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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相认

夏日的炎热很快便席卷了整个京城,尽管身着薄衫,手中的折扇没有一刻停止为执扇人带来凉意,但汗水还是肆意横行。

街上的小贩似乎都比平日里少了许多,这样的天气,田田却是抱着账本笑的眼睛都开找不到了。

“这丫头怕是得了失心疯。”沈清雅笑着道。

“我也不曾想到富甲一方的田家大小姐竟是这般,真真是令人意外的很。”华笙放下手中的书,叹息道,眼神中尽是促狭。

“笑吧,笑吧,”田田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今日本大小姐心情好,懒得与你们计较。”说完又打开账册,看着看着便笑了出来。

“第二十五次了。”沈清雅无奈地看着华笙。

华笙看着田田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沈清雅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继续看书。沈清雅见状便也不再说话,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田田低低的笑声。

对于现在的生活,华笙很是满意。没有算计,没有背叛,没有鲜血,没有伤亡,只有宁静。是的,宁静。华笙感受着身边平和的氛围,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从前的日子此刻想来竟然恍如隔梦。虽然享受现在,但是这样的想法让华笙蓦地一怔,自己重新活过来的目的并不在于窝居此方一片小天地。尽管这样的生活让华笙觉得安心,但是华笙还是在此刻告诉自己,不能停下。

这样的华笙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她总是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会失去理智。这样的华笙也许是九爷需要的,但,这是华笙真正需要的吗?这是真正的华笙的需要的吗?

有节奏的敲门声是沉默与华笙约定好的,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而此刻的声音则是代表有客来访,华笙动了动懒洋洋的身子,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来我该置办个宅子了。”华笙刚出门便对沉默说道。沉默看了看华笙,得到明确的示意好便立刻离去。

“小姐,来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这是信物,说您一看便知。”在门口警戒的款冬见华笙过来,上前道。

华笙看了看款冬手中的扳指,秀眉微蹙,显然是在思索这个物品的主人是谁,但看华笙面上的疑惑丝毫没有减轻便知道没有结果。

“好久不见。”华笙进屋看到的背影的时候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听见来人的声音的时候更是差点要晕倒。

“你出去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十步!”华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款冬吩咐道。

款冬退了出去,来人却没有转过身子,华笙也没有上前,两人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没有话语,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两道呼吸声从不同的位置发出,于上空交织在一起,厚重了天地间这一角落。

“对不起。”来人终于转过身子,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那人一道伤疤自额角划过脸颊,伤到了眼睛。黝黑的皮肤,青色的胡茬,一袭青色长袍,脸上还是华笙熟悉的温和的笑容,眼眸中还是华笙熟悉的宠溺,只是少了原本存在于华笙记忆中的谦逊和书生气。

“对不起。”华笙突然哭出声来。

“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来人轻轻将华笙揽入怀中,轻拍着华笙的后背,柔声道。

“哥哥。”华笙轻轻吐出两个字,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来人正是华笙的孪生哥哥,上官子攸。

“哥哥,你还活着,真好。”华笙足足哭了有一个时辰才平静下来。

“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上官子攸知道华笙所经历的一切,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想到原先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叫哥哥的小丫头,心疼不已。

“我现在过得很好。”华笙明白上官子攸的意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华笙变成华笙之后的第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眼眸中似乎有点点星辰。

“衿儿,以后有我。”上官子攸不是不知道华笙现在的地位,但是这个地位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就算得到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守住的。更何况,这天下,哪里有什么免费的好事摆在那里等着你。

“哥哥,你怎么会来?”华笙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被见到亲人的喜悦冲散了。现在理智回来,这份疑问在华笙心中一下子便炸开。

“那人果然没有说错,”上官子攸苦笑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都在这里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华笙。

华笙在思索上官子攸所说的那人是谁,并没有立即去接那封信,这样的举动被上官子攸误会是不信任,心中虽有苦楚,但还是欣慰更多。是以上官子攸并没有责怪华笙,反而亲自将信拆开,把信笺按顺序一一摆开。

“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华笙看着上官子攸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疑心么?”上官子攸的眼神中丝毫没有生气,尽是温柔。

“我······”华笙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面前的人,想要辩解,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若不是自己,哥哥的脸也不会毁,原本以为已经阴阳两隔,如今好不容易才再见面,自己纵然是九门中人尚且需要隐姓埋名,哥哥这些年想必也很是艰苦。刚刚见面,却要被自己的妹妹怀疑,想来心中定然失望之极,可是上官子攸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埋怨和失落,只是温柔的看着华笙,一如从前上官子衿赖在他身边撒娇耍赖一般,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华笙看着上官子攸,那一刻觉得,就算为了这样的眼神去死,怕都是心甘情愿吧。华笙突然想,要是能将上官子攸脸上的疤痕去掉,那么,一定能帮上自己大忙。可是下一秒,华笙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自责。

华笙的内心在此刻无比煎熬,无暇顾及信的内容。

上官子攸只是静静的坐着,疼惜的看着华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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