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湖泊上。
“姐,你快点啊,爹都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你还在这磨磨蹭蹭的,你还要不要玩了,快快点点的啊啊啊…”
一艘船上一名少女急得直跺脚,把船跺的一阵摇晃。
船上共两人,一大一小皆为少女。长得极为漂亮,乌黑的长发,柳叶弯眉,大大的眼睛很是灵动,年纪虽小,但不难看出长大以后必然是标准的美人一个。
从个头来看,她二人的年龄相差不大,长得十分相像。
正在划船的姐姐似乎是没听到一般,嘴角带着一抹青涩的微笑,仿佛在享受着早晨的美好,慢悠悠的滑着。
船在水面上行走,荡起的圈圈波纹,使得平静的湖水相互拥挤,犹如现在的二人相互埋怨,却又无可奈何一般。
“哎呀,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爹在岸边都等不及了,你快点划呀呀呀!”小一点的女孩似乎很不耐烦,不停地催促着。
“好好好,我快一点,总是这么急性子,爹都说你好几回了,就是改不了。”姐姐对此很是无奈,但这又怪得了谁,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妹妹呢?
这二人姓杨,姐姐杨雨柔,妹妹杨依帆,她们的爹叫杨万三。
一家三口人,从她们两个出生以来就从来没有走出过湖泊附近的山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湖中心的农舍里生活。偶尔到地面上散散心,这也成了她们姐妹两个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至于除了她们爹之外的其他人,却是万万不可能见到。
这里山高林密,荒郊野岭,平时少有人来,好在杨万三每天都给她们讲讲外面的事,让她们知道外面的天有多高,地又有多远。
对于精彩万分的外面世界姐妹两个充满了小心思。趁着爹睡觉,她们偷偷的跑了出来,结果刚一下船爹就出现在了眼前。于是她们大眼含泪,无比委屈的回到了家里。
后来她们两个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偷偷地藏了起来,她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爹发现。就这样一直躲到了深夜,被蚊虫咬的满身是包,她们还就真挺过来了,毅力可见一般哪!
可当她们贼兮兮的出来之时,就见一个满脸含笑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然后满身是包的她们大眼含泪,无比委屈的回到了家里。
再后来她们姐妹两个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在爹的碗里放了巴豆的粉末,这让她们的爹痛苦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连骂她们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果还是没能跑得掉,被捂着肚子的杨万三抓了个正着。
当她们回到家之后知道自己闯了祸,于是她们大眼含泪,无比委屈的说了一声:“爹,对不起。”
杨万三是哭笑不得,自己的两个女儿年龄不大鬼点子倒是挺多,这让他无比的烦恼。最后他对两个女儿说:“等你们长大了,爹自然会让你们出去,在此期间不得自作主张,否则的话就关你们一个月的禁闭,连太阳都不让你们见。”
从此她们二人安静了很多,但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两个小小的脑袋就探出了窗外,望着茫茫的夜空齐声说道:“哎......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接着翻身入睡。
这样的话语被两个小孩说出来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无意之间的举动,却被她们的爹杨万三看在了眼中。
如今又到了放风的时间。
“姐,你是不是累了,我来划吧,我划得快!”也不等姐姐回答,妹妹杨依帆就很熟练地接过了划桨,卖力的划了起来。
杨雨柔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妹妹,狡猾的笑了笑,便坐在一边休息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急性子,再说了划船这事儿也是很累的,所以她就故意放慢速度,果不其然,看不下去的杨依帆就自己跑过来了。
她们姐妹两个的身高对于长长的桨木来说有点够之不及,她们的手也刚好握满把手,在外人眼中这倒是有点滑稽的样子。
姐姐杨雨柔坐在了身后的木台上,一边捶着酸痛的手臂,一边说道:“小帆,你说我们怎样才能在不被爹发现的情况下出去呢?”她似乎很伤脑筋,左手托腮,大眼不停转动。
杨依帆听到之后一脸的不敢相信,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姐,你还不死心,爹都说了不让我们出去,爹的耳朵很灵的,小心被爹听到,否则又要去禁闭了。”说完之后还贼兮兮的向四周看了看,生怕她们的爹真的就在周围。
杨雨柔左手托腮,愣愣的看着水面,慢悠悠的说道:“恩,也对,爹是不会让我们出去的。哎...要是娘在就好了。”她依稀记得娘亲那张亲切的脸,总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本来在卖力划船的杨依帆听到了姐姐的话之后,速度就逐渐慢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到后来干脆就不划了,蹬蹬的蹬跑到姐姐身边坐下,左手托腮,盯着清清水面,慢悠悠的说道:“是啊,要是娘在就好了。”
微风拂面,四周了无人影,船儿在水面之上静静的飘着。两个娇小的身影都坐在船上,左手托腮,盯着水面愣愣出神。眉宇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小脸很不开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姐姐说道:“咦,小帆,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我很早就坐过来了呀,怎么了?大,惊,小,怪!”杨依帆一字一顿的说完之后,嘴一撇,头一扭,一副不要和你说话的样子。人家正在想怎么出去的问题呢,哪有空和你说话呀,不要烦我!
杨雨柔看到之后眼睛一瞪,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还有礼了!还早就过来了!你是过来了,那谁来划船?难不成这船自己会走!”这太气人了,自己有错,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杨依帆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比她姐姐瞪得都大,不着痕迹的吐了吐小舌头,暗道:额...我怎么把船给忘了!
于是她急忙起身说道:“我就是累了而已,休息一下不行啊,真是的!”说话间人已经抓着浆木开始卖力的划了起来。
哪知她眼睛骨碌一转,叫道:“姐,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划吧,这样肯定更快!”也不等姐姐回答,她主动的让开了一支木桨,一只小手对着姐姐使劲的摇,那意思是说,你快点,快点快点啊啊啊......
杨雨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杨依帆,还是走了过去,开始了卖力的划桨。
“唉唉唉,姐你慢一点,这船一个劲的往右转。”
“喂喂喂,小帆你慢一点,这船一个劲的往左转。”
两人同时说道:“你太慢了,划快一点。”
两姐妹的船忽左忽右,时而在原地打个圈圈,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怨着,也为这向来平静的湖泊增加了几分欢乐。
一个时辰后,两姐妹终于登陆。
上了岸后她们两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可累死我了,真的累死我了。”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眼睛都是一瞪,随即一声轻哼,把头重重的甩了过去,谁都不理谁。
当她们休息好了之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举目四望却看不到杨万三的身影,不由疑声说道:“小帆,你有没有看到爹在哪儿?”
杨依帆摇头:“没有,爹明明说好在这里等我们的,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周围全都是野草树木,哪有一个人影。
她们二人心中又是一阵不舒服。说好了在这等的!说话不算数!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脸上尽是兴奋,一起说道:“跑!”
之后二人就像是放出笼的小鸟一般,在欢快的鸣叫声中向着向往已久山林里冲去。她们手拉着手,一蹦一跳,同时又不敢大声说话,怕被杨万三听到!
于是一个用手一指前方,另一个就大点其头,二话不说就往前走。
这时她们十分默契,不像是在船上的时候了。就见姐姐杨雨柔小手又是往前一指,妹妹杨依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前冲那真是一股脑的愣头青的感觉。
可是姐姐却死死地拉着她,任她如何用力还是没能拉动。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姐姐张着小嘴,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于是她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前方一片杂草,能有她们的半个身体高,杂草上有着一块布条,上面沾满了血迹,血迹干涸呈现暗红色。草上也被撒上了断续的血迹,消失在了杂草的后方。
妹妹杨依帆缓缓的看向了姐姐,发现姐姐也在看着她。她们的目光相接之时身体不约而同的一哆嗦,小声问道:“姐,我们现在往哪走?”
姐姐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慢慢地走向了杂草的方向。短短的距离,她们走得很慢,心里有害怕,有期待。
杨雨柔慢慢的拿下了已经发硬的布条,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们的心跳在加快,最后她鼓起了勇气慢慢地拨开了外面的一层杂草。
杨雨柔看到里面的场景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身子踉跄后退。杨依帆看到后身子一愣,然后一声响彻群山的叫喊随之而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