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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返酒吧

“造梦者”酒吧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对儿小情侣头抵着头暧昧地说着情话,还时不时动手动脚。也许他们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冷清,没有人打扰吧。不过虽然冷清,但并不怎么安静,因为台上有一个长头发的歌手正在卖力地唱着。虽然顾客少,他也不得不卖力,因为酒吧老板就在吧台里看着他呢。这个老板就是梦歌和卷毛嘴里一直说着的东哥。

服务生郭帅正在吧台里殷勤地擦着酒杯,冷不丁看了东哥一眼,吓得激灵了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心想自己干得挺卖力的呀,没犯什么错呀?老板为什么这幅表情呀?再一端详,明白了,原来老板是在看台上的歌手阿隆。看来阿隆要倒霉了。果然,阿隆唱完之后,东哥把阿隆叫了过来。

东哥阴沉着脸看着阿隆,“你看看,你看看,还有顾客吗?全都被你唱跑了!”

阿隆觉得委屈,心想没有顾客也不能全赖我呀?可是他不敢这么说。只能说这段时间整个酒吧街的生意都不好。

“如果你有把顾客唱来的本事,我的生意不就好了吗?”

阿隆心里问着,谁有这本事啊?可是还没等他鼓足勇气问出口,一打钱就扔在了他的面前。他被解雇了。

郭帅擦完杯子,又拿着抹布去擦桌子椅子了。他必须得勤快点。这老板太厉害了,说解雇就解雇,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边刚解雇了阿隆,东哥就给梦歌打去了电话。此时梦歌正背着吉他在酒吧街逛游呢,准备找个临时的驻唱歌手的工作。拿出电话看到是东哥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喂,东哥,怎么,酒吧里不忙啊?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东哥假装不知情地大声问梦歌:“什么?我听不清啊。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

梦歌不想让东哥知道他正在找驻唱的工作,于是撒谎道:“哦,我逛街呢。您找我什么事啊?”

东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烦躁地说道:“别提了。这段时间我这里是三天两头地换歌手。这些人哪,没长性,这山望着那山高。这不,刚刚又走了一个,还说什么老妈病了,要回家照顾老妈。我去!”

郭帅惊了,心里也喊了一声“我去”,人家唱得好好的,是被你解雇了好不好,睁着俩眼说瞎话,也不怕出门被风闪了舌头。

那边接电话的梦歌也愣住了,这事也太凑巧了吧。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准是卷毛给东哥报信了,所以东哥把人给辞退了。梦歌苦笑着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了十来声对不起,虽然不知道那个倒霉的歌手是谁。

挂掉电话,梦歌就走进了造梦者酒吧。看到梦歌,东哥夸张地把眼睛睁成了牛眼,还“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戏份做得十足。“哎呀梦歌,你怎么……怎么回来了?想死我了!”说完跨出吧台,三步两步走到梦歌跟前,把梦歌狠狠地抱在怀里。

梦歌被抱得出不来气,咳嗽着推开东哥,“行了,别演了,我承认您的演技很好还不行吗?奥斯卡影帝也就只配给您提鞋的。”

东哥还在演,“什么演技?谁在演戏呀?”说完还往左右看了看。

梦歌走到吧台前,拿起东哥的手机翻到已接电话里,里面有卷毛给东哥打电话的记录,时间就在梦歌刚离开卷毛的面包店之后。梦歌把通话记录给东哥看。

东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嘴硬地说道:“其实,其实我早就想解雇那个歌手,唱歌一点都不好听。你不用觉得内疚。”梦歌也只有苦笑的份。不过能继续在东哥这里唱歌,梦歌很开心,有一种归属感。

郭帅睁大漂亮的桃花眼打量梦歌,心想,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人解雇的阿隆啊。这人长得也……也就一般般啊。中等偏瘦的身材,戴个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给人弱不禁风不够爷们的感觉。郭帅自己长得高大帅气的,对自己的外表十分自恋,所以也就喜欢以貌取人。看到一个人总喜欢跟自己比较一下,到底谁更帅一些。看到梦歌之后,觉得根本不用分解五官,直接就把梦歌比趴下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心里的虚荣心再一次得到了满足。

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梦歌回头看,目光锁定住郭帅。笑道:“呦,换服务生了,好帅呀?”

“他不叫郝帅,他叫郭帅。”东哥笑着打岔。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之好。郭帅感觉自己的工作之危解除了,不用再担心会被老板无理由解雇了,所以对梦歌十分感激,笑着跟梦歌握手。

梦歌笑道:“管他郝帅还是郭帅,总之很帅就对了。我叫杨梦歌,以后请多多关照。”

郭帅赶紧谦虚地说道:“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什么关照不关照的,整得跟日本人似的。”说完把梦歌往舞台上推,“快着,别闲着嗓子,赶紧唱吧,给我唱来点顾客,不然今天整个生意都泡汤了。”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梦歌一点也不忸怩,拿着吉他就坐到了麦架前,稍微开了下嗓就开唱了。一嗓唱出,东哥陶醉了。久违的天籁之音。郭帅也完全被吸引住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怪不得东哥这么看重这个人呢。更让郭帅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顾客陆陆续续来了。几首歌下来,酒吧里一下子多了七八个顾客,都陶醉地听着梦歌歌唱。原来的那对小情侣,早就不打情骂俏了,而是依偎在一起跟着梦歌的歌声哼唱。

人才,真是个人才。东哥的决定简直太英明了。更让郭帅开心的是,被吸引来的顾客里,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女生。郭帅心花怒放到春心荡漾了,趁着给顾客们上酒的机会,不停地对小女生们抛媚眼,发挥自己帅气的特长,希望能泡到几个小女生。引得小女生们咯咯地笑。不过也不是所有女生都买他的账。有一个女生故意打趣郭帅,“你是沙眼还是小儿抽动症啊,怎么老眨眼啊?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差点没把郭帅噎死。

东哥这个老板也亲自下场,殷勤地给顾客们服务,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这段时间他的酒吧连连亏损,就快要开不下去了。这下好了,梦歌来了,顾客来了,生意有起色了,不用关门了。而且东哥发现,有几个顾客是原来经常来听梦歌唱歌的老熟人。梦歌走后他们就去别的酒吧喝酒了。这回梦歌一开嗓,就又把他们给招来了。有了这些回头客,以后酒吧就应该有稳定的收入了。东哥为自己果断解雇阿隆给梦歌腾地儿喝彩。其实,东哥开始做这个决定并不单单为朋友情意。生意人怎么着都会把生意放在首位的。梦歌就是酒吧的台柱子,是招牌。

好久没这么唱歌了。梦歌唱得很爽,一口气唱了十来首才停下来。真是唱得身心舒畅。长期以来的压抑感一下子没了,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如果能够就这么唱下去,多好啊。可是妈妈……

回到家里,梦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再次遇见初恋情人蒋欣颖、重回酒吧唱歌让他兴奋,二来快乐之后随之而来的负罪感让他心情抑郁。还是要找一份工作啊。

可是,北京的机遇多,但是竞争也激烈。梦歌毕业时间短,工作经历少,而且还都在是外地的工作经历,竞争力就弱了很多,工作找的很不顺利。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做会计人家不爱要,但做出纳总会有公司要的,可是梦歌不想做。做会计都已经是迫不得已了,还要去做出纳,也太憋屈了。而且,梦歌有房子住。爷爷奶奶有两套房子,一套给了叔叔,这套就给了梦歌。本来爷爷奶奶和梦歌同住,但是梦歌毕业后,他们就搬去了叔叔家,这个家就梦歌一个人住了,所以梦歌颠倒黑白的生活也没人管。不用交房租,省去了很多花销,在酒吧赚的那些钱也就暂时够用了。所以,对于找工作,梦歌也不太着急,想慢慢找着,兴许能找到一份会计的工作呢。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文清打来电话询问梦歌工作找的怎么样。梦歌如实回答,只隐去了去酒吧唱歌。文清觉得也是,堂堂会计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去当出纳,有些屈才了,所以不但没有催促,还劝梦歌不要着急,工作慢慢找,缺钱了就跟她要。妈妈的话又让梦歌心中有了负罪感,于是又赶紧投了一些简历。可是少有回复。

其实梦歌这一个月很充实。上午睡觉,起床后投简历找工作,完事就去校园练歌,晚上去酒吧演出。

为什么去校园练歌?去等着他的初恋情人上钩。他试过多种方法都没能联系到蒋欣颖,所以,他只能去校园里守株待兔。可是,一个月了,蒋欣颖都没有出现,就连那个背影,都没能再次看到。

没有吸引来蒋欣颖,反倒因为开学了,频频吸引学生们驻足。梦歌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就像到了发情期的猫似的。实际上,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所以,梦歌每天在学校唱歌的时间并不长,唱几首歌也就走了。他相信,只要蒋欣颖还来学校,就会听到学生们的口耳相传,蒋欣颖就会知道他回来了。那样,她就会来找他。

在酒吧唱歌不是目的,磨练唱功保持状态为随时而来的比赛做准备才是梦歌真正在做的。这天晚上一到酒吧,东哥就给梦歌带来了唱歌比赛的消息。梦歌很快进入比赛状态,报名,选歌,练歌,忙的不亦乐乎。很快,就到了比赛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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