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们要去哪里啊?”辛哲与洛沁一同骑在洛沁的那匹马上。
“我们要去晟都了。”洛沁笑着说。
“太辛城就挺好啊,我们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辛哲又问,但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测。
“哲儿乖,去那里之后我们就有更好的条件了。”
辛哲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他母亲说的只是哄他的话罢了。
去晟都么,难道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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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太辛城的当然不止金行、洛沁和辛哲,还有一大队人马。其中有一部分是那群身穿玄色盔甲的甲士,还有一部分是些仆从,估计是洛沁的心腹。
这一行人前行的还算迅速,因为所有人都骑着马。金行与洛沁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们疾驰到了一密林前,面前有一条小路蜿蜒进密林中,刚好容一骑通过。金行勒马而停。
“洛沁,跟在我后面。”“嗯。”说完,金行脚下一蹬,那神骏便又开始飞驰。
哒哒,哒哒......
随着马蹄有节奏的踏地声,金行渐渐深入了这处密林中。林中鸟鸣婉转清脆,树木高大挺秀,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景。
突然,一抹微不可查的银芒闪过——
“嘶——”
金行的马突然嘶嚎一声,四蹄腾空,几乎要把金行从马背上甩下去。金行一面安抚它,一面找寻它受惊的原因。队伍也因此停滞。事发突然,洛沁也慌了。“辛郎——”
金行细致观察之后发现马的左肋被深深地插入了一柄匕首,柄都没进去了些许。
于是他立即飞身下马,将马放走,同时大喊道:
“何方鼠辈,给我出来!”
樊铁则带领一队甲士迅速上前,将也已下马的洛沁和辛哲围拢在中央。
“哈哈哈哈哈哈,久闻辛将军威名赫赫,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令在下心折不已。”一声大笑响彻树林,之后辛哲他们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紫金袍、腰系金带,手拄一柄三尺利刃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妖异,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金行。
“啧啧啧,辛将军,您这一身金盔金甲真是霸气呢,呵呵。可惜,今日之后,这些东西都将成为我的战利品。”他语气平淡,就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哼,好大的口气,熏得我都得捏鼻子了,”金行装模作样地在面前挥了挥手,好像真有臭味似的,“若我没看错,阁下怕是大陆第一刺客组织‘黑曼巴’之主吧,发迹于凉州,有几百年的传承,要请动你们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看来晟枚那小子这次可是大出血了。”
“你既然认出我了,便也不用在这边逞这些口舌之利,看看你也不愿意束手就擒,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他的样子就像一条隐忍的毒蛇。
“樊铁,给我保护好洛沁和我儿子!”金行听闻此言,身体顿时紧绷,长剑也立即出鞘,做好了恶战的准备。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从侧面反映出这是个罕见的强敌。
“哈哈哈,将军不必紧张,‘祸不及家人’这是我们的信条。他们给的价只够你的人头。”这身着紫金袍的人说道,同时身体已然弹起,手中青锋朝着金行疾掠而去。
金行横身一斩,将其飞掠而来的长剑挑至一旁。那金袍人则顺势扭身一转,落回原位。
金行却在其转身时歪身一躲,之后他身后的大树上便出现了三支微不可察的牛毛针,而且并不是呈一条直线排布,显然这一击是想攻击金行的穴位,阴险之极。
金行却并没有说什么。那金袍人也默然不语,显然没指望能一击即中,刚刚的交手只是互相试探罢了。
突然,金行与那金袍人同时展开了攻势。二人二剑纷扬飞舞,霎时间金铁之声大作,不时还有些刁钻狠辣的小物什自二人打斗中飞掠而出。
金行面无表情,手中青锋飞舞却稳当扎实,不留丝毫破绽;反观那金袍人,手中长剑左支右绌,明显应付不来,但却不时来一记狠辣的扫堂腿或者左手化掌阴一下金行,都被金行挡住了。他还有暗器配合,所以倒也没落下风。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金行铠甲上多了几道深深的剑痕,而金袍人的紫金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被扔到一旁,露出了里面的袴褶。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威风了,但却辗转腾挪得更加灵活,对付金行凌厉的攻势也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了。
突然,那金袍人后撤一步躲过了金行一道横劈,立于原地。金行也没有再攻击,二人都喘着粗气对视着。
“辛将军好功夫,看来是师从名家吧,呵呵。”那金袍人突然出声笑道。
“阁下谬赞了。我这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倒是阁下的功夫,着实令我敬佩。”金行讥笑道。
那金袍人倒也不恼,说道:“哈哈哈,辛将军不仅手上功夫好,嘴皮子功夫也比我强的多啊。那今天就破破规矩。”说完,此人手掌轻轻拍了几下。
“沙沙,沙沙......”
风吹过树林,带来一阵凉爽之意。
金行看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禁疑窦大生。于是他慢慢退到了众人围拢之处。
甲士们亦是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沙沙,沙沙......”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林间却仍未有什么异常。
就在金行怀疑他是不是在故布疑阵时,一声惊呼响起:
“蛇!将军是蛇!”
金行循声往那边张望时,他发现已经不用扭头了。此时地上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出现了许多长长短短、或白或绿或黑的蛇,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
“将,将军!战马!”这甲士明显慌了。其实这支队伍此时已是人心浮动了。
金行扭头一望,发现刚刚打斗时安置在后方的战马倒下了一匹,此时已然渐渐停止了抽搐,显然已经濒临死亡,而且明显是这些地上的毒蛇咬的。
“听我号令!不要轻举妄动!”金行在面具下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脑急速运转,思考脱身之法。被他母亲紧紧抱着的辛哲则有密集恐惧症,此时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蛇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将军,树,树上!啊——”一声惨叫传来,金行发现树上不知何时亦布满了花花绿绿的毒蛇,而那最先发现的甲士,被树上冲下来的毒蛇将毒液喷到了眼中,此时正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那条毒蛇则被其他甲士跺成了肉泥。
其实这些兵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早已看淡了生死,现在不过是觉得死前还要遭受这么痛苦的折磨真的无法接受,那种惨相让他们感同身受。而且还只能拉几条长虫垫背,不能跟真正的敌人拼命真的觉得不值。
“唉,这便是你们‘黑曼巴’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看家本领——驭蛇术吧。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失策失策。”金行叹了一口气,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哼哼,你现在束手就擒也不迟,我保证放你家眷安然离去,否则,你下了阴司可别怪我。”这金袍人此时语气已变得阴寒至极,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而他也换上了一件新的紫金袍,双手各执一条口乌黑、腹银白、吐着信子且长极的毒蛇。
“哦?那便是你们的象征——绝毒之蛇黑曼巴吧,啧啧啧,凉州特产,当年我也抓过一两条果腹,味道还不错。呵呵。”金行突然一脸轻松地说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就不怕我真的屠杀了你们?”这金袍人心中有一丝不安的情绪。
“呵呵,就这点阵势也想吓住我?太天真了,呵呵。”金行脸上已是胸有成竹之色。
“你......”金袍人不安之感更严重了。
呼——
就像有风吹过,树林中又发出了“沙沙,沙沙”的声音。
“啧啧啧,好久没碰这口儿了,都有些想念了。”金行就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葫芦。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
“不好!”金袍人大惊失色,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响,于是地上、树上的蛇都动了起来,开始朝着这一群人扭动而去。
金行眼疾手快,看着蛇群都动起来的时候他已将手中的就撒了出去。而就在他撒出去的酒落地的那一刹,一支箭头冒火的箭划破长空落在了那些酒上。
“轰——”
酒立即被点燃,附近的蛇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之后,天上就像下雨似的倒下了许多灰白色的石灰,落在了前行的蛇群上。许多条蛇都因此蛰伤了眼睛而在原地翻滚,还有许多蛇因吸入石灰而当场毙命。
“哈哈,水来!”金行看着地上变得稀疏的蛇群,脸上满是意气风发之色。
就像听从金行号令似的,天上降下了稀稀拉拉的“雨水”。而地上的蛇群却惨了,石灰遇水而烧,整个蛇群几乎覆灭。金行一行人之围解矣。
金行看着眼前烟雾缭绕中的金袍人,哈哈笑道:“阁下,退否?”
金袍人一脸狰狞之色,心想:“难道他有援兵?不可能啊,此地已离太辛城千里,鞭长莫及哪里来的援兵。那这是怎么回事?料到他们会在这里伏击而做好了准备?”
金行见金袍人不说话,于是说道:“阁下不必猜了。你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哈哈哈。”这是刚刚金袍人的话,此时却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你,你别以为我就没办法了!”金袍人突然一脸狞厉地说道。
“嗯?”金行又皱紧了眉头。
突然,辛哲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拉扯而腾空,他意识到这是要拿他做人质啊。
“哲儿——”