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客厅。
美人哥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层厚厚的毛毯。他抬手招呼站在楼梯上的安宁“小宁,快过来,快过来,看看哥哥给你准备了什么。”
安宁拿着书从楼上下来,看美人哥一脸兴致勃勃也只好顺着话往下说“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美人哥私自出院引起了亚历山大的大怒,虽然他不论是生活条件还是环境氛围都提升了几个档次不止。但是他本着医生本性,安泽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听他这个主治医生的话,还私自挪动身体停止用药。虽然他只能算是被雇佣,但他依旧很不爽,安泽的行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还打的啪啪响。所以他的口气很差的站在一边“即使你身体底子好也不能这么糟蹋,你必须待在床上躺满三个月才可以随意挪动。”
安宁其实也不赞同美人哥停止吃止疼药,并且即使坐轮椅也坚持起床溜达的行为。所以她当即皱了眉,看向美人哥和他身后的李天“哥哥,要听医生的话,他让你躺在床上休息你怎么不听呢!李助理,谁让你把轮椅放到哥哥房间的?还不快点把哥哥推进去。”
少量的止疼药不仅可以大量的减轻哥哥的负担,还可以利于睡眠,但美人哥拒绝用药,安宁问了亚历山大,他说除了会让病人承受一定的疼痛,对伤口的恢复没有任何影响。安宁听后也不再坚持,只要不耽误伤口恢复,美人哥就是想杀人都行。
安泽一听赶紧将手放在轮椅的轮子上,防止李天真的把他推走,现在他的左膀右臂他却使唤不动了“小宁,哥哥已经躺了一个多月了,身子都僵硬了。你放心,哥哥没那么弱的,而且,你看,哥哥腿上还有石膏,偶尔出来一会没事的。”安泽伸手拉住铁面无私的安宁,阻止她指挥李天推他进房的动作。
安宁看着可怜兮兮表情的美人哥,也确实心软了。哥哥已经躺了一个多月,亚历山大除了睡觉,看书看电视处理工作都不许他干,虽然说是为了伤口恢复的更好,但安宁也明白,哥哥也确实受了好一番折腾。
安宁担心美人哥的伤,自然和亚历山大站在一条线上,她也不许美人哥随便走动。要吃的喝的有下人,要上厕所换衣服也有下人,再不行也有她啊,虽然她不能陪着上厕所换衣服,但喂个饭递个水她还是会的。
今天好不容易赶上李天一个星期一次的探望时间,虽然只有一个小时。安泽赶紧拉着人带他出去溜溜,他要是再见不到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他是真的要长蘑菇了,顺带一提,亚历山大也不许他洗澡,说是碰水不利于恢复伤口,平时洗脸洗脚只许用帕子打湿擦擦,他偷偷洗过一次被发现,安宁三天没和他说话。
安宁把美人哥膝盖上的厚毛毯拿起来,又好好的整理了下,尽管知道他一整条腿都包了石膏,根本透不进风。但还是弯下腰细心的又扯了扯毯子,确保没有一丝风能透进去,这才满意的直起身子“那只能呆一会,我看完你的好东西你就得回房间。”
美人哥现在很容易满足,只要能待在外面就很开心,答应的很干脆“好!”
亚历山大看到安宁也默许了安泽的行为,从鼻子里“哼!”了声,丢下一句“我才懒的管你们!有后果自己担着吧!”直接上了楼,回了房间。
不得不说安宁看到亚历山大的行为松了口气。安宁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发现了,亚历山大是一个要么不救,要是救了就会救到底的有责任心的人,从好几次半夜三更喊他处理美人哥的突发状况,他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不仅没有还时时刻刻关注着美人哥的身体,一会跑一趟问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需要。亚历山大的态度看来,美人哥不仅恢复的不错,而且,他今天不听话私自跑出来吹风的行为对伤处影响不大,不然,以亚历山大的性格早骂的他狗血淋头,骂的有泪都哭不出来,想吹风?想的美,老子同意了吗?
即然美人哥一时的任性没有大碍,安宁也安心了不少,平时都是美人哥在想着法的哄她开心,现在她也乐的让美人哥看到她的关心,也就默认了美人哥的任性。也有了心情看美人哥引以为傲的“好东西”。安宁因为美人哥受伤,已经向学校请了假,现在专职在家休息做米虫。
一日除了三餐就是睡,偶尔有时间就去关心一下漂亮的哥哥,闲的发慌就去听外国佬亚历山大,用他蹩脚的中文讲他波澜壮阔的人生。
美人哥明显对他的“好东西”很有信心,一脸骄傲的对着他身后的李天挥挥手,老大派头十足的霸气道“都拿上来!”
李天一身西装将保镖这个词诠释的很完美,保镖,保镖,就是既能在特别危险的时刻保护自己,又能在人群中无形的装个逼的利器,最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话多,安静利索,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之物。“是!”
下人来回几次终于将东西都搬了进来,安宁也终于看清了哥哥的“好东西”,是几条裙子,确切的说是几排晚礼服,稀稀疏疏的搬进来,倒是占了半个客厅。
安宁现在住的房子可不是安家小房子,加卧室厨房也就五十平米不到。现在的跃层小楼,一楼除了客厅只有两间小小的保姆房,连上个厕所都要去楼上,你说客厅能小到哪里去。
安宁惊呆了“这……这……哥哥你打算开服装公司吗?”还是专卖晚礼服的。
美人哥兴致勃勃的驱动轮椅进了晚礼服的海洋,对着一件件红的粉的绿的不停的比划着,不时还摇摇头批判一下款式不够好,颜色不够鲜亮等问题。最终挑出一件有无数层裙摆的泡泡袖粉色连衣裙递给安宁“小宁快试试这一件,哥哥觉得小宁一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就去保姆房试吧,这样快一点,哥哥也能早一点看到小宁的美。”
安宁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开玩笑,这种少女风飘飘呼呼的裙子,就是她敢穿出去也得被笑死“哥哥,我有很多裙子,不需要再添衣服了,你还是让人都搬走吧!”她确实有很多衣服,无论是裙子还是裤子,她的衣柜每个季节都会更新一次,因为美人哥说她还是个孩子,孩子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长高变化,衣服又是一个人的脸,女孩子怎么能让自己的脸不够靓丽不够得体呢!
“这是给你去参加晚会穿的,以前哥哥由着你性子来,你不愿意参加那些聚会哥哥也不勉强你。但这次不同了,这次你是代表哥哥去的,打扮不能太随意,会被认为不礼貌的。”美人哥不同意安宁的话,出席宴会不是去KTV唱歌随便才是主流,安泽板着脸想拿出兄长的威严来警告一下她,奈何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安泽叹了口气,将安宁拉到轮椅前抬脸望着,一副无可奈何又隐含宠溺的表情“如果妈妈的在天之灵能看到,一定希望小宁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定她还会想亲自帮你挑呢,现在妈妈不在了,哥哥就代替妈妈做这些。小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也到了打扮一下的年纪了,难道小宁不想让妈妈看到哥哥把你照顾的很好吗?”
如果她真能看到,说不定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安宁被美人哥半真半假的几句话一忽悠,还真的拿着衣服进了保姆房。
保姆房有点小,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也就剩下一个转身的的距离。安宁现在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摆弄着层层叠叠的裙摆和条条道道的系带,粉色的晚礼服是露背式的,从肩膀扯到腰际,要不是有两条带子系着,安宁估计屁股也遮不了多少。前面倒是挺保守,什么都没露,连脖子都有布料,就是不知是安宁真的是个“大姑娘”了,还是礼服本来就是这么设计的,胸前紧绷绷的,腰反而松快的很,穿起来别别扭扭的。
后脖颈上垂着几张吊牌,安宁拿到裙子时就扫了一眼,全都不是中文,她看不懂。现在衣服也穿上了,吊牌一颠一颠的垂在光裸的脊梁上很不舒服,她索性将吊牌扯到胸前垂着,避免背后接触吊牌痒的难受。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一串如天文数字般的零……
这一串零让她想起了她上辈子咬牙狠心一个月,最终花了半年工资买的,她人生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晚礼服,她买的时候可是打算穿三年五年的,毕竟晚会又不是天天有……
对比她身上的这件小粉红,那件她自认为集美丽,大方,知性,有内涵,上档次有品味于一身的超级奢侈品就是个渣啊渣,更别提这只是美人哥从那堆裙子里随手挑的一件。
“小宁?怎么了,还没换好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出来哥哥帮你看看。”安宁还在纠结这串比糖葫芦还长的零到底是多少千,外面美人哥已经等不及开始催她了。
安宁算到最后还是选择放弃,反正是她哥的钱,她哥都不心疼她怕什么。最终她心一横,脖子一伸,打开门去了客厅。丢脸就丢脸吧,都是自家人,如果哥哥敢笑话她,她就再也不穿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