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的情况很不好,失血太多了,必须要尽快就医,但是那附近连村庄都没有,上哪去找大夫,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从远处来了一批人,我就立刻把那批人拦住了,一问才知道那是告老归田的户部尚书刘孝林和他的家眷。”
黄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这刘孝林是个不折不扣的狗官,加上身居高位,贪的银子可多了,这人呀一有钱就怕死了,他更怕死……”
“所以他的身边总是跟着大夫?”
“没错,而且还是宫里的御医,用的当然是最好的药,所以你就保住了命。”
姬伦看着她,“可是刘孝林为什么要救我呢?”
黄莺笑的像个小狐狸,“我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说他不救行吗?他不但让御医全力救你,而且还一个劲儿地叫着女侠饶命呐。”
“哈哈……”两人相对大笑。
“好啊,如果是我,我也得好好教训那狗官,就是有了他们这些蛀虫,才逼的老百姓走投无路成了盗匪,如果要抓就应该先把他们抓起来。”
黄莺点点头,“是啊,不过咱们这些江湖儿女也管不了那么多,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皇帝换了不少,贪官却从没断绝过,管不了的。”
“唉……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里离寒梅山庄大概有四十里,是老人堂的一座分堂。”
姬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了片刻,他又抬起头,认真的说道:“我必须今天启程回去,否则就会误了时间。”
黄莺担忧的说道:“可是你的伤……”
“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去的行程需要十天,再不走就要超出一个月的限制了。”
黄莺看着他,“你一直说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取到药神泉,你和老伯到底有什么交易?”
姬伦目光看向窗外,略显黯然的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老人堂的分堂里有上好的马车,马车很大,姬伦可以平躺在马车上,而且也还算舒适,赶车的也是一个好手,赶车手法也很娴熟,而黄莺就在车上悉心照料着姬伦,马车向着老人堂总堂飞驰而去。
十天后,姬伦再次见到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观雨老人又为姬伦泡了一壶茶,“年轻人,你看起来很疲惫。”
姬伦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目光却很亮,“累是一定的,好在有付出就有回报。”
“峨?”观雨老人缓缓坐了下来,目光如两盏神灯,“难道你真的拿回来了药神泉?”
姬伦点点头,将怀里的竹筒拿了出来,轻轻拧开了盖子,一股奇异的药香就飘散了出来。
观雨老人抚须大笑,“果然是药神泉不假,嗯,你做的很好啊。”
姬伦呼吸变得急促,有些忐忑的问道:“那个约定……”
“当然算数。”观雨老人将一个白玉瓷瓶递给了姬伦,说道:“像我这种岁数的人,一般是不会骗人的,而且我相信你能从西门吹雪那里取到这药神泉水也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也很不容易啊,这就是你要的圣颜丹,天下间也只有这一颗了。”
姬伦小心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瓷瓶,里面有一颗如白玉般的药丸,并且透发着莹莹的光泽,一股药香瞬间充斥在房间中。
姬伦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就是为了它,自己历经了苦难,如今终于得到了,他怎能不激动,有了这颗丹药他以后就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了,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这颗丹药对他来说,是赐予了他新的生命!
“你看起来很激动。”观雨老人笑着说道。
姬伦将白玉瓷瓶收进了怀里,唏嘘道:“不激动不行啊,为了它我实在付出了太多。”
“我能够想的出来,嗯,年轻人你很好,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老人堂呢,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啊……”
姬伦抱了抱拳,“感谢老伯的垂爱,晚辈实在是野惯了,受不了帮会的束缚,能喝老伯一杯茶已经是万分荣幸了,还请老伯不要见怪才好。”
“人各有志,我也不强人所难,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要用这药神泉水炼制什么丹药?”
姬伦心中一紧,有一个道理,他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是他实在不能拒绝好奇心,“什么丹药呢?”
“夺命丹!”
姬伦脸色变了变,“毒药?”
“非也!”观雨老人的眼睛似乎在发光,“这夺命不是你想象中的夺人之性命,而是跟苍天争夺自己的寿命。”
姬伦闻言悚然动容,“难道这夺命丹可以让人延年益寿?”
“当然可以,天地无极,大道无极,人也可以无极,只是前人庸碌,始终无法窥探天机而已。”
姬伦看着他,观雨老人虽然在笑,可姬伦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那是一种与天斗与地斗的豪情,姬伦没有继续往下问,他知道夺命丹如果真的炼制成功,那么眼前的这个老人就将成为不朽的神话。
观雨老人氲下的八卦阵图缓缓转动,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他的身体就渐渐向地下落去,“如果你想喝茶,尽可以在这里多留几天,如果有其他的事,你就离开吧,我要去炼丹了。”观雨老人话音落下,人就已经进入到通道中,八卦阵图缓缓合拢,进而恢复如初。
姬伦长长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将茶叶也吃进了肚里。
姬伦大踏步离开了老人堂,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喜悦,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达成自己的目标更令人有成就感呢。
出了老人堂,黄莺站在外面等着他,姬伦大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只有这一刻他才能大胆显露自己的爱,因为他有了圣颜丹,脸上的烧伤已不再是他的困扰,从此他就能拥有一张正常人的脸,也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跟黄莺生活在一起了。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明媚的阳光中,黄莺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呵呵,因为我把药神泉水给了老伯。”
“嗯,不知道老伯要泉水有什么用?”
“他要炼制一种可令人延年益寿的丹药,跟天夺命。”
黄莺惊讶的问道:“那要是吃了那种丹药真的能延年益寿?”
“看他那种表情,估计不止延年益寿这么简单。”
“啊?难道还能长生不老?”
姬伦认真想了一下,“不是没有可能啊,或许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黄莺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如果真有那种丹药,那老伯岂不是就是神了?”
姬伦目光遥望天际,幽幽的说道:“天就是天,人就是人,如果人要逆天行事,那么一定没有善果,纵然老伯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逆转这天道。”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也希望老伯能逆天而上。”
“呵呵……”
秋阳明媚,天伊湖的湖水清澈如镜,蔚蓝色的湖水就像一块绝品的蓝宝石镶嵌在了大地之上,秋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被吹皱了,就好像被情人吹动的眼波,一流一转间都是温柔的情愫。
两人依偎在一起,站在桥上看着美丽的湖色,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体会到平静的幸福。
黄莺柔声的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找老伯了吧,难道你有事要求他?”
“以前是有,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呢?”
姬伦从怀里拿出白玉瓷瓶,“因为它,圣颜丹,我以前啊……”
姬伦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黄莺的脸色变了,她的身体也轻轻的颤抖着,抬起头看着姬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这是什么?”
姬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圣颜丹,怎么了?”
听到这三个字,黄莺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从桥上摔下去,幸好被姬伦及时抓住了,“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姬伦不明白为什么黄莺听到圣颜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要知道黄莺也是很沉稳的人。
黄莺紧紧抓着姬伦的手臂,激动地说道:“快……快给我看看……”
姬伦将白玉瓷瓶放到黄莺的手里,她小心地将瓶盖打开,然后惊呼了一声,“真的是圣颜丹,真的是……”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瞬间流满了脸颊。
姬伦看着她,没有说话。
黄莺就捧着白玉瓷瓶一个劲儿的哭,过了良久她才抬起头,眼圈已哭得发红,她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把它给我?”
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柔,但听在姬伦的耳朵里,无异于一根钉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黄莺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就算我求你,你把它给我吧……”
姬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谁都无法形容,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你要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