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茧寒息,凛冽严酷,沿着沈烈手臂血脉而上,转瞬间竟是在手臂体表外,结成了片片寒冰。
刺骨严寒,夹杂了血脉凝结的剧痛感,纵然沈烈经过了天水淬体的过程,对这冰茧寒息,竟是毫无半点抵抗力。
“该死,太大意了。”
才仅是弹指功夫,沈烈只觉被寒气入侵的右手彷佛已不属于他的,而且那道看似微乎其微,却令人莫可抗拒的严寒冰息,竟是沿着他的血脉往上直行。
冰息沿着血脉推进,再这样下去,目的地将只有一个可能。
心脏要害!
沈烈暗叫一声不好,若是被这道冰息侵入心脏,不知他会陷入如何险恶的境地之中。
但这道冰息之中所蕴含的力量,彷佛与他体内的力量完全属于不同层次,他竟是丝毫没法阻挡这道冰息推进,转瞬间,冰息已进入了他的心脏之内。
原本预计会是椎心刺骨的冰寒剧痛,但,这道冰息进入沈烈的心脏之中,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旋即消失得无踪无影。
“又是七罪诀。”
沈烈松了口气,才刚庆幸完这道冰息无法对他的心脏要害造成威胁,旋即又皱起眉头来。
“仔细想来,这已是好几次被七罪诀所救,只要有这七罪诀在,纵然是多么诡异的力量侵入心口,也终会被吸收入内,消失不见,当真神奇。”
“不,这道冰息没有消失,而是停滞在了心海之中。”
沈烈内视心口,赫然发现空荡荡的心海之中,除了七罪罪息之外,竟是多出了一道冰蓝色的气息。
“这道冰息所蕴藏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不只是经过天水淬体的身体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连灵力或是念力,都无法阻住其去路,最后却能被蕴藏罪息的神秘心海吸纳其中。”
沈烈隐隐感觉到这道冰息与心海罪息,恐怕是属于同一层级的力量,甚至是比起魄体之力还要强大的力量。
只不过以他现今的修为程度,怕是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力量本质,更别说是要加以运用了。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
沈烈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心生气馁,而是暂时放下了冰息之谜,转而专注身体其他部位。
“喀喀……”
比起冰茧所释放出来的那道寒息,天池池心的天水,竟像是温暖的泉水一般,透过天水的冲刷洗涤,沈烈被冰僵的手臂也逐渐恢复生机,将寒息所造成的冻伤慢慢治愈。
尔后,沈烈仔细凝视手中的那只冰茧,但见冰茧透明晶莹,茧丝却是缠绵不绝,轻柔坚韧,却也看不出是何种妖兽所吐之丝。
“方才的侵体寒息,当是茧内妖兽成功羽化后,所遗留下的一点原生气息,却已能具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若非我有七罪诀护体,怕是心脏会被当场冰封,就此殒落,生死当真只隔一线。”
“不过既然如此,这冰茧茧丝怕也非凡物,虽不知有何作用,但其价值应是不会在那云梦金之下。”
沈烈将小如弹丸的冰茧小心地收入墨玉盒中,再放置乾坤袋内,小心保存。
墨玉材质温润,灵气精纯,用来收藏珍贵罕见的天材地宝,是再适合不过。
但是墨玉价值不菲,为了此次试炼,沈烈也足足添购了五只墨玉盒,算是下足血本。
然而,冰茧寒气竟是从墨玉之中透出,而且再透到乾坤袋外,结成片片薄冰,更加离谱的是,这还是在冰寒严酷的天池池心深处所造成的结果。
“若是就这样走出去,怕是随便一人看到,都会知道我收藏了不知是什么水系至宝,这样一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沈烈微一沉吟,双手结印,打出多道印势,牵引出体内精纯的天水灵气,然后双手贴在放置冰茧的墨玉盒两侧。
湛蓝灵气奔腾而出,沿着墨玉盒的构造,在其盒缘之外,再行凝结出了长宽皆达三尺长的冰方体。
巴掌大的墨玉盒,凝固在湛蓝晶莹的天水冰晶之中,冰茧虽然寒气凛冽,却也穿透不了如此防护。
沈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将墨玉盒放置乾坤盒内,旋即盘膝坐下,正巧就坐在冰茧原本摆放的位置。
“先前当真是以管窥天,作那井底之蛙了,还以为天水淬体是多大的机缘,却没想到连这冰茧的一点残存寒气都承受不住。”
“不过此地为天池池心,更是那冰系妖兽羽化之地,若是用以修练,当是合适不过,我可不能浪费了。”
沈烈接连取得各种宝物之后,变得有些志得意满起来,但那股冰息蕴含的强横力量却是令他幡然醒悟,重新恢复坚韧不拔的修武之心。
很快地,他的体表冻结起来,冰封三尺。
天池池心之中,最为精纯的天水灵气,充盈沈烈周围,翻腾不息,吞吐不定,被他不断吞噬入内,只为淬炼打磨自身体魄。
换水淬体,其实先前只进行到了初步阶段,但沈烈如今的再次淬炼,却能将体内的天水灵气真正稳固下来,彻底融入于体,真正纳为己用。
但见天水灵气,川流不息,运转周天,而深沉入定的沈烈,却是浑然不觉时光之流逝。
“哗!”
“哗!”
水花飞溅,天池之中,几乎是同时一跃而出的两道身影,出现在秦家众人面前。
“大哥!”
“秦纪姐!”
众人纷纷欢呼,一派欣喜模样。
在这潭天池之中足足浸泡了三日后,秦刀与秦纪竟是同时出池,虽然被天水灵气冻得有些唇青面白,但两人身上气势散发开来,却是更胜于前。
“大哥,您可是已突破至灵凝圆满了?哈,如此一来,庞元那家伙该是再也不是您的对手了。”秦家子弟大喜问道。
见到秦刀点头称是,秦家子弟们登时欢呼声大作。天水灵池名不虚传,竟是令秦刀再行突破了一重小境界。
“嘿,我也突破到灵凝九重了,你小子怎能厚此薄彼?”秦纪装作吃味地道。
“秦纪姐自然也是威武,此次试炼,咱们秦家说不定能拿下两个前十名额,那在学院之中可是大大长脸了。”秦家子弟连忙拍马道。
“咦,那个沈烈还没出来,该不会是遇上什么意外了吧。”
理论上,以天池灵气的严酷剧烈,秦纪与秦刀能在天池中待上三天已是不易,而秦刀身上有伤,因此修为虽高出秦纪一重,却也与秦纪同时出池,但沈烈仅只灵醒圆满境界,竟然到现今尚未出池,难免令众人心生疑惑。
秦刀咳了咳嗽,不太确定地道:“沈兄弟似乎在天池池心入定修练,我潜不过去,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虽是秦刀所言,但众人一时却是不敢相信,只因秦刀都潜不到的天池池心,沈烈竟能在那修练,更别说他们其余人甚至光是在天池旁稍微沾上几滴天水,就已承受不住,几乎要被冻成冰棍。
但见秦纪也点头同意,表示她与秦刀所见相同,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这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
一名面容稚嫩的秦家少年喃喃道,说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