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宋逸看完书信坐在一旁久久不语。
“父亲,如今苏家一门惨遭杀害,苏伯父信中所说的那件东西如今也不知去向,我们要不要遵循信中所说,将苏家小姐送去那里”
沉默半晌,宋逸紧锁的眉头更加收紧。
“此事事关重大,如今东西也不知去向,先静观其变,至于苏家小姐那边你也先不要提信中所说之事,待时机成熟了再与她说吧”
“儿子明白”
父子俩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前厅,静阳公主正和从宫里来的月公主说着话,见父子二人来到大厅忙起身道:
“老爷,明轩,月公主来了”
宋逸看着坐在上首的姑娘,端庄娴静的气质,皎洁如月的面庞,弱柳般摇曳的身姿,鹅黄色纱裙配白色小短靴,简单不失优雅,这是一位难得具有才情的大家闺秀。
“老夫拜见月公主”
“明轩见过月公主”
父子二人对着上首的女子施礼道。
面上始终带着暖人心脾的微笑,女子对着二人道:
“姑父,表哥不用拘礼,这里不是皇宫,随意些就好”
父子二人听女子这般说,也没有推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东瑜现在的皇帝漆下儿女众多,优秀的皇子公主不乏大有人在。
其中骁勇善战,果敢睿智的四皇子皇甫澈,温文尔雅,满腹治国刚略的太子皇甫尊以及如今坐在这享有“女中诸葛”美誉的皇甫月都颇得当今陛下的喜欢,其中皇甫月还经常被皇帝叫到太和殿参与一些重要国事的讨论。
此时皇甫月离宫来宋家堡是遵循了皇奶奶的意思请姑姑静阳一家参加即将举行的四国春猎,参加春猎是假,主要老人家是想自己闺女了。
静阳从嫁给宋逸之后就很少回宫,因此与皇家多少疏远了些。当今太后,也就是静阳的生母害怕自己驾崩之后,静阳在宫里失了仰仗,因此,太后经常鼓励自己的孙女皇甫月来宫外看望走动,希望借此增深宋家堡与皇宫的情谊。
皇甫月倒也喜欢宋家堡,因此这些年有事没事都会往宋家堡跑几趟,与宋明轩兄妹也还能说上几句。
在大厅里没说一会话天就黑了,宋逸叫来下人带月公主回房休息去了。
此时,皇甫月回到房间没有立刻躺下休息,她让仕女在床头点了一根蜡烛,自己靠着床头看起了书。
“公主,晚上凉,你披件衣服再看吧”贴身仕女映秋说着就拿起一件带狐狸毛领的外衣给皇甫月批上。
皇甫月眼睛不离手中的书本,任由映秋给自己披上衣服。
映秋瞧着公主闲然安静的态度,抿紧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甫月瞧着不禁微微笑,低头继续看书去了,
其实映秋那点小心思怎能逃过皇甫月的眼睛,四国春猎在即,自己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最近宫里也在议论自己的婚事,映秋是担心父皇为她与其它三国联姻吧。
映秋那丫头以为让静阳姑姑帮着说点好话,自己就能左右自己的婚姻吗?
身为皇家儿女,终是身不由己。
看着手中的书,被映秋一打扰也没了兴致,往后翻到最后一页,一用上好桃木雕刻的书笺赫然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后花园里百花齐放,只见荷花池边一穿嫩绿小袍的少女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蓄满眼泪,后面一群宫女丫鬟不停地哄着小姑娘,可是人家就是不买账,眼睛里的眼泪不要命似的拼命往外流,宫女丫鬟们都慌了神,七手八脚地帮小姑娘擦拭眼泪,
小姑娘越哭声音越大,这会丫鬟宫女们可真乱了,照这个哭法宫里的主子们都给招来了。只见那边宫女丫鬟们又是揉腿又是拍背又是擦眼泪的,可是效果都不怎么好,不大一会儿小姑娘的前襟都泪湿了。
没办法,只能搬救兵了,一丫鬟踩着慌乱的脚步跑出了园子,不大一会儿,一穿仓灰色锦鲤袍子的少年跟着丫鬟过来了。
走到小姑娘的身边站定,少年眯着眼睛举起手在小姑娘的脑门上一弹。
“不要哭了,爱哭鬼”嘴上说着,另一只手还不忘帮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说也奇怪,少年略带粗鲁的动作很快就止了小姑娘的哭声。
渐渐平复的抽噎声,圆圆的大眼睛还带着雾气看着少年。
从怀里掏出一个刚刚雕刻完成的书笺递到小姑娘眼前,“给,我刚跟宫里的师傅学的”
小姑娘看了看书笺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扁了扁嘴,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又害怕少年不高兴,于是勉强拿过书笺让身边的仕女帮忙收着。
哭声停止,一群人都松了口气,身边的仕女弯腰帮着小姑娘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跟着少年离开了园子。
一群人离开后,皇甫月和仕女从旁边的假山里走出来,低身捡起落在园子里的书笺,看着略显稚嫩的的雕功比起宫里的师傅确实差的远了,不过那边角被打磨的光滑圆润,可见雕刻之人是用了心的。
将书笺收在怀里,皇甫月带着仕女也离开了园子。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翩翩公子。
看着有些发黄的书笺,皇甫月合上书本,让映秋收好,退去身上的外衣,息灭烛火和衣睡去了。
另一边客房里的锦瑟这一夜完全没有睡意,她看着重新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一抹仇恨顿时席卷而来,她,再也不可能是以前那个眼里只有清澈目光的苏锦瑟了,以后,的她将要变得强大,变得坚强,变成真正的苏家大小姐苏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