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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老妈回医院照顾楚熙老爹楚雄,拿出烧好的鱼汤给楚雄喝。
楚雄喝得连连咂嘴,还夸了孩子他妈,说这么多年头一次喝道这么好喝的鲫鱼汤。
“呵呵,这个鲫鱼是你儿子前阵子晚上去太湖钓鱼弄到的野生鲫鱼,一条一斤呢,你儿子不喝你正好又嘴馋,就给你弄来了。”楚熙老妈有些得意道。
楚熙老爹一听一条一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看看保温杯。
“这小伙子不错,手艺见长。”楚雄嘴上这样说手里却发痒,这么长时间都在医院做化疗,没法出去钓鱼,看着儿子都能钓到这么大的,他只觉是技痒难耐。
野生鲫鱼!一斤!
楚雄可是知道这里面的份量,人家塘子里养的鲫鱼吃饲料,一两年就能长到一斤多,可野生鲫鱼游动性高,要靠自己捕食,吃得也少,肉头紧不说更难长肉,所以野生鲫鱼有个四两左右就很好了,一斤多绝对可遇不可求。
楚雄正喝得香,病室房门开了,一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脸色苍白,和楚雄一样是光头,身体瘦弱由一旁的年轻护士扶着,这老头叫赵流士,今年七十多岁,年轻时候当过老师,后来下海经商,改革开放的时候选了好地段开饭店,如今早就退休了,饭店越做越大,都交给儿子媳妇打理。
去年老头检查出来得了胃癌,住了医院,身体稳定下来后还要不定期来医院检查化疗。
楚雄和他做了一段时间病友,知道这个病友什么都好,就一个最差,贪嘴爱喝酒,这次重新住院和他认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胃癌加重了些。
鲫鱼汤鲜美不说,香味更是浓郁。
果然,赵流士一进来眼睛就亮了,连忙问:“老楚啊,喝啥呢?”
楚雄笑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眼神示意了下老婆放下碗对赵流士道:“来,老赵,喝一碗鲫鱼汤,对咱胃病的人有好处。这可是我儿子钓的大鲫鱼熬的,味道可香着呢,你有口福了!”
赵流士迫不及待接过碗闻了闻,不觉胃口大开。
“好喝!真好喝!这鲫鱼汤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的河水都能喝,现在河水洗个衣服都不敢。没想到还能喝道这样好的鲫鱼汤!这趟医院住得真值!”
得,吃货本色尽显,这位爷完全把胃癌当享受了,简直要吃不要命~
“你这鱼汤怎么烧的,怎么这么好喝,一点腥味没有不说,河鱼的泥味也完全没有,嘿,这么香浓……嘶!好鲜,还有点清凉!”赵流士边喝边说,说完跑到桌旁保温杯里看看,一看原来这里面还有河虾,除了河虾还有一种黑黑的叶子。
“这是啥?”赵流士指着叶子道。
“我儿子种的薄荷叶,我怕鲫鱼味道重,就抓了一把一起熬汤。”楚熙妈说道。
“你家这鲫鱼汤还真特别,我开饭店这么久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鲫鱼汤,没想到还能用薄荷来烧。”夸赞完后赵流士凑近了问道:“你家这野生鲫鱼还有没有了?”
这话刚说完,那个小护士立马嗔怪道:“爷爷!”
原来这小护士是赵流士的孙女,一看自己爷爷说道吃停不下嘴,又怕他病严重,急忙出声提醒。
“嘿嘿~你这丫头这回别蒙我,我都去问过主治医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了,这鲫鱼汤完全可以,而且还对身体好,生胃病的就应该多喝些,增强免疫力……”
赵流士侃侃而谈说着,楚雄笑呵呵看着,最后看小护士的脸色连忙道:“老大哥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孙女明天就不来了,要喝鱼汤还得有鱼啊,你等等我让我老婆打个电话给我家那小子,问问他还有没有了,有的话明天再烧两壶来。”
一听这话,赵流士老脸上头一次露出不好意思。
你说这连吃带喝还让人送的,非亲非故,现在还这么说,没理由不脸红啊。
“这样吧,一会儿要是有,老楚你告诉我地址我让我儿子开车去拿一下就成了。”
楚雄点点头,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老婆两头跑,自己吃个鱼解解馋就成,于是打电话给儿子。
楚熙接到电话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左右了,这时候老周头来送蚕卵他正忙着做交接,老周头吩咐完楚熙怎么做后一听是死党楚雄,立马要求接过电话和他聊聊,一聊就是半个钟头,聊完就挂电话,害的楚雄聊着聊着就把事情给忘了,楚熙还以为是老爹要喝呢,弄完蚕送走周老头就立刻去下网。
弄完后总算轻松了,楚熙兑了点息壤给薄荷浇水,顺便看看所有植物的生长情况。
薄荷自然是绿意盎然的,因为是从种子开始栽种,所以这薄荷里面的金丝看起来要比门塘里养的那一盆还多,且看起来极为挺拔,如今都长到三十公分高了,没一片叶子是不好的,很喜人。
息壤的作用不光是培养植物,而且还能将土地变得更加肥沃,这块原本只有一亩地的黑色土壤在浇过息壤水后,仿佛会生长,慢慢大了起来。楚熙当时是用竹条围起来框定了位置,所以这种变化很明显。薄荷除了靠种子繁衍,也靠根茎繁衍,在息壤地扩大后有些细小的薄荷已然跟随站了出来。
有些甚至已从鱼塘边缘长了出来,这样的后果就是被鱼吃掉。
不过让楚熙惊奇的是,像水花生绿浮萍水葫芦这些东西,都成片聚拢一块儿靠近这块地方。
特别是水花生,有些都把根扎进了岸上长出来的息壤土地里面,这些水花生长得格外茁壮。
换做以前,楚熙是极其讨厌这些水草的,尤其是水花生。这种东西原名叫作喜旱莲子草,又叫空心苋,水雍菜,革命草,不是中国本土草。在1930年之前,国内是没有这种草的,如今随处可见,可见这种外来入侵物种的可怕之处。这种草和水里的猪笼草一样,楚熙记得老头子说过他自己小时候要去割捞这些草,用来喂猪喂兔子喂牛,去得晚了这种草都要被抢空,弄不到草料回来还要被爷爷奶奶说。
这种草楚熙老头子小时候还吃过,夏天的时候摘下嫩叶凉拌,听说很脆。
不管过去如何,反正楚熙是不会去想着吃的。这东西连现在的很多家禽都不吃,人去吃了干嘛?特别是现在污染严重,很多地方野草都长不出,偏偏这种水花生长得比啥都好,青黑油绿的,但那东西敢吃么?就算能吃也不敢吃啊。
而且如今不像以前家里养牲口,这种水花生都成灾害了。
大片大片的泛滥,使得江河堵塞严重,本土营养急剧流失,让其他植物难以生存。
这种东西还不如水葫芦,可以吸收水里的重金属,净化水质。
楚熙回到自己房间,刚坐到床上就听到一阵扑啦啦的声响,还以为是麻雀进来了,找了一遍没发现,最后目光落在书桌抽屉里,眼神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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