是用力抓紧那已经糜烂的手掌,产生的剧痛使他灵台清醒了一瞬,背后早已浸湿,何等可怕的招式。金老和黑衣刚才拼尽全力防御,可在这金光之下,两人都有种蚍蜉撼树的感觉,内心恐惧不断蔓延。这一切只是一瞬,下一刻那金桥已经划破长空,和那黑光撞在一起,想象中的激烈的碰撞并未发生,黑光就像是雪碰到了火,没有丝毫抵御。只听见一声咔嚓声和一声惨叫,天空变为黑夜,只不过这,是真实的黑夜。那老鬼和他旁边的两个人消失了,但是众人都知道,他们是化为飞灰了,连渣都没剩。
凌天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自言自语“假的,假的”,金老也懵了,刚才那乌光绝对可以轻易抹杀他,可是竟被一指破去,那岂不是说,这执法者可以随意杀死他们。天,执法使何时变得这么恐怖了,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普通执法使,金光,神圣的金光,莫非是他?想到心中的那个人,金老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寂静的天空,没有一丝声音,金衣人凌空一握,小依一下消失,出现在了他面前。“不,大人,你不能带走他”陈山勉强站起来,朝天上大吼。金袍人难得说了一句长话“她身怀天寒圣体,我会把她带到天院圣塔里,你若是有志气,就来天院”说完,他不理会陈山的哀求,金剑一展,化为一道流光,同时消失的还有凌天纱和凌天河。陈山心中已经麻木,在那麻木之下,是涌动的炙热岩浆一般的痛苦和愤怒。他吐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里没有泪水,他的指节格格作响,怒火煮沸了指骨里的血液。
“天地无情,万物岂可由心”老村长的叹息像是跨越了时间一般传到他的心中,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同样的离别,同样的伤心,为什么还要发生,为什么,为什么?陈山的怒吼在这里飘荡,最后,黑色的夜幕下,滚烫的心脏静止,陈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