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爬起来,将鱼藏剑插进腰间,伸手整理了衣裳。现在的我非常狼狈,身上涂满大蜈蚣的浆液,沾了一身灰尘,手臂上大概有十几处擦伤。我以为小师叔能对我嘘寒问暖,但是小师叔却是冰冷冷的,没有一句问候,或许他见我根本没受什么重伤,也懒得问我,他永远都是那么孤傲清绝的样子。
干掉了大蜈蚣,众盗喜形于色,他们走进石殿,去看那只九耳金鼎丹炉。还是袁轻舟平易近人,他走过来,关切地问我,“九城先生,你还好吧。”
“我很好。”我说。
袁轻舟乃是一代枭雄,他很客气地说道:“请九城先生过来参详一下,这东西究竟是是哪朝哪代的宝贝?”
其实,我对那只金鼎丹炉也很敢兴趣,倒不是我贪财,而是那东西的样子真是古怪之极,我在大内珍藏的秘典之上见过不少礼祭古器的拓片,却从没见过此物的模样,因此走进石殿,要好好推敲此物的来历,日后见了那些喜欢金石收藏的同僚,也好大大地吹嘘一番。
石殿上寂静无声,已经有几个小心的盗贼,用刀在金鼎的隐蔽处,轻轻地划了一下,结果众盗更是欢喜得脸上金光闪耀,因为金鼎丹炉竟然是纯金打造的,炉子里面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我来到九耳金鼎丹炉前,仔细打量这座金鼎炉,说来也怪,古时的炼丹炉是圆的,而鼎是方的,古籍记载,最初的时候,鼎是一种食器,是用来烹煮食物用的,后来演变为祭祀天地的神器,同时也象征着皇族和王权,在三秦两汉以后,这种器具的神权象征才逐渐丧失,最后终于消失在漫漫的岁月长河之中。
而炼丹炉另当别论,我所见过的炼丹炉,从秦汉元明清以来,大多都是圆的,只有这九耳金鼎丹炉的形状最为怪异,鼎高一丈三尺,宽七尺五寸,九只碧玉耳,通体碧绿,内蕴神光,鼎身凸楞有致,八根线条,铸成八卦之形,但是线条收到鼎底,变成了圆弧之状,鼎底被雕成九品莲花的宝座,鼎身的装饰简洁而华丽,开有四扇阴阳窗,最下面是三只威武雄壮的兽头鼎足,看起来真是一件奢华而精致的炼丹神器。
众盗正在窃窃私语,议论这只金鼎丹炉的来历,袁轻舟问我:“九城先生见闻广博,可曾认识此物的来历。”
我细细思量一遍,面有愧色地道:“抱歉,袁大当家的,我实在无法瞧出这只金鼎的来历,先秦两汉的鼎爵没有这一类,自夏商周开始,已经能铸鼎,不过再往前,我也不知了,只知道越古老的鼎,造型越古朴,越是简单流畅,不过这种东西,赤金铸造,鼎耳为玉,我更是闻所未闻,如果真是春秋战国之物,这简直是神器,简单说,没有任何一个春秋古国,能铸成此物。”
袁轻舟见我不能辨别鼎炉的来历,目光一转,叫道:“无尘子仙长,还是你来说说吧?”
小师叔一直站在殿外,目光如电向四处张望,他朗声说道:“春秋战国时代的鼎器上多有云纹,回字纹,雷纹,此鼎却没有一丝纹路,贫道也不知其来历,不过,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此鼎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只怕镇守着什么邪物,如若惊动了邪物,我等皆要死无葬身之地。”
小师叔的脸色相当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的目光没有盯着金鼎丹炉,而是盯着鼎炉之下。
这时候,我才发觉下面的石台有些异样,是一座八角石坛,整座石殿里散发出的邪异之气,全是从石坛里散发出来的,石头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符号,似文字,又似符号,我逐一辨认那些鸽卵大小的符号,真是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