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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回忆

陈诉瘫在岩石上,身体一阵阵打晃,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什么……

就在这时,宁尚孽转身,一把拉住陈诉的手,飞速向山上掠去!

宁尚孽握着的那只手腕不断传来热流,大概是因为,他在对陈诉的手腕不断传来内力,也正因如此,这一次,陈诉一路上倒没感到多么费劲。

等到了山顶,陈诉不由得眼前一亮!

过了半山腰的漆黑,快到山顶时的寒风陡峭,等到了山顶,陈诉才见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沿着这山道上来,在山上能看到一个山洞,这山洞并不是封闭的死死的,相反,它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从这山洞里,可以看见外面黑色如丝绒般的天空,天空上嵌着的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和月亮周围萦绕着的,若有若无的云气。

在这山洞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池,从宁尚孽和陈诉站着的地方看去,一圈白雪都是新的,也只有这水池的周围没有白雪。

看着那腾腾冒着热气的水池,陈诉望向一脸期待的宁尚孽,后者看到陈诉的眼神,指了指那池子:“陈诉,进去吧。”

然而陈诉却没动,宁尚孽皱了一下眉,“怎么?”

“宁老,这两个月以来,您一直在帮我,我很感激,但我只是个没什么修仙天赋的凡人,”陈诉眼神自嘲的笑了笑,“而且,如果不是刚才运气好,博了一把,真摔下去,您会救我吗?”

“您说要帮助我重修经脉,但是这铁桥……”陈诉摇了摇头,“宁老,我不怕考验,但是你之前,可并没有提。”

宁尚孽看着陈诉认真的眼神,叹了口气:“这件事,算我不对。”

看见宁尚孽脸上诚恳的神色,陈诉心里略微平复了几分,一个人肯向陌生的小辈低头,这份气度,也是难得。

“陈诉,不是我要瞒你,不肯救你,而是必须要试你!”宁尚孽双目直视前方,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你说运气,人有的时候,靠的就是运气,你要是没有这个运气……便是谁,也帮不了你,尤其,你修炼的,又是太武仙界人人不敢提及的一部功法!”

说完,宁尚孽转过身,一双眼炯炯有神:“你在练《人武箓》吧?应该还在练习第一篇,修心!”

陈诉吃了一惊,一双眼睛骤然睁的老大!

之前在诛心居里,对宁尚孽的迷惑霍然开朗……

原来,宁尚孽愿意帮助自己的真实原因,是因为这人武箓!

但是自己修炼人武箓这件事,陈诉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望向宁尚孽,后者望了陈诉一眼,摇了摇头:“你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演练的那一招掌法,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只是他所使出,威力要比你大的多……”

宁尚孽说出这句话,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在这小小的山洞里,反复回荡,陈诉看着骤然沉重起来的宁尚孽,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实话。

“我的确是在练人武箓,”陈诉坦坦荡荡的道,“也是机缘巧合。”

宁尚孽笑了笑,似乎是有些感慨,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始回忆与过去无关的事情:“祈元居唯一一次,跻身沧海榜倒数第八位,是在四十五年前,我十五岁的时候。”

“当年我可风光的很,”宁尚孽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骄傲道,“比很多人的十五岁风光一万倍,因为祈元居的缘故,我在沧海榜排名不高,但后来的一次偶然的比试中,我几乎击败了七大仙宗的同龄人……”

陈诉知道,这七大仙宗,乃是沧海榜排行前七位的大门派!据说门里甚至有弟子,一出生就是准仙!这等资质,是像祈元居这样的小门派弟子,只能眼巴巴羡慕的好处……

“比试结束后,”宁尚孽没有继续说七大仙宗的事情,而是摇了摇头,凝重道,“我为了自己的发展,自请离开祈元居,当时我已是内门弟子,背离师父,是属于叛祖出逃的大事。”

陈诉听宁青说过,太武仙界非常看重门派师徒,若是内门弟子叛出门下,大部分都会身败名裂……眼前这个颓废老人,看上去饱经沧桑,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中业觉得你资质不行,只收留了你做外门弟子,倒是一件好事,”宁尚孽淡淡道,“外门弟子离去,最多只需要缴纳一份出师礼,等到日后你加入其它门派,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这些事似乎和人武箓没有什么联系……但陈诉知道,宁尚孽说的这些话只是开始……

“当年年少气盛,想着自己谋求更好的发展……”宁尚孽负手望着天空上那一轮弯月,“我改了名字,带着剑开始行走江湖,拜在那些出众的剑侠手下,成为他们的外门弟子,偷学剑法,等到最后我练成,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人界有名的高手,而且当时,已经天机显露,我即将修成-人武仙!”

“当然,声名狼藉……”宁尚孽话锋一转,“后来,我果然修到了人武仙,拜在了上一任人武公的手下,成为他的幕僚,当时他的幕僚一共有十二人,但等到最后,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

人武公,就是人界的武仙盟主,陈诉不由小小吃了一惊,想不到面前这个面目平常的老人,竟然有这样的辉煌。

“那您后来……”陈诉忍不住问道。

“呵,”宁尚孽摇了摇头,半是感叹,半是苍凉道,“功成名就,权谋争斗,如今看来,都成了黄粱一梦。”

“这本人武箓,号称太武仙界至尊宝典,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上任人武公无意间得到了它,可人界的人见他年迈体衰,便明争暗斗,想要夺取这本武学,人武公临死前,把人武箓抄录两份,一份交给我,一份交给了另一个幕僚,我们俩分头逃命……”

“我叛出师门,为人桀骜,结仇太多,”宁尚孽目中放出极为冷厉的光,“刚离开人武公府邸,便遭到了伏击!老夫一人剑挑数十名人界人武仙,三百招未曾有败绩!”

陈诉现在连一个五格之外的外门弟子都打不过,更别说听到仙格高手之间的战斗!听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旌神摇!

“最后,却是一人暗算于我,才失手被擒,”宁尚孽缓缓道,“中业得知我被围攻,在七大仙宗的山脚跪了七天,我大哥当时时任祈元居掌门,不惜自吞利剑,想要换我一条活命。”

“七大仙宗废了我的经脉,散去了我的仙力,金丹……中业接任掌门,把我带回了祈元居……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只残余了一点内力,人武箓也被七大仙宗带了回去,七大仙宗不能决定人武箓的归属,只能把它暂时放置起来,”宁尚孽摇了摇头,“后来,被一个很强的散修人武仙偷走了……据说他的名字叫柳仲天,想来你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吧。”

听着宁尚孽的这些话,陈诉忍不住开口:“这么多年,只有柳叔一个人成功了?”

宁尚孽眼神很奇妙的看了一眼陈诉:“当然不是,这些年来,前仆后继去偷人武箓的有很多人,但只有柳仲天一个人成功了,至于他为什么成功……”

“人武箓不是普通的功法,”宁尚孽淡淡道,“传说中,它会自己选择修炼者,柳仲天能偷到,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他既然身死,显然有资格修炼的并不是他。”

陈诉告诉过宁尚孽洪门的事情,当时却换来了宁尚孽一阵大笑。

宁尚孽负手望着远方,似乎和陈诉一样,也想起了这件事,他摇头感慨道,“人武箓在太武仙界是一个秘密,除了人界顶尖的存在,和当年那场围剿里存活的人,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没有人相信,太武仙界的人,都宁愿相信自己门派的才是至尊功法,至于凡界的小门派,不过是求胜心切,柳仲天的名字又太响而已。”

“所以,”陈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柳叔的死,不过是洪门信了一个不该相信的传说?”

“传说,要看是对谁而言,对你,它就不是传说,”宁尚孽笑了笑,眼里闪过一道厉光,“陈诉,既然人武箓选择了你,那你就必须要修炼,但在修成之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要知道,若是传说成真,那太武仙界的人,是不会放任你修仙的。”

听到宁尚孽这么说,陈诉心里一颤,赶紧打断了他:“宁老,你怎么能确定,人武箓选中的是我?”

宁尚孽笑了笑:“你过来。”

陈诉走到宁尚孽身前,宁尚孽将一只手按在陈诉的肩头,突然将他拽了起来,扔入了那个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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