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仙最后的哀求响彻九天十地,起初整片大地上的生灵们还不敢相信,直至天穹之上宏大的哀乐之音响起,伴随着阵阵闷雷,生灵们才顿悟‘仙’逝去了。
因为这是上苍在向生灵们述说,因为这是上苍再为仙哀悼。
此时不知有多少灵杰皆抬头远望,因为渡劫仙于雷中羽化为仙,傲视古今未来,曾有人说过,他屹立于前,如天日一般照耀寰宇,挡住了太多人,截断了太多的无敌路。
可是还未登顶绝峰,化身至高神明,而今却形神俱灭,徒留下上苍的哀悼,到头来却连一根羸草亦不如,只因为他挡住了,一个逆天之人的无敌路。
“无人敢与他一战,日子过得太过平静,导致连无敌心也没落了”
在一处群山环立的仙境之中,有一只巨大无比的玄龟,驼着一座岛屿,在美如瑶池的湖泊里面,不知多久未曾移动了,他有所感悟的自语着。
“关键是挡了他的路啊.....”在玄龟身上的岛屿里面,有一处茅屋,一位老人饲养着无数只的小龟,长吁短叹的回答着驮着他的玄龟。
赤地千里,黄土遍地,稍有一阵微风拂过便能扫起一阵黄雾,在那里有一处贯穿地表的裂缝,如若大地被橫劈,在那裂缝的彼端,有一处深入地底的黑洞,它似乎是直入地府的通道。
一位白衣华服男子凌空步行在黑洞之上,他如若提篮一般,捉着一位容貌绝美,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是这一景象却让人嗤笑,若有不知之人恐怕会以为,不知是他从何处寻来的‘猎物’。
“这不是我梦中的世界”白衣男子看着千里赤地,时不时还冒出屡屡青烟,以及灰黑的焦土,面无表情,声音异常的平淡。
他凌空信步,缓缓的闭上眼眸,一瞬间遥至天际的裂缝开始平静的愈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深入九幽的黑洞开始从地心深处涌出沙土。
待大地合并,黑洞不存后,地表上开始长出一株株幼草,随后开始茁壮成长,直至铺满大地。
举目仰望,草原遥至天际,连绵不绝,目望不破。
男子信步于草原之上,但是眼眸还未睁开,只见他身边树苗开始破土,三三两两的出现在他身边,随后枝叶婆娑,密密层层,枝条摇曳,生落成枯藤老树。
这似乎是在造世,而他就是整个世界的造物主。
梦的玉唇此时张落的异常之大,红颜水眸之中写满了诧异,因为这种逆天之景,刹那造物,平生未见过一次,甚至连她部落中的长辈们,亦从未说过有人可以造物。
天地大变,晴空万里,万木峥嵘,鲜花异草,婀娜多姿,此时眼前密林深山,丝毫不觉得在此之前赤地千里,黄土焦黑,青烟缭绕。
“砰”
一声落地之音,在寂静的林中彻响。
“你不会言语一声啊”
重摔在地上的梦,满脸怒意的瞪着男子,站起身来轻扑着身上的沙土,清秀的小脸上怒目圆睁,让人深以为他在张扬己身的可爱。
男子没有回答梦,而是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要在跟随于他。
梦虽然听到男子的驱离,神色暗淡,但是不知如何回部落的她,还是依旧选择跟随在男子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是几日还是几月,亦或是几年,总之日日夜夜,梦依旧跟随在男子身后,他们伫立山巅望过日出,他们路过海边见过海生明月,他们步入草原见过繁星缭绕,而这些梦一直欣喜无比。
当然他们也曾遇过危险,在伫立于某处山巅,遥望星河轮转之时,曾遭遇荒种狼群,亦或是在烈日悬空的海边,遭遇过爬上陆地觅食的深海异种等等。
梦刚开始见到那些庞然大物时,还有些害怕,但是后来发现,异种刚要攻杀他们便会直接化成齑粉,也随之信心十足,有时还会走到异种面前教导他们一番,教他们‘食素’,吸取万灵之气,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梦能感知到异兽们虽然化作齑粉,但是从未消散,过几日还会复活在那里,所以从未怪罪过男子。
或许日久生情,或许抵不住梦的搭话,在这段旅程之中,男子也时不时的回复梦的话,虽然从未超过三句,但也让梦欢喜雀跃上半天,随后梦不再跟随在男子身后,而是和他并肩而行。
这是一段异常遥远的旅途,而梦也慢慢的摸清男子的心性,他虽然外表冷酷,内心冷淡,但有时也会让她逗出一丝笑容。
而在这段旅途中,梦也得到男子的回复,他要寻找一样东西,找到后便送她回部落。
一开始听到回部落,梦的脸上似乎有不愿回去的感觉,但是随后也知道男子要找的东西,异常的难以寻觅,欢喜的表情也随之出现在玉颜之上。
在旅途中他们越来越显得亲密,有时梦高兴时便会摇晃着男子的手臂撒娇,清丽的容颜上仙葩绽放,也因为梦的撒娇,让男子脸上除了冷淡,有时也会展现出一丝无奈或者溺爱。
因为梦的撒娇,男子也不在笔直行走,有时也会绕道,这让一些“拦路”的仙灵免遭不幸,于此同时梦身上也开始出现饰品,都是一些仙灵所赠送,是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旅途漫长,不知是十年,百年,亦或是千年,他们一直形影不离,时不时的还会传出几缕轻笑,直至有一日,男子终于寻到了他要的东西。
在一处密林之中,有一处斜入地底的天然洞穴,在那里面有一块黑白分明的璞玉,于中间完美的相隔开来,一边洁白纯净,一边墨染漆黑,十分的奇异。
当然,这并不是信手即来之物,这一块璞玉被男子碰触后,幻化出一位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唯一能分辨的是,这位男子于中间,如若被横劈一般,一白一黑,不仅是青丝、服饰、鞋履都是如此。
随后也是第一次,男子终于出手与人激战,在梦的眼中男子从未有如临大敌之像,可是这一次却并非如此。
虚空扭曲,大道符文千万,天地横扫,不知有多少古山被移为平地,不知有多少山河为之干渴。
这是一场大战,恐怖无边,就连相隔万万里外的生灵,也因为两人大战时的气息颤抖不已。
他们大战的气息,如同天帝愤怒时的威压,沉重无边,像一片星宇压落时的亿万钧之力,到了最后生灵们已不在颤抖,而是跪伏在地表之上。
那是不能抗衡的气息,就算伏于地表,也开始有生灵的身体开始摇动、咳血,甚至是有些神明都开始抵挡不住,单膝跪地,容颜上满是挣扎,却无可奈何。
两人一路大战,不知横移了多远,终于来到一座荒山之上,这座山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惹人厌恶,但是却直入天穹,像是倚天而立一般。
“碰”“碰”“碰”.....
两人环绕着山腰而战,不知有多少单膝跪地的仙灵,以秘法撑开双目遥望,却发现始终不能看清他们到底是谁,到最后甚至连捕获到他们的身影都不能,唯一能看见的是,他们肢体碰撞时,在空气中震出的气浪,或者是天穹震裂后,出现的星辰轮转。
“叶落归根!”
两声如若天帝的怒喝,上传九天,下入九幽,整片大地上的生灵都听得清清楚楚,好似有人在耳边大喝一般。
“是他吗?”
有一只巨蟒般的大虫,从荒漠中探头而出,睡眼朦胧,貌似刚刚被吵醒一般,身下的千足懒散的晃动,似乎是在瘙痒,他好像听出了声音是谁,语气若有若无的继续道“竟然有人能以相同之法抵消他的无上杀伐大术,真是奇哉怪哉”
巨蟒般的大虫话罢,便再次缩入地表,好似要继续沉睡,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懒散。
“上次他出手是何时?五百秋前?一千秋前?睡糊涂了,睡糊涂了......那次不走山折断了,这次应该不会,应该.....应该.....”
不知过了多久,天宇寂静,爆破之声不在,白衣男子独立于荒山的腰间,他目光慑人,屹立在那里,手持一块黑白相间,如碧空,暗夜一般奇异的璞玉,让天宇都在颤抖。
他立于山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黑发飞舞,空灵的如同仙中帝王,好像在一瞬间之内,望穿了古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