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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棋差一着

李无汐、吴映雪和薛茹冰一行三人行色匆匆一路北上追踪南宫楚楚,同时叫暗影堂的情报网协助追寻南宫楚楚的影踪。本来已经有了消息,李无汐三人欣喜满怀希望的赶去与之相会,谁知消息突然中断,南宫楚楚突然踪影全无,无处可寻。李无汐好生沮丧气恼,吴映雪知其担心南宫楚楚,安慰道:“夫君,楚楚既然是要去找她父兄,定是朝着京城去了,我们快点赶到京城,定能找到她的。”李无汐道:“但是连暗影堂都暂时查不到她的消息,怕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吴映雪道:“夫君怎么总是往坏处想呢,楚楚她武功那么高,人又机灵,能出什么意外?”李无汐一想也觉得有理,南宫楚楚武功一日千里,就算他亲自出手尚自没有把握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胜她,普天之下能伤得了她的人确实已不多。念及此处,心中稍宽。

薛茹冰道:“夫君,楚楚姐姐若是回到家里,南宫家的人会不会强迫她嫁入蔡家?”这也正是李无汐所担心的,他知道南宫无极当日肯轻易离开净水山庄,原因是在于力寡,若是南宫楚楚回到南宫家去,情况又大不相同了。

吴映雪道:“楚楚已经怀了夫君的骨肉,若是南宫无极知道的话……”李无汐没有耐心听下去了,喝了一声:“我们走快点。”说时便即提速前进。他轻功高出吴映雪和薛茹冰甚多,不多久就和二女拉开了数十丈的距离。

吴映雪道:“小妹,我们再快点。”两人当即将速度提到了极限去追赶李无汐。

他三人一路急追,这日中午时分便到了徐州,暗影堂眼线遍布天下,是以他们无论到达什么地方,都可轻易找到暗影堂的探子,获得消息。这次,探子的回报是在郑州发现了南宫天鸣的踪迹,李无汐大喜过望,吴映雪打发探子退下,道:“按理说南宫天鸣是要返回京城,为何去了郑州?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李无汐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经吴映雪一提醒,也注意起来。他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暗影堂还没有发现楚楚的行踪,楚楚到底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才是关键。”

吴映雪沉思片刻,道:“楚楚离家,自然是要去京城找南宫无极父子,南宫父子定也想到此着,若是楚楚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也许不会立刻返回京城,免得我们找上门去。”李无汐道:“所以他们不回京城,转而西行,是因为楚楚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

“也不一定,楚楚用意是寻找他们父子,挽回父女兄妹之情,所以定然会想方设法找到他们,他们不回京,也许是想避开我们也说不定。”吴映雪眉头紧蹙,“此时此境映雪真的不敢妄下定论了。”李无汐道:“好了映雪,你也不需要对自己求全责备,我们就追到郑州去看看。”薛茹冰道:“可是如果楚楚姐姐去的是京城呢,那她岂不是要被迫嫁入蔡家吗?”李无汐道:“楚楚性格刚烈,岂会轻易就范?况且蔡家乃东琼大家,若是蔡尚书的公子成亲,这等大事定是东琼每家每户都会知晓,他们想瞒也瞒不住了,我们就去郑州看看。”吴映雪二女点头道:“好。”

三人脚力均足,行程甚快,不日便即抵达洛阳,刚好赶上南宫天鸣,追上南宫天鸣的时候是在山边一片疏林内。南宫天鸣一行共六人,五马一车。李无汐提速略到南宫天鸣等人面前。南宫天鸣叫李无汐追来拦在山道前面,当即凝重起来,道:“李无汐,你我之间的恩怨在净水山庄就已经了结了,你为何要拦着我们的去路?”

这时,吴映雪二女也闪身到了李无汐身边,薛茹冰看着马车道:“夫君,人肯定在马车了,我们去看看。”南宫天鸣勃然变色,道:“若是无事,就请让开我们还要赶路。”李无汐道:“敢问南宫兄,马车中是人是物?”聂冬冷笑道:“车中是人是物也要告诉你吗?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李无汐道:“我只是怀疑车上是我刚丢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烦请南宫公子让我看看车上究竟是何物。”南宫天鸣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看?谁赋予了你这样的权力?”聂冬道:“简直荒唐,无理取闹,这种行径与强盗何异?”

李无汐挂念南宫楚楚,哪里还愿意和他们多费口舌?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真正坐一回强盗让你们看看。”他话音一落,人已跃到马车跟前,但是一股阴寒的掌风扑面而来,他当即后退半丈,望向出掌之人。那是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男人,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披散着一头长发,宛若一具僵尸一个傀儡,正是那燕山匹鬼中的白脸鬼。白脸鬼嘿嘿阴森一笑,道:“李无汐,你这两年来声名大震,名动武林,我倒想领教领教,看你有何本事可以闯下万儿,凭什么当得李隐的传人。”

李无汐扫视燕山四鬼一眼,知道这四人不容小窥,但从刚才那一掌便可知那白脸鬼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余三人也必有惊人艺业。他武功大进,一时艺高人胆大,道:“既然如此,你们四个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个来打发。”四鬼均是勃然变色,怒不可遏他们在江湖上扬名立威之时李无汐尚不知在哪里,现在这区区一个弱冠少年竟然如此狂妄要他们四个人齐上,怎么不气煞这四人?那赤须鬼冷笑道:“小子口气倒不小,只是不知手上功夫有没有你的嘴上功夫那么厉害?”李无汐暼一眼赤须鬼,他是四鬼中个子最小的一个,满脸的长须是奇异的赤色的。于是道:“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他说完就跃起来一掌拍向赤须鬼,赤须鬼有意试试其深浅,不避也不格,一掌就迎上去,双掌一接时,李无汐乘着劲力往后飘开,平稳地落地。赤须鬼身体向后一晃,几欲摔下马来,只因他长于北国燕山,精通骑术,几下摇晃终于勉强定住身体。

其余三鬼均是惊讶,心想无怪这小子名扬天下,武功果然不凡,彼此对视一眼,都轻轻点点头。

薛茹冰见李无汐动上手来,对吴映雪道:“二姐,我们也上。”吴映雪道:“好。”两女纵身来到李无汐身侧,薛茹冰道:“夫君,南宫天鸣交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吴映雪冷眼暼了一下聂冬,道:“那个莽夫我来打发。”李无汐点点头,对吴映雪道:“那莽夫外家功夫很是强硬,你不要掉以轻心。”待吴映雪点头示意明白,他扫视一遍燕山四鬼,道:“四位,请吧。”四鬼均知仅凭他们当中一个怕都不是李无汐的对手,又恼怒他大言不惭口出狂言,有意要毙了他以解心头之恨,盛怒之下齐声道:“好。”四人一同纵身下马。把李无汐围在正中。薛茹冰娇喝一声,纵身跃起朝着南宫天鸣当头霹出一掌。吴映雪见小妹动手,自己也主动出击攻向聂冬。

但是,这九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十数涨开外的草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和尚,那和尚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拿着一个酒葫芦畅饮。

李无汐武功进精之大是难以言喻的,他有把握即使是上官天穹和徐晟之流此时此刻也绝非他十招之敌。但这燕山四鬼终非泛泛,四人合力之下,李无汐一时倒也不易占得上风。五个人你一掌来我一掌去,足足堪斗了二十余招,仍然是个相持之局。至于吴映雪,说到武功虽然不在聂冬之下,但她一身武功几乎都在一柄剑上,软掌功夫却颇为平庸,此刻赤手空拳之下,终不免要吃亏。再者,聂冬是个专攻拳法的人,生具神力,拳风颇为骇人,吴映雪少女之心先就安生胆怯,是以一直被压制着,落在下风。再说薛茹冰和南宫天鸣,这两人的武功也是在伯仲之间,薛茹冰虽无长剑在身,但她有一柄匕首防身,又经过近身搏杀的训练,是以一时和南宫天鸣平分秋色。

那和尚看着双方交手逾二十,叹道:“难得,难得。”至于什么难得,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塞上酒葫芦,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似乎醉了,一步步走向交手中的九人。

李无汐见交手近三十依旧无果,抽出了腰间软剑来。那和尚一见到这柄软剑,脸色一变,低声喃喃道:“果然。果然。”但是依旧没有人注意到他,李无汐无声剑法使出,硬生生地将四鬼的包围圈闯开,闪身略出包围圈,直取南宫天鸣,道:“冰儿,去马车上看看。”薛茹冰退后数步,道:“好。”便即飞身跳上马车。南宫天鸣和燕山四鬼自然想要阻止,五个人一同冲上去,但李无汐挡在他们前面一夫当关,凭一人之力把五人给截了下来。薛茹冰钻进车中,见到车内是一个大麻袋,绑住了袋口,看麻袋的样子似乎是装着一个人,薛茹冰气就上来了,道:“他们竟然这样对你,这算什么父亲,什么大哥?”说时伸手去解开麻袋口,果然看见里面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一身红装。薛茹冰大喜,拉下麻袋口,道:“楚楚姐姐,我们来救你了。”但是,也就在这时,她感到下腹一痛,低头一看,一柄匕首已经插进她的小腹里,鲜血涌了出来,迅速染红了她的青衣。在看这红衣女子,哪里是南宫楚楚,完全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右手用劲把匕首又推进了几分。薛茹冰吃痛呼哧出声,素手一抬就向她拍出一记重掌,那红衣女子轻巧避开,左手一掌拍向薛茹冰胸口,薛茹冰重伤之下,哪里避得开,硬生生吃了这一重掌,整个人摔到了车外,吐出一口鲜血来。李无汐听见薛茹冰的痛哧已经警惕,这下见到她从马车上摔了出来,血染青衣,心中一紧。所谓关心则乱,这一下分心,招式一缓,肩头中了白脸鬼一掌,寒气直透心底。但他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自己是否被寒气所伤?一招凌厉的“满楼风雨”打乱四鬼的招式,以高强的轻功闪了出去,冲向薛茹冰:“冰儿。”而这时,一个红色身影从马车上飞出,手持匕首刺向他。李无汐空中变换身法避开,掠到薛茹冰身畔将她抱起,迅速掠开两丈,关心地看着怀中人儿:“冰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薛茹冰嘴角血痕未干,声音虚弱地道:“好痛,她……她骗人,她不是……楚楚姐姐。”

李无汐素来疼薛茹冰,这下见她如此痛苦,心中揪紧,快速点了她的穴道防止失血过多,道:“不要说话,我都明白了。”他愤怒地看了南宫天鸣和燕山四鬼等人一眼。道:“好,南宫无极果然好心计。”他已经明白,南宫无极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这一番千算万算,自以为追对了方向,谁知道底还是棋差一着,非但没有救出南宫楚楚,还让薛茹冰为此负伤,怎不怒气难平?他右手抬起,软剑一挥,他前面两丈许处的马匹连同马车被分成了两半,马血四溅。

众人见他这一剑威力如此之强,脸色都变了。李无汐剑指那红衣女子,冷冷地道:“你,必须死。”众人眼睛都还未眨一下,李无汐已经放开薛茹冰,身体闪电般掠出,软剑刺向那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只见得剑光一闪,人还未反应过来,李无汐的剑已经送进她咽喉,没有半分差池。这一剑乃是逍遥七式中的闪电剑,李无汐功力精进之下,是出来的这一招威力自然远胜往昔,那红衣女子如何避得了?李无汐一离开,薛茹冰身体失去了支撑,晃了一下,就摇摇欲坠。李无汐身影一闪,鬼魅般又回到她身后,薛茹冰复又回到他怀里。

这一下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李无汐倏出倏回,众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身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直到那红衣女子咽喉鲜血涌出,身体轰然倒下,他们这才猛然醒悟,想到李无汐出手如此之快,自己根本无法看清其手法,都大惊变色,恐惧之心暗生。均想,若是自己能不能避得开这神鬼莫测的一剑呢?李无汐再暼一眼南宫天鸣六人,冷冷道:“你们也必须早死。”他这句话说得没有半分感情,声音就像从地下飘上来的,冷到了极点,仿佛阎王宣判他们死刑,这六个人都打了一下寒战。

那和尚察觉到李无汐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杀气,而且越来越浓,把南宫天鸣六个人的气势完全压了下去,仿佛要压倒一切,他一时之间竟然感觉不到南宫天鸣六个人气息的存在,整片树林内只能感觉得到李无汐的气势,李无汐的怒气,李无汐的杀心。他叫了一声:“不好。”急忙挂好酒葫芦,又走近了两丈,准备应对李无汐漫天而来的杀气和石破天惊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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