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要送你去哪里？你伤得太重了，要找人治疗。”
“风月街……有一座白玉楼……去找、找白蝶……”
他没死。
这是白云飞醒来后的第一个认知。
大意了……本来以为藏得够好了，谁知道陆清漪那个女人居然见过他。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带他来的女人。
他见过那个女人，印象深刻的不得了。他本以为那人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结果却并没有看到。谁知最后竟然是她救了他。
所以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醒了？”有人推门进来，一阵香风袭来。他抬眼望去，来人一身白衣，纵然面上不施粉黛，依旧美艳惊人。
“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眼睛却盯在了跟着进来的那个人身上。
“秋姑娘做的很小心，没让人发现你来了我这里。”那白衣女子正是当时白云飞口中说的白蝶，也是这座白玉楼的主人。
那人姓秋？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吗？
若水没有姓氏，只是肖苹苹告诉她在俗世行走，身份极为重要，她便借了秋意的姓氏。
见他盯着自己看，若水挑了挑眉，“醒了便好，那么我就离开了。”
“唉？这就走了吗？毕竟你救了小云，好歹让我报答一二。”
若水愣了愣，“你敢让我留下？”
白蝶闻言也愣了愣，转而又笑了，“无妨，我信得过秋姑娘。”
“那就吃了饭再走吧，这几天光顾着看比武了没怎么吃东西。”若水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白云飞表示在我晕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们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呃……这位秋姑娘，还要多谢你援手，不过……能不能问下理由呢？”白云飞着实有些看不透这个人。
“哦，你说救你？我要找萧忘川啊。不过刚才白蝶已经告诉我了，我明天就去找他。”
白云飞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究竟是谁？他和萧忘川的关系，如今这世上除了白蝶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刚想开口，却见白蝶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多问。
似乎看出了白云飞的震惊，若水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他讨教一下‘分水剑’罢了，你不要担心。”
“我可不关心那老不死的会怎么样。不过你要学‘分水剑’的话，我可以教你啊，就当偿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若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你的分水剑练得还不如我呢。”
白云飞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不可能！姓萧的不可能还有传人！难道你是他的私生女？不可能，姑姑当初也没生过……”他突然收了声，不再说话。
“你不要打探秋姑娘的来历了。她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对萧忘川怎样。而且以她的身份，能学到分水剑并不是什么难事。”白蝶开口，让白云飞不要再问下去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尽管还很好奇，不过在白蝶开口后白云飞便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念头，转而陷入了沉思。
“那个……秋姑娘，你既然一直在看比武，那……那个裴炎死了吗？”
冷不防被问到，若水放下了碗筷，开始认真思索起来，“你的剑刺得偏了半寸，应该还活着，不过丹田废了，日后若是想要习武可能只能走外功的路子……”
听到裴炎还活着，白云飞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白蝶却在此时开了口：“好了，你不必再想着报仇了。如今裴炎落得如此下场，青蛾也能瞑目了……”
“啪！”白云飞猛地推开桌子站了起来，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无奈只能又坐下，“不够！我要他血债血偿！”
“我说够了！”
“她可是你师妹！她死的这么惨……你没有看到，她当时眼睛里全是血，笑得那么绝望，最后跑进屋子里，活活烧死……你没看到、你没看到……”白云飞死死盯着她，眼睛通红，“可是我看到了！你能放下，可我不行！那个人渣如今的风光全是用蛾子的死换来的！哈？为了给陆清漪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真是感人肺腑的告白啊……那蛾子呢？蛾子算什么？！”
若水看着白云飞情绪激动的样子，有些弄不明白。不过就她知道的信息来看，白云飞应该是为了那个“毒蛾”报仇之类的吧？
尽管白云飞情绪激动，白蝶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直到白云飞捂着胸口、气息紊乱，白蝶一抬手洒出一些白色粉末，白云飞便昏睡了过去。
“秋姑娘见笑了。”
若水摇了摇头，她对这些并不在意。
白蝶笑了笑，“姑娘明日若是见到了萧忘川，还请帮妾身带句话，就说小云没事。”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萧忘川和白云飞应该是仇人吧？不过她对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还有……多谢姑娘替妾身保守秘密。”
“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白蝶眼中光波流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若水叹了口气，这表情太熟悉了——肖苹苹每次想要说话都会做这样的表情吊人胃口。
“你想说什么？”
白蝶莞尔一笑，“姑娘不好奇吗？不说小云和裴炎之间的恩怨，便是萧忘川和白家的事情也不想了解吗？有些事情如果不了解清楚，你就算见到了萧忘川也没用。”
若水面无表情，这人的意思是她要是想学分水剑，就必须趟这浑水？
“你该知道规矩的，我不能插手俗世的事情。”她皱着眉，白蝶自然是知道规矩的，怎么还会让她插手这件事？
白蝶却是笑容不改，“妾身自然懂的，定不会让姑娘破了规矩。只求您到时候出手保小云一命便可，如何？若是姑娘答应，妾身保证能让您得偿所愿。”
见若水还有些纠结，她又推了一把，“若是妾身猜得不错，秋姑娘怕是第一次下山吧？俗世纷杂，想必姑娘也头疼的很吧？”
若水微微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强势，但也没有多软弱，怎么每次都会被人吃得死死的？肖苹苹如此，如今这个白蝶也是如此。
“罢了，若是真有什么，我会出手的。”若水最终还是妥协了，“不过我修为低微，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不会拼命的。”
“自然。”白蝶笑着回答，心里却有些不甘。啧，还以为这小修士不谙世事好诓骗呢，谁知道竟然失手了。
此时的城主府中倒也甚是热闹。原定的下任继承人如今身受重伤，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一说，即便捡回一条性命，日后怕也不能再习武了。
作为裴炎的未婚妻，陆清漪如今也只能守在他房间外，等着大夫诊治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陆清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要是她早点发现那人同那“毒蛾”有牵扯，是不是师兄就不会有这番遭遇了？
可是……她心里忽然不安了起来，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片火光，和那个惨烈的笑容。
难道真有因果报应这一说？
她其实很清楚，那个所谓的恶贯满盈的“毒蛾”，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她之所以恶名远扬，多少有些巧合的意味。
“想来你应该知道，小云这次杀裴炎是为了我的师妹青蛾。”白蝶好整以暇的倒了一杯茶，看起来是打算讲故事了。
“你是不是先告诉我萧忘川的事情？”若水并不想听无关的事情。
真是个无趣的人啊……白蝶有些感叹，寻常人总会有一些好奇心，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一心只想着完成自己的目的，绝不做多余的事情。她忽然就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秋姑娘找萧忘川，为的不就是学剑吗？妾身虽然不会用剑，但和你们这些修士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却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若水顿时认真了起来，眼中多了几分色彩。
上钩了！白蝶挑眉，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你手中的剑，要和你的心意相通。可是这心意并不仅仅只是你的想法，还包括了你的情感。”
“情感？”若水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而且，像她师祖那般忘情又怎么说？
像是看透了若水的怀疑一般，白蝶并没有在意，“若是心中无情，那么你手中的剑便是死物罢了。你若是想说无情道或者忘情道什么的，那只是你不懂罢了。”
“所谓无情或者忘情，只是不被情感左右自己的大道，并不是完全抛弃情感。”
这话幽泉师祖也曾说过，若水似乎明白了一点。
“想来秋姑娘对于感情之事并不明白。那么，为什么不从别人的故事里学习一下呢？”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啊！若水只觉得有苦说不出，虽然觉得白蝶说的全是歪理，可偏偏她就是反驳不了！
“好吧，我听。”她难得低下了头。
白蝶笑得更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