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我不耐烦地道,小物那孩子见不着我们,指不定多乱呢!
顺着小路走了大约有两三柱香的时间,我们终于隐隐瞧见人烟。
大胡子已经将苏诀放下来了,苏诀赶紧蹭到我身边,死也不愿再往大胡子那边去。我只心里暗笑,脸上还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花角浑身绷紧,脸色很是不对,我几次欲问她,但又见她总低着头,并无要搭理我的意思,我便也收了心思。
又走了不多久,我们来到了一座独木桥前,桥下是清澈幽青的湖水,倒是瞧着不甚深,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般来说,看着清浅的水,说不定是极深的。
我看了看只一根木头的脆弱小桥,又看了看高大魁梧的大胡子,心中没底地问:“大胡子,你说,这木头会不会断啊?”
大胡子的脸都被胡子遮了,我是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但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鄙视之色,这绝对不是幻觉!
大胡子也不废话,完全地无视我,只一手操起花角,足尖轻点,便离了地,往湖面掠去,身如蝶翼,悠悠扬扬,只微微踩几下水面,漾起小许的涟漪,再回头时已是到对岸了!
我看了只觉得不公,要不是因为身中‘控梦’我定也是这般武艺高强的!但再气,桥还是要过,苏诀站在我身边,问我:“你自己行吗?”
我听了只冷哼一声,虽说我因‘控梦’无法运用内功,好歹在大胡子的教导下,翻个墙,爬个窗还是不在话下的!这独木桥是窄,但我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地过去!我张开手臂,抬脚踏上了桥,也没什么困难就过了桥。
我到桥这边来了的时候,苏诀已经半倚在一颗大树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苏诀的武功自是不会太差,毕竟他不仅是世子,他的父王还是个常胜将军,教出的儿子自然也是武艺高强。
过了桥,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便看见桥这边的风景已是与外头大不相同。
长松怪石,十几间木屋依山而建,又有碧树丛杂,山花映衬,倒也算得上一处世外之所了。最靠外头的一间木房子,相与其他,较为精巧:两扇柴扉皆以藤萝结制而成,上边还开着小小的紫色的花儿,又观其四围篱墙,上面爬满了金银花枝藤,现下正值花期,那金银花开得极盛,锦锦簇簇的,煞是好看。
只现在,那屋里安安静静地,竟是半点人声也无。我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自进了这村,就未见到半个人,这也太奇怪了。
我继续往前走,却发现所有屋里都没有人!
苏诀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大胡子将我护在身边,花角走在最前头。
又走了许久,大胡子突然停下脚步,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各位既然都在,何不出来一见?”
我的心猛地提起,指尖无声息地捏了银针。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极是安谧。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树丛里方才传来悉悉索索的细碎声,一个穿着粗裳布服的汉子手持一把大刀跳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或身穿粗布或袒胸露背的汉子,一出来便将我们团团围住。
第一个跳出来的汉子面色黝黑,长眼厚唇鹰勾鼻,瞧着便是十足的匪气,他应是这群人的头。只见他手不离刀,走到我们面前,轮流在我们脸上扫过,最后将目光停在花角的脸上,一眨不眨,花角立马怯怯地低下头去。
他又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那辆马车的主人?把面具取下来!”
大胡子看到这人用这么凶悍的声音对我说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声冷哼,一跺脚便将地面跺出两指宽的裂痕,脚落地依旧有力,那裂痕竟是直指着那头匪去了,只堪堪在他的脚尖处停止。
“你就是那个将我家小娃娃虏走的人?”大胡子不客气了,直接开口问道。
那头匪又扫了眼低头的花角,转头对着大胡子半眯起眼:“是又如何?!”边说着话便转动着手中的大刀,围在身边的人立马也将手中的大刀对准我们。
我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苏诀,原来他会被抢得这么干净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苏诀被我瞧得奇怪,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白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
“如何?看来得大爷我教教你如何!”说罢,大胡子便就出手,他身形极快,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这是我头一次见大胡子出手,毕竟这种非得武力解决的事也是极少数的。我瞧不清大胡子的动作,但却能听见四周呼痛惨叫的声音。那头匪也是呆了,许是他也没见过这般话都没说几句就动武的人。待他回过神来时,大胡子已经收拾了围在我们身边的十几个汉子,毫发未损。
大胡子一手将头匪握着大刀的手用力一折,那大刀顿时就跌落到地山,头匪发出一声闷哼,那只手竟是被生生折断了!大胡子又一只手将头匪提起来,拉到自己的面前,大眼圆瞪,气呼呼地道:“如何!你这龟孙子!知道动大爷家的娃娃会如何了吧!”
我:“···”
苏诀:“···”
那头匪一手握住自己被折断的手,脸色发白,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又听见大胡子问话,于是忍着疼,慌忙连连点头求饶。
苏诀慢慢挪到我的身边,悄声问我:“你什么时候把大胡子给我?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一群疼的眼泪鼻涕齐流的汉子,不动声色道:“不卖了!”
苏诀听了这句,差点跳起脚来:“咱们说好的!”
我转头正对着苏诀嫣然一笑,却是张口便道:“大胡子!苏诀小世子说要用五钱买了你呢!”大胡子听得我唤他转过头来,又听了我后面的话,顿时便提着头匪往我们这边来。
苏诀:“···”
我笑得更开心了。
大胡子将头匪一把甩到地上,我走过去,蹲下身去,笑得无比平和:“你是他们的头头?”那头匪见是我这小丫头片子,便只一声冷嗤,并不回答我,我也不在意。我抬起手在头匪的面前一转,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便出现在我指尖,我也无意威胁,直接用银针扎入他的痛穴和哑穴。
那头匪顿时就目眦尽裂疼得直在地上打滚,又奈何如何也发不来声响来。我只冷眼得瞧他,直到他疼得受不了了,爬到我的脚边来抓我我的衣袍,啊啊啊得对我嘶吼着。
苏诀顿时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狠手!”
花角见头匪被我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了,这才慌忙的跑到我面前,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仙子!仙子大人,求求您!放了他吧!他要是死了我们都要活不成的!”
我听了,微微皱眉。
花角说着便朝着我磕起头来,苏诀大胡子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