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儒离开之后,小七伤心欲绝。她想不通,为何自己年年岁岁这般深爱一个人,上天还要夺取最后一丝可能。
洞内的空气似乎让她窒息,接着躺在这里,胸闷气结、头疼欲裂,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强烈的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赤脚下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小笋芽儿们这次没有玩闹,紧紧盯着小七洁白的纱裙飘去的身影,亦步亦趋。
微风轻抚,比里面清新了很多,她急切的拼命呼吸,总也呼吸不够似的。
若隐若无的狂风吹在头顶的山间,小七本来混沌的心思,只听得那呼啸而过的风,竟成了她心头最急切的盼望,她昂着头、用力的一步步顺着去山顶的盲肠小道,坚定的往前走,身后一月清辉洒满山林,却照不亮她冰冷的心。
龙泉峰的峰顶,是一块百尺见方的平地,其间荒芜丛生,踩在上面软软的,仿似铺了一块绿色的地毯。
小七毫无感觉,她只是听从自己的肌肤传来的真正刺痛,才有点知觉,便循着那最能让自己有知觉的痛的方向走去。
风最大的地方,是龙泉峰顶的崖边!
小七果然顺从的找到了崖边,坐下,两只洁白的双脚翘着垂下悬崖,没有了颜色的俏脸正对着清风明月出神。一双玉足已被一路的行走弄得伤痕累累,沾满了血迹和泥土混合的颜色。
此时已经回到了洞口的竹子精十分慌乱,小竹笋芽儿们虽说听从了他的命令一直守着小七,却忘记了留下一个传讯的。他到处找不到小七的踪影,只得花费法力,循着小七的气味,找上了山顶。
竹子精赶到的时候,她还坐在悬崖边,双脚耷拉在崖边,时而落泪,时而抚摸自己的肚子。
“小七,不要做傻事!”竹子精惊吓的,失去了心跳。
“竹子哥哥,小七没事!”她微微一笑,倾城颜色似乎有了片刻的回神,找回了一丝理智。
“小七,快过来,竹子哥哥拉住你!”竹子精见她并无跳崖的准备,便引她回身。
“嗯,好!”小七双手支撑着崖边,先让双脚回到了峰顶的平地上,之后用力站了起来。
此时,变故突生。玉足早已伤痕累累的小七,开始没有注意到脚的感觉,直到站起来的那一刻,脚底钻心的刺痛和麻痹,让她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斜着身子倒了下去。
竹子精慌乱的去拉她的手,却已经迟了。
他亲眼看见惊恐的小七背对着深渊掉下了悬崖,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和裙摆,伸出的手臂有无限的期盼。
“不!”
“啊!”
两声尖叫回荡在漆黑的夜里,竹子精再也看不到小七的身影,一滴无声的泪划落冰冷的脸颊,他愣住了两秒,之后召集所有的笋芽儿,下山找小七。
小七是聪明的九尾狐一族血脉,不可能这么轻易便死去,她一定会想起来用法术保存自己。
而且,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小七不仅仅是聪明的九尾狐,更是狐之一族的希望,是九天灵狐一族最尊贵的公主转世,定然不会轻易死去的!
但,如此自信的竹子精也有失算的时候。
两日两夜的搜索,龙泉峰崖底已经找了无数遍,一直没有小七的任何身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距离最后的时间越来越紧张了,竹子精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愤怒,一面自责、一面催促找寻。
另一边,顾儒被竹子精打晕之后,扰乱了顾儒的记忆,安排了两个笋芽儿把他送回京城的客栈。
竹子精没有料到的是,刚刚出发的小笋芽儿还未走两步,便被两个柔弱身段儿的人打蒙了,劫走了顾儒。
“殿下,我们这样真的好吗?那两个看起来好像妖怪哦,会不会醒过来把我们吃掉啊!”个头稍矮的人,柔声细语的说道。
“别废话,害怕就赶快帮本宫把他拖走!”另一人似乎不太高兴,便用力拖着顾儒的上半身,便微怒言道。
“哦哦!”第一个说话的人,赶紧丢掉多余的心思,帮忙搬着顾儒,向着京城的方向走。
两人虽然是男子装束,却一眼就看出来,这玲珑的身段绝对是女子!
女子毕竟较弱,即便是两个女孩子拖着一个男子,仍坚持不了多久。这不,才百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停停停!我们歇会儿!”被叫做殿下的那个女孩子,忍不住放下了顾儒、直起了身子,用发酸的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这不就是那日顾儒在雨中撞倒、还把伞搭了进去的女子吗?
“殿下,我们真的要这样抬他回去吗?好远呢!”说话的女子,应该是她的丫鬟。
被叫做殿下,难道她是皇室之人?没错,她正是圣旨中与顾儒“天定良缘”的那个平安公主!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仍在荒郊野外吧?而且,你也看到了,刚刚的妖怪若是醒了过来,发现了我们,我们就死定了!”平安公主威胁她的小丫鬟说!
“殿下,那我们还不赶快走?翠珠可不想被妖怪吃掉啊!”小丫鬟赶快弯下身子,抬起了顾儒的双腿。
“等一下,歇一会儿!一时半刻它们也醒不过来!”平安公主累坏了,一边喘着粗气说话一边休息。
“好吧!”
翠珠当然听从公主的命令,她一把丢下顾儒的双脚,站直了身子揉着酸痛的腰身,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用力一甩,将顾儒从昏迷中弄醒了过来。
“来来来,给本宫也揉一揉!”平安公主更是娇嫩,翠珠赶快过去服侍,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顾儒已经悠悠转醒!
他抬起手臂摸了摸仍在痛的额头,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满天的繁星,脑中有一瞬间的眩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哪儿?”顾儒挣扎着要坐起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心里那么痛!
闭上双眼,他的脑海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洁白无瑕的衣裙在他的眼前闪过,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