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在启辉器的启动下，灯管几经闪烁后亮了起来，光洁的地板没有一丝污迹。三楼的木门同时打开，王伟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与陈子衿隔门对望。没有对话，“砰。”王伟率先将门关上。
打开铁门，陈子衿皱着眉将三到二楼和三到四楼的楼道彻底看了一遍之后，才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全是梦。
陈子衿坐在床上，手指不断划过屏幕，网络上到处都在讨论梦境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都在二十四点整的时候做了同一个梦。
没有继续阅读那些谣言遍地的言论，陈子衿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丧尸二字，无数的信息被搜索出来，将几篇详细的文章粗略地看了一遍之后，陈子衿已经对丧尸有了简单的认知。丧尸是一个知名恐怖游戏所虚构的生物，由病毒所驱使，因为渴望食物而攻击人类，而人类一旦被它们撕咬后，就会被病毒感染，短时间内便会死亡，死后的身体继续被病毒驱使，成为丧尸的一员，丧尸不惧任何伤痛，只有破坏它们的脑袋才会让它们真正安息。
这些信息完全符合陈子衿梦境中所遇见的丧尸，在搜索过程中陈子衿看到许多对丧尸充满热忱的人表示曾经梦到丧尸危机真的在现实世界爆发，梦见自己感兴趣的事物陈子衿觉得非常正常，但是所有人进入同一个梦境发生这样的危机，并且有许多人在二十四点整时还没睡觉，却同样进入了梦境，这已经完全违背了陈子衿的认知了。
不再想这违背常理的梦，陈子衿立刻拨打了妹妹的电话。
没有等待片刻，电话立刻被接通。“哥。”略带哽咽的沙哑声音让陈子衿紧皱的额头舒展下来。“丫头。”陈子衿温柔地说道。“你也做了那个梦啊？”电话那边的妹妹抽了抽鼻子，厉声说：“不要叫我丫头！我现在是大学生了！”“可是哥哥我就想叫你丫头呀。”“不行，你可以叫我，我怕痒，不要啊！”嬉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你和你哥关系可真好，你看我姐，现在都没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你不怕痒我干嘛挠你，看挠。”“哈哈哈，不要，不要。”
隔了许久，电话中才重新传来妹妹的声音。“刚才说道哪了？”从声音中陈子衿便得知妹妹已经恢复过来，没有刚才那低沉害怕的情绪，反而带着兴奋快乐。“额，让我想想，你可以叫我。”“你可以叫我静瑶，也可以叫我瑶瑶，就是不可以叫我丫头！”即使隔着电话，陈子衿眼前依然浮现出陈静瑶的画面，她正插着腰对着电话大声数落着他。
“是是是，小丫头！”“小丫头也！不！行！”“茶茶？”陈子衿笑着问道。“啊！陈子衿你给我等着。”陈静瑶一下失去了冷静，每当她面对自己的乳名时，她就会变成这样。
“好了，不玩了，你也进入了那个梦境，碰到那些丧尸了吗？”陈子衿正声问道。“恩，和电影里面的一样，太可怕了。”陈静瑶胆战心惊地回忆道。“那，你在梦里，有没有死去？”陈子衿问道。“没有，当时我们都在睡觉，被突然传来的惨叫声吓得弹了起来，从阳台和宿舍门上方的窗户看就看到到处都是丧尸，还有一只丧尸就在我们宿舍的门前过道，幸好丧尸没有出现在我的宿舍。”
“恩，那就好，好了，先挂了，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我先给爸妈打个电话。”“恩，拜拜。”“有这么好的哥哥，真是。”陈子衿挂断了电话，梦境中恐怖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没有一丝一毫模糊的迹象，实在和他的认知相差太远，梦这种脑部活动的产物如果不是在醒来的那短短的时间记在纸上，都会很快被磨灭遗忘，但是陈子衿脑中的记忆却依然清晰。黄牛的惨状，王伟那吓人的露出腿骨的画面，赵丽右手的咬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怪事。”陈子衿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同样很快就被接通。“喂，子衿啊。”“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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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没有什么倦意的陈子衿就闭上眼，平静地等待睡意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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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国回复了没有。”“没有，但是其他许多国家已经回复确有此事。”
“启动黑色应急预案吧。”巨大的会议桌上，坐在正位的老人开口道。
“但是。”“没有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确实是一场异梦，我会承担一切责任。”“是，首长。”如果陈子衿能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惊讶万分，虽然会议桌上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但坐在正位的最高首长他还是认识的，其他人虽然不认识，甚至其中还有些人衣衫不整，但是长时间坐在那巨大权力的位置之上的人，散发的气势也非同一般。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上天的恶作剧，这个国家和人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灾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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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的睡眠让陈子衿精神饱满，随便吃两口早餐后，他便提着昨晚拿回家做的报告径直向着公司走去，一路上谈论梦境的声音此起彼伏。
“太刺激了！国家什么时候研发出这么厉害的虚拟现实技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面世啊，我一定第一个预购！”赵丽兴奋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就可以听见。
“诶，陈哥，谢谢你在梦里救了我。”赵丽对着正走进来的陈子衿挥手道谢。
“梦里差点被你吓死了，被咬了也不说一声。”陈子衿笑道，将报告从袋子里取出。
“陈哥，你看，那不是梦，是国家秘密开发的技术，本来要很多年之后才会用于民用，但是却被工程人员当做恶作剧暴露了出来。”赵丽双手点着报纸封面的巨大标题：“恶作剧。”副标题是：“多国联合开发的超越人类想象的虚拟现实技术曝光。”
将报纸拿来过来，详尽的解析看起来确实颇具信服力，加上出于对政府信任，已经让许多人真的相信了政府和媒体的说辞，但陈子衿依然怀疑，“除非，人类得到了外星科技。”陈子衿随意猜测。
“陈子衿，不是说了早上我就要见到报告的吗？报告在哪里？”王伟不善的声音将陈子衿从虚无缥缈的猜测中惊醒过来。
“我马上给你送过去。”陈子衿回答道。
这一整天，陈子衿都心绪不安，甚至在例会上出小差被王伟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下班之后，在经过菜市场和超市时，汹涌的人群争先恐后地在抢购着物资，不断响起的争吵谩骂声，显然大部分人可没有这么轻易地相信政府和媒体。老板们乐呵呵地应付着疯狂的人们，虽然没有乘机坐地起价，但这依然让他们笑逐颜开。
而药店则相对冷清得多，即便如此，陈子衿也耗费了好大一把功夫才将多维生素片和广谱抗生素买到手。
一模一样的说辞，陈子衿吃着简单的面条看着老旧电视上的新闻节目，在经过大篇幅对恶作剧事件以及对背后的所代表的技术的详细报导后，新闻便开始与往常一样的新闻播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陈子衿知道，此时世界各地的人都在忐忑不安，虽然政府的说辞也有一定可信程度，但只要梦境的事件发生在现实世界中，那必定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重大的灾难，超越黑死病这些非同一般的病害灾难，超越世界大战这些战争灾难。
“哥。”在给家乡的父母嘱托一番后，陈子衿便拨打了妹妹的电话。他用轻松的语气开口说道：“怎么样，紧张吗？”“有很多学生都回家了，不过我宿舍的都是外省的，所以都在。”“瑶瑶的哥哥又打电话来了噢。”“你们很烦呐！”陈静瑶娇哼道。
“不用紧张，我们慢慢聊。”“电话费很贵的诶。”陈静瑶低声说道。“嘟～”手机立刻传来挂断的尾音。陈子衿傻笑着看着手机，想象着妹妹现在应该是何种表情。
陈静瑶惊愕地看着手机屏幕，嘟囔道：“混蛋哥哥。”“你哥这么温柔，又这么风趣，长得帅不帅啊？”“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陈静瑶的宿友挤眉弄眼笑道。
陈静瑶坐在床上，腿向外伸，悬在空中轻轻摇晃，白雪胜肌，这双玉足纤细笔直，没有任何瑕疵，手机屏幕倒影的容貌与陈子衿有几分相似，陈静瑶拥有的美貌在陈子衿脸上却显得相当普通。
“喂。”“混蛋哥哥，你长翅膀会飞了是吧？竟然敢挂我电话！”“刚才手机没电了，我只是换电池啊。”“这个理由我听够了，能不能换一个。”“怎么样，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啊？”兄妹间亲近愉快的聊天让他们感知不到时间。
“哥，快十二点了。”“恩。”陈子衿抬起头看着已经跃过二十三时五十九分的时钟，秒针在停表错觉下停顿了一下，便开始向着二十四点整跳动。“滴答，滴答。”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眼前那跳跃的秒针，即使他们所在的时区不同，但是，秒针整齐划一地跳动到六十秒上，没有停顿，在下一秒，秒针划向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