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一闪而过,从密林上空穿梭而下。
黑夜中许多火堆正在燃烧,周围早已经布下了暗哨。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林中响起,连续三次。
火堆旁西域众位散修纷纷起身,两道人影如疾风般呼啸而至,白散人率先走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那二人将蒙面揭了下来,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其中一人回道:“中原人不可小觑啊!”
一旁泥老怪冷哼一声道:“难道长的翅膀不成?两位既然能毫发无伤地返回,我料那些人也没什么真本事!”
另一个蒙面人皱了皱眉头道:“泥老怪,你莫不是盼着我兄弟二人受伤不成?”
泥老怪闻言便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急忙陪笑道:“哪里哪里,二位的身法在西域可谓屈指一数,那些中原人应付不来也在意料之中。”
那蒙面人眼睛微微眯起道:“我们兄弟二人刚一靠近便被发觉,中原修真人士中真是卧虎藏龙。”
白散人微微点头,而泥老怪却是一愣,道:“果真如此?”
一旁黑衣蒙面的美妇外号毒蝎略带疑问地问道:“没人跟踪你们?”
她说完往蒙面兄弟二人身后看了看,之前那个蒙面人说道:“白日里那个叫小黑风的,追我们一程,好在我们兄弟二人联手应付了一下。”
西域战将双手抱怀,缓缓说道:“如此便又打草惊蛇了!”
漠北剑瞄了他一眼:“打草惊蛇到在其次,只不知法宗会如何!”
泥老怪又接道:“也不知法宗是否知晓他们来了。”
白散人哼了一声:“法宗若不知晓,那便不是法宗了。”
众人齐齐点头,白散人接着道:“这些都不是老夫所担心的,老夫最为担心的却是血宗!”
“血宗?”众人口中喃喃。
泥老怪道:“血宗如何?”
白散人道:“至今不见血宗有何动静,想必一旦动手,便是雷霆之势,难以抵挡啊!”
漠北剑笑道:“白散人不必担心此事,血宗自然由法宗去应付,我等又何必操心呢,只要困住那些中原散修,我们便有机会。”
白散人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又道:“这几日劳烦大伙儿辛苦一些,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否则这么多日便要前功尽弃了。”
众人跟着纷纷应和。
湖岸的另一侧,法宗一众弟子在岸边聚集。
火把的光亮映在蓝色法袍上看起来动人心弦,摩尔克、罗正、布达尔还有另外几位长老在林中围着一个火堆环座。
摩尔克挥手将一旁的木桩打断,木桩四分五裂,声势颇为吓人,他脸色颇为难看道:“中原来了这么多人,为何不见巡视弟子来报!”
罗正咳嗽了一声:“巡视弟子们并未发现他们,直到这伙人进了绿洲才……”
他话未说完,摩尔克便又道:“难道我法宗在西域大地上竟真如他们所说,堕落如斯了吗?”
罗正连忙道:“师叔息怒!”
摩尔克喝道:“数百中原修真之士,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潜入此地,巡视之职由谁担任?”
布达尔脸色微红,道:“由弟子担任!”
摩尔克冷哼一声,却听罗正抢道:“师弟明日即回,这几日正是巡视之职交接之时,些许疏忽还请师叔从轻发落。”
摩尔克又哼了一声:“我还未责罚他,你却要替他开脱了?”
罗正低头道:“弟子不敢,交接之责不能全部归结于师弟,弟子也当受罚。”
布达尔看了罗正一眼,便道:“在弟子看来,数百人的队伍从中原到西域再到大漠绿洲,浩浩荡荡,想躲开巡视几乎没有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不再说话。
摩尔克和罗正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摩尔克问道:“如何?”
布达尔说道:“弟子不敢!”
摩尔克哼了一声道:“有何不敢!直说便是!”
罗正缓缓道:“师弟的意思是,有内鬼?”
布达尔没有回答,一旁摩尔克已经急不可耐,问道:“果真如此?”
布达尔摇了摇头道:“法宗弟子中绝无内鬼!但还有些不是法宗之人!”
罗正脸色一变:“你说的是他们?不可能!”
布达尔愣了愣道:“师兄怎知不可能,中原有句俗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师兄也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摩尔克抚了抚他那长长的胡须,点头道:“定是如此,如若不然他们为何要来此处!”
罗正摇了摇头,他心知以秦鸿之聪慧,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但如今事已至此,百口莫辩。
至于中原散修如何找到此处,必定另有蹊跷,只是当下难以找到答案,他也不好再做其他解释,只需暗地里多做下准备,多布些眼线。
摩尔克冷哼了一声道:“明日便送那几个中原年轻人回漠城去,留他们在此处还不知要生出怎样的事端,若是毁了宗门大计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围坐在周围的几人都点头表示同意,罗正张了张口,却又缓缓点头。
“秦师兄,你怎么看?”白水的声音冷若冰霜。
秦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中原修真人士来此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烈炎问道:“可是什么?”
秦鸿接着道:“可是数百修真人士一齐到此,便有许多蹊跷了!”
抚琴将衣袖轻轻一摆道:“不错,一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此地,必然有人指引,否则中原之人从未踏入过西域,又岂能轻车熟路。二来此次踏足西域一看便知道有人组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如此多的散修名士来西域冒险,势力着实不小。最后一点……”
他停了停,似乎也是在考虑该不该说,秦鸿脸色微微有些异样道:“抚琴兄但说无妨!”
抚琴微微沉吟片刻方才说道:“西域虽大却有法宗和血宗两大门派在此,试问他们是如何躲过这重重眼线的呢?”
烈炎跟着点头道:“抚琴兄说的对啊,这帮散修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而且如入无人之境,怪哉怪哉!”
“倘若法宗摸不清这些的底细,又不知这些人为何如此顺利便能进入西域,会怎么想?”白水的声音变得更冷了。
抚琴微微苦笑:“法宗一定是想这些人肯定是有人引路。”
“那么谁会给中原散修引路?”抚琴继续问道。
“谁会引路?谁会引路?”
烈炎喃喃自语了片刻,忽然惊道:“莫不是会怀疑我们?”
秦鸿微微叹了口气道:“怀疑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知法宗会如何对我们!”
烈炎一甩膀子靠到树上,说道:“法宗若是让我们离开西域,我们又该如何?”
抚琴摇了摇头:“倘若我们离开,法宗便会认为我们做贼心虚,倘若我们不走,他们又会认为我们还不死心,或者还有别的目的。”
秦鸿微微点头:“一旦别人决心怀疑你,无论你做什么事都值得怀疑。”
烈炎眉头大皱:“秦兄的意思是……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噼啪!火堆中爆裂声猛然想起,如同众人的心中翻腾起的火焰。
白水淡淡说道:“做与不做没有分别!”
烈炎突然一拍脑袋,说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那帮散修?”
秦鸿摇了摇头道:“不可!如今以静制动方为上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到要看看法宗如何处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