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九门发布悬赏之后,江湖上反而平静下来,大家都聚集在京城,南北两大魔头反而销声匿迹了。有的人认为这件事其实九门才是始作俑者,先是用珍宝引人上钩,再聚众剿灭他们,以保证自己的地位。也有人认为这是两大魔头的诡计,但是九门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为自己做过任何的解释。
“今天下午我要去乡下的宅子里一趟,何伯说有些事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沈清雅捧着茶杯暖手,告诉华笙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虽说是到了春天,这天气还没有彻底暖起来,你穿的这样少,生病了怎么好?”华笙见沈清雅穿的单薄,不满的说道。
“我回去就添衣服,”沈清雅吐了吐舌头:“真是个管家婆。”
“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还嫌弃我,以后你来喝茶吃点心都得付银子才行。”华笙假装生气,扭过去头去,冲着田田偷偷眨眼。
“嗯,就是的,该付银子。”田田收到信号,也装作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你也来欺负我。”沈清雅转身就去挠田田的痒痒,华笙在一边偷笑,惹得两人合起伙来捉弄她,三个人一通打闹,欢声笑语,打破了华笙连日来的沉闷。
“哎,你们看那个穿斗篷的人,应该不是中原人吧。”田田正好靠在窗边,瞥见街道上有个人正缓缓走来,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你要是男儿身,我一定让哥哥破例收你进兵营。”沈清雅赶紧凑上去发现还真是。
“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居然趴在窗户上对一个异域的男人品头论足,也不害臊。”华笙坐在一边,眼皮都懒得抬。
“主人,有位异域的先生找您。”华笙的杯子还没放下,就听见小二在门口请示。
“请上来吧。”华笙放下杯子,靠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疑惑的二人。
“华小姐,许久未见,您还是同从前一样美丽。”来人刚进屋,就将右手放在左胸口行礼道。
“您也还是一样的年轻。”华笙起身回礼,并为来人让座。互相介绍了彼此的身份,原来这是华笙曾经的雇主——楼兰王安然。
“这里方便谈话吗?”安然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面上流露出防备。田田见状冲着华笙点了点头带着沈清雅先行离开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华笙替安然倒了一杯茶,暖意让安然放松了不少。
“按理说,此事不该麻烦您,但是······”安然话说了一半,突然站起身朝着华笙鞠躬道:“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带着妹妹前来,求您能保护她。”
华笙第一次看见这个俊朗的男人放下自己的尊严。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安然还不是国王,聪明善良是老国王看重他的原因,但也是其他兄弟嫉恨的缘由。华笙那个时候已经是九门里的佼佼者了,老国王病重,安然知道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于是提前让自己的汉族朋友为自己找了几位高手,华笙就是其中一位,也是唯一的女性。安然在见到华笙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不屑和质疑,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嘱咐侍者对华笙多加照顾,这便是一段善缘的开始。
安然在面对自己的兄弟的种种暗杀始终没有下了杀心,从来都是微微一笑,示意华笙他们放人,用他悦耳的声音温和的解释道:“我是楼兰的王,他们是楼兰的子民,我应该保护他们。”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华笙一定会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但是安然这样说,仿佛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理所当然。
安然的宽容并没有换来平静,而是变本加厉。华笙甚至要率领一支小股军队才能保护他的周全,因为当时一起来的人已经就剩下华笙一个人了。安然在下令杀了自己的兄弟的时候,湛蓝的眼睛里流淌出热泪,华笙当时就在想,这个人也许并不适合做国王。
但安然很快就让华笙大吃一惊。邻国来犯,华笙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使者来劝降,安然只是微笑,然后让人送使者离开,撕毁了招降书。
安然穿着盔甲,站在校练场,意气风发。他喊道:“楼兰是我们的家园,今日有敌人来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我们的家,保护我们的姐妹,保护我们心爱的姑娘。”话音刚落,就响起兵士们的嘶吼声。华笙看着台上了安然,明明自己的实力是拼不过对方的,但是却没有退缩,那一刻,华笙好像看见了那个一直住在自己心里的身影。华笙还是没有忍住,她趁着夜色潜入邻国,直接将对方国王的首级挂在了人家的城门楼上。这样的血海深仇不是安然想要的,但确实给楼兰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有这样的高手在,谁还敢随意欺凌楼兰,楼兰得以休养生息。
华笙自离开那里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直到前几天收到了一封来信,署名安然。信是直接送到君悦并且指名要华笙亲自接收,华笙才知道,其实安然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一定尽力。”华笙严肃道。
“我想让妹妹进宫做妃子。”安然看着华笙,一字一句道。
“你想好了?”华笙有些诧异。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我的能力不足以护她周全,你们的王可以。”安然有些着急,丝毫没有了华笙记忆中悠然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华笙很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安然。
“我已经不是楼兰的国王了,”安然颓废的说道:“楼兰终究还是毁在了我的手上,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子民,我只剩下这一个妹妹了,那些强盗竟然还想要抢了她去,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保护她啊!”说着安然竟然哭了起来。
“那封信······”华笙皱着眉看着安然,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就说你骗不了她的。”白羽从窗户上翻进来,得意地翘着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