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拉至墨辰予身上,他毫不客气将亚瑟的宵夜一通蹂躏,吃的干干净净连个渣儿都没剩,全真是把心中所有对亚瑟的愤愤不平,通通发泄在了那一盘精美可口的佳肴之上。
墨辰予瞧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狠狠的打了个饱嗝。他不屑一顾的将手里的刀叉一扔,丢到了盘子里。
盘子很精美,打眼一瞧便可知是上等的银质器皿。刀叉砸在里面发出脆响,墨辰予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摁住了刀叉,掩耳盗铃的小心思展现的一览无余,倘若让人看见,百分百又成了笑柄。
虽然自己感觉不到,但墨辰予这一餐吃的时间确实不短。兴许是食物太好吃,又许是他饿的太久,他几乎是怀着对每一口食物都细细品评一翻的态度扫荡了一整盘美食。而当他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对着餐盘泄愤之后,按亚瑟的时间关键来讲,已经到了降落放人的时候。
飞机毫无征兆的忽然间降落,令墨辰予紧张不已。他感觉到飞机开始下降的那一刻,忙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因为没有安全带,他原本还撩着窗帘向外望,但随着飞机触地一阵猛烈的颠簸,他直接倒在了椅子下方。好在飞机上的东西都是固定的,不然他非整出点伤不可。
等他能再爬起来的时候,飞机已经不再移动,他紧张的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儿,心底不觉的泛起嘀咕,难道目的地已经到了?可是为什么感觉那里不对?
他撩着窗帘往飞机外瞧,灯光微弱的机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仅有一栋看似灯火通明的建筑也是古老陈旧,面目疮痍。
更关键的是,他仿佛隐隐约约听见貌似枪炮的声响。虽然他不敢断定,这里是不是在打仗,可光凭机场这破旧的程度来看,以亚瑟那一系列的排场,怎么看也不会觉得这里会是他要来的地方。
果然,还未等墨辰予寻思出些什么,飞机又重新起飞了,他傻愣愣的站在餐厅里,简直无解了。
。。。。。。
飞机重新起飞,亚瑟直奔夜雅的机舱,教授正在检查夜雅的情况,瞧见亚瑟进来,态度恭敬的向亚瑟汇报了夜雅的情况,亚瑟听到他说夜雅情况稳定,才终于宽心让他离开。
夜雅依旧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氧气罩遮着她大半个脸,亚瑟瞧着她面无血色的模样,心底颓然不知该做如何感受。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温柔握起夜雅的一只手,轻轻放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边微微摩挲,不禁喃喃自语,“索菲亚,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保证!”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吸机以及检测仪有规律的滴滴声。他黯淡的瞟了瞟床边的一堆医疗仪器,深邃的眸子里填满无所适从的担忧。
其实,这并非是夜雅第一次重伤垂危。自她加入组织以来,做过多少危险的任务,没有人比亚瑟更清楚。八年前那次N国任务,他赌上自己的性命护她周全,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早日看清这条危险的道路。
但偏偏,倔强如她,即使是那般九死一生的险境,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亚瑟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她要那么执着,就如他不明白她如今为何又要坚毅的选择离开这条路一般。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带她走上这条路,却又不能给她一个善终?
“不!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握着夜雅的手深深吻了吻,眸子里却隐隐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她的手,即使是绑,他也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决不允许此类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
同时刻S市晨光医院监控室
这已经是马秘书第N+1次将监控画面定格在一群来历不明的外国人身上,画面上迷糊不轻的人脸令他焦头烂额。
墨辰予在S市出现的最后地点就是医院的急诊科,马秘书也有足够的人证和视频证据,证明墨辰予最后是随着这一群外国人离开,可是那群外国人的长相,他是一个也看不出来,因为很明显,监控的摄像头在当时被人刻意动了手脚。
自从墨寒对墨氏下了全力寻找墨辰予的指示以后,马秘书忙的就没有喘过一口长气儿,他带着手下的人各路打听,最后竟然打听到了墨氏的晨光医院里。
当时听见医院俩字的时候,马秘书的魂儿差点给吓没了,生怕墨辰予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敢耽搁,简单向墨寒汇报过情况以后,马不停蹄就来了医院。到了医院才知道,墨辰予没事儿,墨寒倒凭空多出来个儿媳妇。
马秘书简直哭笑不得,以他对墨辰予的了解,儿媳妇简直就是个统称,谁不知道他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这个儿媳妇到底指得是谁?
眼前,监控上拍的很明显,这群人是冲着这个儿媳妇来的,他们三下五下就把一个病人从ICU病房给弄走了,简直要不要太嚣张了?
“小刘,你确定你从来没有离开过监控室?这里的设备没被人动过手脚?”
马秘书焦躁的询问一直坐在监控画面前,被他折腾半夜,一会儿前进视频,一会儿倒退视频搞得头昏脑涨的保安小刘。
小刘无辜至极两眼泪光,“马秘书,我用我全家人的命发誓,我一直呆在监控室,连尿都没出去撒过!”
“那为什么会这样?所有的时间段都是清晰的,只有这可以显示人脸关键的一段儿模糊了?”
马秘书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各个监控段的摄像头已经检查过一遍,没毛病。如果不是小刘玩忽职守让人钻了空子,视频怎么会一到关键可以看见人脸的时候就模糊不清了。
“哎呀呀马秘书,您一个大公司董事长的秘书,衣冠笔挺,青年才俊,怎么会和我一个保安较上劲儿呢?您是不是急昏了头了只顾得看视频,您怎么不去问问当时在场亲眼见过事发过程的目击者呢?那不比这省事儿?”
小刘被马秘书搞得也是苦不堪言。他从早上接班到现在已经20个小时了,饿肚子不说,他早已经困的头晕眼花,再被马秘书折腾下去,他简直要崩溃了。
“你少往我身上贴金,你以为你说的办法我想不到?没有用我告诉你!除了当时来急诊科抢救的患者,医院里当时在场的护士医生我早问过一遍儿了。他们全是同一个答案,一群来势汹汹,长相一致,带着墨镜无法分辨容貌,貌似外国黑手党的黑衣人,把ICU病房的病人强行带走了,墨少爷也跟着走了!”
马秘书讲起他不久前从医护人员那里问来的消息,简直想找个楼跳下去摔死自己。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医护人员,从视频上看,那群人来的很突然,确实挺吓人的。况且,如同外国人看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长相都一样一样,咱们中国人看外国人,也同样脸盲分不出谁是谁!
加上来人他人多势众那一副不好惹的气场,估计当时在场的医护人员,没一个有胆儿敢明目张胆去盯着人家脸面瞧得。
这些倒也不奇怪,最奇怪的一点是,墨辰予好像是心甘情愿跟着那群人离开一样,这令马秘书实在是想不通原因!
“算了,你也忙了大半夜了,回去休息吧,视频的事情先放下,先不要摆动,墨少爷的事出去也不要乱讲,不然你的饭碗可就没了!”
马秘书完全筋疲力尽,技尽智穷了,他颓然的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整了整领带,对小刘嘱咐道。
“得嘞,马秘书您放心,我用我全家人的命保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小刘总算是得了大赦,大松气儿,狠狠的伸个懒腰,完了点头哈腰,左发誓右保证的离开了监控室。
马秘书瞧着小刘那松快的样子,无奈的直撇嘴。他忧心忡忡的瞧了瞧监控室里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1点,脑门儿出了一层的白毛儿汗,他是时候向墨总汇报下这边的情况了!
。。。。。。
“马秘书,从监控里找到线索了么?”
马秘书刚拨通墨寒的电话,电话里就传来墨寒低沉凝重的询问声。
“对不起墨总,我办事不利,让您失望了!”
马秘书硬着头皮,揉了揉脑门,原本整齐的头发,被他揉的乱作一团,大半晚徒劳无功,面对墨寒他有点难以启齿。
“呵呵,不用太介怀,马秘书,你辛苦了,辰予的事你不用插手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谁知电话另一头的墨寒竟淡然镇定,完全没有焦急,或者要责备马秘书的意识,反而带着一副关怀的口吻。
马秘书听了,立刻茫然了,“墨总?您还好么?您的心脏病是不是又。。。”
墨辰予的失踪对墨寒有多大的打击,马秘书比谁都清楚,面对墨寒这莫名其妙的好态度,他心里忽然间很没底儿。他不明所以,不明白墨寒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墨寒心脏病又发作,糊涂了。
只是,他追问的话还没讲完,却被墨寒打断。
“我的心脏没事儿,马秘书不必担心。你只要记住,今后如往常一样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辰予的事情不用你再插手了!就这样吧!”
墨寒话音一落,果断挂断了电话。马秘书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瞬间一脸的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