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七爬下石梁,收拾好工具,提着玲珑七宝箱走到石棺前,他的神色很严肃,再次打开木箱。
我趁机走过去细看箱中之物,木箱里真是包罗万象,只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妙用,只见他伸出一双细长手指,双手上面赫然生着六根手指,而且双手都是六指,真是奇了。
鲁小七从箱底摸出只一小金人,不过三寸来高,全身用金箔裁成,好像是皮影戏里的道具,四肢与身体上打了十二个孔,用一些几近透明的丝线穿过,而丝线的另一头系在一只金算盘上,金算盘上有十二根滚动的小金柱子,那叫算筹,有筷子粗细,金算盘就挂在鲁小七的胸口,他将十二根手指张开,去拨弄那些丝线,灵巧得好像是在弹琴,勾挑提拉,弹按抹颤,好似在弹奏一曲美妙的天赖之音。
说来也怪,在鲁小七专心至致的摆弄下,小金人居然动了起来,像一只提线木偶,在地上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又扭又摆的好不厉害,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迅速地爬上了石棺,像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虫子,在石棺边缘的缝隙上嗅来嗅去,然后一头钻了进去,小金人的身体是扁扁的,钻进石棺的缝隙竟无任何阻碍,简直势如破竹。
我见过一些耍皮影戏的老艺人,皮影戏不过是扭动一些简单的动作,绝没有小金人如此鲜活灵巧,我对于九丝悬鼎并不吃惊,因为那是经过严密计算,是顾老相传的算术之学,与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个神奇的小金人真令我惊叹不已!
小金人能打开这口石棺么?我心里充满了疑问?
鲁小七的十二根手指在不停地蠕动,他的眉头紧锁,脸色古怪,仿佛已经化身为那个小金人,喃喃地说道:“怪哉,这里面没有尸体。”
袁轻舟认真地问:“是真的么?”
“什么古尸,绝对没有。”鲁小七严肃地说,他的手指在不停地动,好像是操纵小金人在石棺里不停地探索。
这一回,小师叔也露出吃惊的表情,他轻声道:“这是鲁门之中悬丝射影,撒豆成兵的绝技么?”言语之中,大有羡慕的意味。
鲁小七却没回答,他还在说道:“里面全是些器皿,好像是瓶子,都是巨大的瓶瓶罐罐。”
一个黑衣大汉道:“肯定是埋藏的宝贝,都在这里,这回大家要发财啦。”
好一会,再无收获,鲁小七的手指一顿,问袁轻舟,“袁老大,是否开棺?”
袁轻舟没有一丝的犹豫,沉声道:“开棺。”
鲁小七的手指再次勾动起来,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三指用力一拉,石棺里面传来喀嚓一声轻响,那是石头之间的摩擦声,听到这个声音,鲁小七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的手指极快地抽动,眨眼之间,小金人已然从石棺的缝隙里爬了出来。
鲁小七卷起丝线,将小金人收起,那是一张精美的剪纸,须眉手眼栩栩如生。鲁小七把所有的工具收进了玲珑七宝箱,提起宝箱退在一旁,转着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珠,嘻嘻笑道:“诸位,可以开棺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众盗恍然大悟,刚才震惊于这小子的绝技,听了他的话,这才明白过来,石棺里的机关已被他解除了,但是这些黑衣大汉也并非是鲁莽之人,他们瞧出石棺里面有机关设置,因此变得小心翼翼,用撬棍将石棺的棺盖轻轻地移开,里面静悄悄的,没有暗箭飞弩之类的暗器射出来,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各举火把,向石棺里面照去。
什么都没有,石棺里摆着十二口黑陶大瓮,大瓮有一人多高,雕刻着简单的图形。我从没见过这些黑陶,这些是古物,自古以来,历史学者都对夏商周三朝的青铜技艺顶礼膜拜,但是铸陶的技艺却被人忽略,其实铸陶的技艺要远在夏商周之前,是一种从远古传承下来的神秘技艺。
我曾在皇家典籍上见过,类似这种古陶的残片,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么大气而精致的陶器。我围着其中一个大瓮查看,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十二只大瓮的封口很有趣,全是墨色玉球,不过,这些玉球与瓮口严丝合缝,竟然没有一丝缝隙。
众盗对墨色玉球也是百思不解,我伸手摸了一下,感觉有些油腻而柔软,那些墨色玉球根本不是玉石,而像是一种蜜蜡?在火把的照耀下,黑色蜜蜡正在迅速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