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商会四楼,拍卖大厅上。
数百个豪华舒适的锦绣软椅置于其中,却一点也不嫌空间拥挤,时候不早,大多数的宾客也已来到会场之中,而第一排的座位上,一老一少正在侃侃而谈。
“听说这次拍卖会不同往常,和气商会更是提前释出消息,说是这拍卖会上的压轴物之一,将会有适合念修的稀罕功法,这对殷老师来说,当是绝佳的好消息。”
仔细观之,这少年竟是林新,而他口中的殷老师,自是殷元了。
林新对殷元的态度似乎很是恭敬,但他的话语之中满溢自信,彷佛拍卖标的物,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林家倘若论及财力,综观全场宾客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林新会有如此自信也并非全是狂妄,但是否会有变量,则不得而知了。
“由于念修稀少,因此适合念者的异宝往往有价无市,和气商会自然也知道这点,因此这次刻意提前释出消息。恐怕不仅只酒州之内,甚至还会有别州的念者前来参加这次的拍卖会,竞标一事还很难说。”
殷元故作淡然地道,但他眼神之中所弥漫的精光却出卖了他,显然他对此次拍卖会乃是势在必得。
林家此次除了派出林新以及首席供奉殷元外,还来了身为林家三大长老之一的林生,对此次拍卖会可谓极其重视。
而光是在这会场前几排的座位之中,林家就占据将近十个位置,其势力之强,风头之盛,也可见一斑。须知一点,所有拍卖会的席次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位而已。
而且像林家这样的大势力,其实商会有准备专属的贵宾包厢,但林家却选择集体坐在大厅之中与人竞标,自是想要正面显露他们的雄厚财力。
相反地,也有一个人独占贵宾包厢的例外情况。
“这五楼的视野真是不错,整个会场一览无遗,果然连林家也来了,是殷元那老儿吗,很好很好。”
沈烈独自一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宽敞包厢中,桌上的玉盘还放置着五颜六色的小巧灵果,包厢周围更是布下了禁制,由内往外看,一览无遗,但从外头却无法窥视入内。
不知怎地,沈烈看到殷元时,竟由衷地露出笑容,彷佛在拍卖会上看到殷元,是相当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在旁服侍的美女侍者也对他相当恭敬,只因在门口时,他出示了一张金和气当初赠与他的金色卡片,他顿时就被和气商会视为最高级别的贵宾,因而好生招待起来。
沈烈不知道金和气给他的金卡,整个和气商会总共也只发出不到十张,可谓异常珍贵,由此也可看出金和气对沈烈的重视之情。但考虑到沈烈在炼制灵酒上的惊人成就,他持有这张金卡,也算名副其实。
“哀,老头子真是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压榨的吸血鬼呀,竟然叫我来无酬担任贵宾的专属解说员,还美其名说是要让我历练,以及累积人脉,其实根本是为了压低人事成本吧,真要历练的话,我倒不如去摆地摊,那还轻松自在得多呢。”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碎念声,虽然声音刻意压低,显然不欲人听到,但耳力敏锐的沈烈却是听得清楚,然后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
很快地,门被打了开来,一个脸上堆满和气笑容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位贵宾您好,在下金河,在本次拍卖会之中,负责解答您的所有疑惑
,或者您有什么特殊需要,也可以通知我一声,也好尽快替您处理。”
不知该说金河是敬业,还是彻彻底底的双面人,虽然在门外抱怨声连连,但一踏入门内,彷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亲切有礼,举止之间也展现出对贵客特有的恭敬之情,如此专业的待客态度,显非一朝一夕可成。
沈烈若非耳力超乎常人,提前听到了他在门外的碎念声,恐怕此时也会有宾至如归之感。
“咦,怎…怎么是你?”
不过当金河看清楚眼前的贵客样貌时,一时竟张大了口,呆愣地看着沈烈。
“哈哈,金兄,短短不到十天,咱们又见面了,看来咱们果真有缘,想不到金兄原来是和气商会的少主,真是失敬失敬。”沈烈莞尔道。
金河再次瞪大了眼,显是想不到沈烈竟能听到他在门外的碎念抱怨,更是从而猜出他的身分。他的脸皮虽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再加上先前被沈烈狠削一笔的旧痛,饶是他这般八面玲珑的天生商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沈烈。
不过两人的相遇自然不是巧合,而是金和气有意安排。沈烈的潜力之大,金和气虽只见过一面,但也已留下了深刻印象,再加上独子金河正巧与沈烈年纪相仿,因此就刻意安排金河来替沈烈解说拍卖会,以便两人结识。
但金和气自然料想不到,早在剑南学院的拍卖坊,他们二人就已打过照面,而且沈烈还算是坑了金河一把。
沈烈见金河不搭腔,于是再道:“正巧金兄在此,我这里有葫灵酒,在拍卖会开始前,想给你们商会鉴定看看,倘若质量不差,不知可否临时安插到拍卖会接受竞标呢?”
金河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对于沈烈这个曾经狠宰他一笔的奥客,他自然没有太好的脸色,不过还是保持职业道德,平淡道:“这个嘛,拍卖会有一定的流程要遵守,恐怕不能就这样坏了规矩,而且……”
沈烈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金河,却只是笑了笑,悠然从怀中取出一葫灵酒,然后将葫口轻轻转开。
但见那葫芦小巧玲珑,竟只有巴掌大小,但葫口转开的霎那,一股浓烈馥郁的醉人灵气,竟从葫口汹涌而出,顿时充盈满室。
“而且……而且……等等,这竟是……!”金河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被沈烈的举动彻底震惊了。
清澈如镜的酒水,映照着金河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
金河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可是传说中的天念酿?”
沈烈嘴角逸起一丝欣赏的笑容,这金河身为和气商会少主,的确不是草包,连这等罕见的灵酒,也能准确辨别出其来历。
“正是。”
两字轻轻从沈烈口中吐出,登时在金河心中打了一个霹雳。
身为商会少主,自幼览遍天下奇宝的金河,或许比沈烈更加清楚这天念酿在拍卖会中将有多么惊人的价值,况且此次和气拍卖会正巧是以念者作为宣传目标。
金河已完全无法想象,当这葫天念酿摆到拍卖会上时,将会掀起多大的疯狂。
“只可惜我也不好坏了你们商会的规矩,而这葫天念酿,我再另外想办法出售好了。”
心情甚好的沈烈,故意调侃了金河一下,装作要把天念酿收回怀中的模样。
只见金河大惊失色,几乎整个人扑到桌上,双手紧紧抱住那一小葫的天念酿,并且摇头如铃鼓。
“是小人错了,小人该死,小人这就将这葫天念酿拿去楼下,办理拍卖程序,结果保证不会令大人失望。”
陷入癫狂之中的金河语无伦次地说道,话才刚说完,金河像是抢劫似的,双手紧抱着那葫天念酿,飞快地夺门而出,去找拍卖会的主持人商量,彷佛就像生怕沈烈改变主意一样。
这时倒是沈烈有些目瞪口呆起来,看到金河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再加上那动如脱兔的敏捷反应,也不禁心生几分佩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