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唐叔说。
这时候,三剑在车厢里苏醒了,他睁开眼睛就大叫道:“少爷,唐叔,你们在哪,我饿了,饿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在这呢,在车里躺了一天,又累又乏,你下来随我走走,”说完,我瞧了一眼拉车的老马,这匹老马骨瘦如柴,少皮没毛的,想想自己囊中羞涩,一路上少不了唐叔前后打点悉心照料,心中非常感激,当下吩咐唐叔去弄些吃的,我和三剑在留下来整理行囊。
唐驼子把马车停在一座破庙面前,然后去弄吃的,他一瘸一拐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苍山的暗影里。我和三剑开始整理行囊,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唐叔和三剑把我上任的文书,印玺,袍服都弄到哪里去了。
马车后面绑着几大箱子书籍,全是我经年的积累,翻来翻去,终于在一口箱子里找了吏部的文书,印玺,还有顶戴花翎,朝服朝靴,我心中得意,忍不住穿戴起来,让三剑拿出铜镜照了照,果然是英俊潇洒威武不俗,三剑学着戏台上的样子,大吼一声,“老爷升堂。”我便迈着方步,走了几下,还真有那么点县大老爷的风范。
目光转动,忽然瞧见那只玉匣好端端放在一口木箱之内,我伸手将玉匣拿在手上,说来也怪,剧烈的头痛立刻消失,本来我对昨夜的奇遇将信将疑,而福伯说的那番话又让我坠入云雾之中,尤其是他说我——前途艰险吉凶未卜,更让我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大山的阴影里走出来唐叔的身影,他抓着一只圆乎乎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只满身糊着泥巴的刺猬。
夕阳已完全没进地平线,黑暗蔓延大地,现在是初春时节,山荫深处的积雪还未消融,夜风阴冷透骨,我们在马车旁边升起一堆篝火,唐叔把包裹着泥土的刺猬投进火堆,滋滋有味地烤起了刺猬,我则脱了官服,换上一身便装,坐在一块大石上,背靠着树干,琢磨着这只玉匣。琢磨了半天,啥都没琢磨出来,只好放弃,将玉匣揣进怀里。
此刻,皓月当空,月色皎洁。我心潮起伏,感怀沧桑,虽然我是进士出身,但是仕途一直不顺,等了这许多年,才混成一个七品芝麻官,实在是命运多舛,天意弄人啊。
想到这里,又抽出怀中的玉匣,仔细瞧看,玉匣晶莹动人,光芒可鉴,心中更加好奇,这《九天十地玄妖赋》,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千古奇书呢?
玉匣长有七寸,浑如一体,没有一丝缝隙,怎么样打开这只玉匣呢,难道玉匣里面有精巧的机关设计?
我正冥思苦想,对面的树林中忽然黑影一晃,枝叶簌簌而落,一道黑影径直向我冲了过来,无声无息,快如闪电!
黑影的速度快,我的动作更快,将玉匣收进怀里,转身藏到树后,等到黑影扑到面前,又倏地向上掠去,落在一根树枝上面,顶着浑圆皎洁的月亮,显露出狰狞的面目。
原来是虚惊一场,落在树枝上的,不过是一只猫头鹰,不过,这只猫头鹰体形硕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猫头鹰,这只猫头鹰大如金雕,灰白色的羽毛亮闪闪油汪汪的,铁爪如钩,锋利如刀,紧扣在树枝上,啄得树皮纷纷而落。
不过,唐驼子和三剑一点也没留意我这边的变化,他们津津有味地准备晚餐,唐叔告诉三剑,这道野味称为火烧黄泥刺猬,需用火焰慢慢将刺猬烧透,黄泥和刺猬的皮都黏在一起,变成一层坚硬的外壳,然后将泥球摔碎,露出里面的莹白雪肉,鲜美可口,风味犹佳,绝对是人间的美味,如果佐以麻椒辣根等辅料,更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